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平時對蟻、蜂、黃蜂等,讚美得太多,對蜘蛛就不大稱讚。但是蜘蛛常常表現出的創造力和勇敢,是昆蟲所不能比的。博物學家研究蜘蛛再深一些的話,就知道蜘蛛不但有不少本能,還有很活潑的智慧,比普通昆蟲都強。所謂智力如能把二和二相加,能靠感官知道各事物間的關係,並從這種經驗上獲益。 先描述一種大型澳洲蜘蛛,叫偉蛛。朗曼詳記有它們的習性等。雌的長成約有0.5英寸長,0.5英寸寬(腹部上面呈乳黃色,帶較深色的蠕形飾紋。前端有14個鮭肉般緋色點,鑲成花紋。兩個顯露著的結節帶黃色。頭胸部上有精巧的小尖頂基部像雪花石膏。尖頂本身的顏色像葡萄酒,上支兩對眼睛)。因此,這蜘蛛稱為偉蛛並不是沒有緣由的。
偉蛛紡成的大網,長3~4英寸,直徑大到1英寸。掛在樹枝上,像白色的果實。一季中大約能紡成5個。每個繭藏有大約600個卵。這繭不只一層,裡面藏著另一個繭,像梨狀,質如細密的稻草,比外層大許多,也結實許多。兩層中間夾有細絲,鬆鬆地塞在那裡作墊,它們只需一夜工夫就能紡成。有時在月色下紡織,即使在黑暗中照樣能夠無妨礙地進行。這可以代表它的本能行為。中間有許多運動,卻並不離開,常例行公事,哪怕離開會有好處。白天它伏在葉裡,幼蛛孵出,自行鑽出,或爬到繭頂上,或爬到鄰葉上去。它們紡出細遊絲,隨風飄蕩。而它們也跟著飄去。
朗曼認為這些小飛行家沒離窩多遠,大半就已經遭雀啄食了。至於這種蜘蛛捕蛾的辦法更是十分離奇。至少當造繭時,它們不造粘網或其他的羅網,卻用其他的奇計。它們紡成一條線,約1.5英寸長,向下垂著。末端附一小滴極黏的物質,這滴只比針尖稍微大一點,末端的上面有時還有幾滴更小的。朗曼說:「蜘蛛用一條前肢懸吊這根線,仿佛用釣竿來懸線。遇到有飛蛾經過時,它便急忙揮轉這根線和膠滴,就捕獲了這隻蛾。飛蛾會奮翼向上意圖逃脫,有時試了二三次才能捕到。這是自然界裡最饒有趣味的小規模活動之一。
所謂蛾嗜星光,純屬詩人的幻想。而偉蛛嗜蛾卻是事實。雖然非常奇怪,只要耐心觀察,沒有看不見的。」膠滴極黏,葉碰上了它,就貼著;蛾一旦觸上它,就休想掙脫,就好像蠅落在油膏裡一樣。蜘蛛拉過蛾來,把一些毒物注射進它的體內,殺死它,緊緊地束成一團,不讓腿和翅支撐在外,就放在口前,吮吸到整個成為一個幹殼,蜘蛛專吃液體,不吃固體。我們怎樣評價這種行為呢?蜘蛛能在空中投釣,用粘膠就等於用鉤!今天看來,蜘蛛的方法是其先天賦予的才能。但這到底是不是自然界從種種誘捕方法中經過再三的變異選出的結果?和雌蜘蛛的作繭技能是否可以相比?在創造和堅持兩點上,是否真有智力的作用?這不會和蜘蛛的學釣相矛盾。
所謂學釣,可以包括仿效別的蜘蛛的技巧而受益。我們希望多聽到這一類事情,因為我們的問題就在於所知的事實太少,我們自己深信蜘蛛既能在那裡轉它的勾命線,一定不是沒有心靈的自動機器。 現在再說南非洲彼得馬裡茨堡的阿克曼博士,他最近發現並研究的一種蜘蜘和偉蛛相近。雌的長約長0.6英寸,形狀奇異。它做成的大繭,有時多到5個,排成一列,緊束在草莖上,極像果實。外皮極堅韌,裡面藏鬆散的亂絲,繞著裡面的那些卵。白天它蜷縮在它們所製成的美術品後,它自己就很像這些繭。
黃昏後它們開始活動,等待昆蟲過來就捉拿。它紡出一條絲,絲頭上帶一小滴黏液。它用第三條也就是最短的腿,在水平面上揚起這絲,急速地轉動,一連15分鐘不停。然後抽回這絲,吞吃膠滴。休息幾分鐘,又如法炮製。大約是因為膠滴長時間露在空氣中漸漸失去黏性,必須另行替換。它總是挑選寬敞的地方轉動膠滴,為了不致碰著靜止的物件。不過還沒有人看見它到底是怎樣捕獲昆蟲的。這種納塔耳蜘蛛和前面描述的布裡斯班(澳大利亞昆士蘭州首府)蜘蛛的行為大體上相同,只在一些細小的地方有不同。
我們要打聽這種奇特習慣是否是在兩地各自演化而成,這兩種蜘蛛是否都是由從前具有這種工具雛形的祖先傳下來的。英國進口的大串香蕉裡曾兩三次收到大蜘蛛,它們代表那些善於殺掠的種類,兇惡到能殺死小鳥並且吸食掉。講到它們吃東西的習慣,還有更奇特的。阿根廷某動物學家說,有種蜘蛛在淺水邊造了個漏鬥狀的網,伸到水裡,然後它能驅趕蝌蚪遊進這張網。又有一種南非洲蜘蛛不但捕食蝌蚪來吃,還捕食小蟾蜍和小雨蛙。 時常有人報告,有蜘蛛捕食小魚,但是並不知道更多詳情。
亞伯拉罕牧師曾經觀察一隻納塔耳蜘蛛(海蜘蛛屬Thalassius中的一種)是怎樣捕食的,並吃了些什麼。這名稱暗示海的意思,不過這蜘蛛在淡水裡捕魚。它在水面上攤平全身,卻用最後面的腿夾持著一塊伸出的石頭,等著小魚遊過身下,突然投入水中,將小魚捉住,但後來仍未拋棄石頭。它把魚拖上岸就吃,其實可以說是飲。大概它的口外有種神速的消化溶液,來消化吃下去的東西。無論如何,魚兒最後總會化為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