在西班牙看鬥牛賽 || 莊小軍

西班牙的鬥牛、足球和弗拉明戈舞，被稱之為西班牙三大國寶。這次安排的遊覽項目裡，就有觀賞馬德裡鬥牛賽。這個既血腥殘酷又驚險刺激的鬥牛表演，使人有種欲看不忍、欲罷不能的感覺。導遊在徵求了大家的意見後，有半數以上的團友表示想見識一下，於是導遊在門票很緊俏的情況下，給我們預定了馬德裡最豪華的鬥牛場，據說可容納6萬觀眾的圓型競技場。我們進去時觀眾已很多了，他們端著啤酒，身穿背心，根本無視驕陽的炙烤，好像在觀賞一場盛大的舞會！

整場表演以鬥牛士入場拉開序幕，隨著樂隊吹奏起嘹亮的鬥牛士進行曲，兩位前導以16世紀裝束騎馬首先上場，然後三位鬥牛士各自率領自己一班人馬，包括三個引逗手、花鏢手和兩個騎馬的長矛手，分成三列同時進入場內，他們要挑戰六頭雄壯公牛。即每人要在兩個回合（每個回合20多分鐘）內刺殺兩頭公牛，全場兩個多小時共殺六頭公牛。一般全場分為引逗、長矛穿刺、飛插雙鏢、正式鬥殺這四個程序。這些公牛都是性情暴烈的純種北非公牛，一般體重都在四、五百公斤以上，天生兇猛好鬥，又經專門訓練，那健壯的身軀、尖銳的牛角和圓睜的牛眼，一般人看上去就嚇死了。而鬥牛士則具備高雅的素質和勇敢的靈魂，他們將技術和體能、柔美與剛猛完美地結合到一起，他們被視為英勇無畏的男子漢，備受國人的敬仰和崇拜，但是也有不少血染沙場的悲劇發生。

在擺開了陣勢後，樂隊奏起激昂的曲調，一頭雄健壯碩的公牛出現了。只見它昂首闊步衝進場內，無所畏懼地繞場一周，不時向手持鬥篷的引逗手示威，並直接向騎馬的長矛手衝撞。那高頭大馬身披三層盔甲，還被蒙著雙眼，要不然早嚇尿了！長矛手也是身穿厚盔甲，手持長矛刺向公牛脊背。公牛被激怒後猛頂馬腹，好幾次都險些將馬頂翻了！公牛流淌的鮮血把馬肚上的盔甲都染紅了，我們中國觀眾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西班牙觀眾卻熟視無睹並大聲喝彩！

緊接著持粉紅色鬥篷的引逗手出場了，他們輪番做出各種姿勢，引逗公牛東奔西跑、左衝右突。公牛異常憤怒，但已腳步凌亂，頭都被搞蒙了。這時，手持雙鏢的花鏢手健步躍起趁機將鏢插入公牛脊柱上。有的鏢手一次未插成功，引得公牛野性大發，鏢手被牛追得踉蹌而逃，觀眾發出噓聲以示鄙視。其他花鏢手便會迅速「接盤」，拿粉色鬥篷引離公牛為其解圍，有時三個人一起上陣，圍著公牛跳起了「探戈」！公牛被折騰得頭暈眼花，血灑沙場，已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這時，輪到鬥牛表演的主角——主鬥牛士閃亮登場了。這帥哥戴頭飾英俊瀟灑，服飾鑲著金邊光彩照人，手持紅布和利劍走向公牛。他開始表演顯示功力的側身引逗、環體閃躲等動作，步履矯健，身軀靈活，把公牛忽悠得圍著他直打轉，但就是近不了鬥牛士的身。主鬥牛士以瀟灑的身姿向觀眾示意，全場觀眾報以喝彩和鼓掌！公牛氣急敗壞，疲於奔命，圓瞪牛眼，衝向對手。可能這鬥牛士太「顯擺」了，在「華麗轉身」時一不小心，被牛角刺穿了衣飾與褲腿。但他臨危不亂，迅速亮劍，飛身刺入公牛頸椎！公牛頓時身形搖晃，站立不穩，主鬥牛士又趁機刺入一柄短十字劍，只見公牛應聲倒地斃命。全場頓時掌聲雷動！據導遊解說，這叫「一劍穿心」！這時，裝束花飾的騾車即刻出場，將死牛拖走拉出場外。

這場鬥牛賽進行了兩個多小時，期間六頭公牛相繼斃命，而鬥牛士、長矛手和花鏢手亦有負傷，時而精彩紛呈，時而險象環生，人、牛都是以命相搏，生、死都在眼前瞬間。觀眾看得心驚膽顫，隨時可能性命交關，每年都有鬥牛士被牛挑傷或刺死的慘劇發生，據說因為鬥牛太過血腥恐怖，西班牙很多地方已不再進行了，只有馬德裡等少數城市還保留此項目。我們團友看完返程途中，不少女士還花容失色，驚恐不已，手捂住心臟連喊吃不消！以後再也不敢看這玩意兒了！

作者簡介：莊小軍，男，南京師範大學中文系和研究生班畢業。副研究員，江蘇省、南京市作家協會會員，南京市級機關作協顧問。入伍後曾在部隊從事新聞報導和攝影創作，在《解放軍報》《人民前線》等軍內報刊發表多篇文章。轉業後在南京市宣傳、出版、黨史、文化等部門工作多年，長期從事文學創作和史學研究等。多年來在《人民日報》《經濟日報》《中國旅遊報》《中共黨史研究》等中央和省、市級報刊雜誌上發表各類作品200餘篇，共100餘萬字；主編《漫話秦淮》《鐘山風採》《雨花神韻》《石城漫遊》旅遊文化叢書（4套16冊）；主持編纂《南京百科全書》《南京當代風採》《南京歷代風華》《南京辭典》等各類著作20多部、共1500萬字。著有《感悟當代中國外交——中共領導集體處理國際關係的外交智慧》《雲海松濤——莊小軍遊記散文選》《情真意切——莊小軍隨筆雜文選》《求真務實——莊小軍文史論文選》等專著和文集，作品多次榮獲全國、省、市各類獎項。

《金陵作家》2019年第201·期（總801期）

主編：鄒雷

值班編輯：江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