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我們傳遞的信息就很清晰,病毒沒有國界,不區分種族膚色和財富。我們在語言使用上要小心,應避免把病毒同個人聯繫在一起。我相信任何人都會後悔把病毒同種族聯繫在一起,這是所有人都不希望的,我們需要團結合作。2009年(H1N1)流感大流行是始於北美,我們也沒把它稱作北美流感。所以當遇到其他病毒時,我們採用同樣的(命名)方式,避免同地域聯繫。」當地時間3月18日,世衛組織衛生緊急項目負責人麥可·瑞安在日內瓦針對美國總統川普稱新冠病毒為「中國病毒」如是回應。
針對無視基本常識,公然使用「中國病毒」一詞來「汙名化」中國的讕言,連日來,媒體和專家持續關注。英國BBC刊發了題為《新冠肺炎:川普被反覆質問什麼要用「中國病毒」這個詞》的報導。CNN主持人約翰·金分析,川普總統將一個羞辱性的詞語(a stigmatizing term)和新冠病毒聯繫起來,似乎是「深思熟慮地」(deliberately)想要針對中國。美國消費者新聞與商業頻道(CNBC)在《世衛官員就將新冠肺炎稱為「中國病毒」警告美國總統川普》一文提醒:「對新冠肺炎的命名應該有意識地避免同特定地域、個人或族群掛鈎。」
疾病命名有其國際規範,國際社會早有定論。世衛組織曾經在一篇聲明中指出:「某些疾病的名稱煽動起了對特定宗教或是族裔成員的抵制,對旅行、商業和貿易造成不正當的障礙,並且引發了對食用動物不必要的屠殺。」例如,禽流感的暴發一度導致各國政府「談鳥色變」,大量健康的家禽和野生鳥類因此遭到「誅殺」。2009年的甲型H1N1流感病毒一度被稱作「豬流感」,結果導致有的國家屠宰了境內全部的豬,但其實這種流感病毒是由人傳播,而不是豬傳播。世衛組織還批評過「中東呼吸症候群」(MERS:Middle East Respiratory Syndrome)的說法:「命名中含有地區信息,這就可能招致不必要的地域歧視。畢竟病毒只是在這一地區偶然發現的,沒人能夠證明世界上其他地方就不存在該病毒。」
世衛組織文件截圖
為規避對疾病的不當命名、祛除汙名化帶來的困擾,世衛組織在2015年5月專門發布了《世界衛生組織命名新型人類傳染病的最佳實踐》,明確提出疾病命名應該避免使用地理位置、人名、動物或食物的名字、指向特定文化或行業等內容,要求以更加中性的詞彙命名。
2月11日,世衛組織總幹事譚德塞宣布將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命名為「COVID-19」。這個名字COVID-19來源於corona(冠狀)、virus(病毒)以及disease(疾病)三個詞,而19則代表疾病出現的年份在2019年。譚德塞提醒說:「正式命名可以阻止其他不準確或者汙名化名稱的使用,同時,也讓我們在今後的冠狀病毒疫情命名時有標準可循。」
然而,正式的命名沒有能夠阻止對汙名化名稱的使用。當地時間3月16日,川普在推特上發文稱,將對航空及其他受「中國病毒」影響行業給予大力支持。3月18日,川普再次把「新冠病毒」稱為「中國病毒」。
川普為什麼要反覆使用「中國病毒」的說法,難道他不知道有關疾病命名的常識和規範嗎?3月18日,美國《紐約時報》在《川普使用「中國病毒」的標籤自衛,對愈發高漲的批評浪潮置若罔聞》一文透露:「公共衛生專家(包括一些川普政府團隊的專家)都強調病毒沒有種族性,並且指出將病毒和某個族群聯繫起來會導致歧視。但是病毒暴發以來,川普在公開發言中反覆強調病毒是來自於國外的威脅。」文章給出的解釋是:「使用『中國病毒』這一詞語,和川普當前謀求連任總統的選戰有關。在其競選網站和發向支持者的郵件中,川普和彭斯火上澆油,就新冠病毒的蔓延指責北京,並且攻擊前副總統、民主黨總統候選人拜登『和中國站在一邊』」。
「美國人正在遭受病痛和死亡,而且情況仍在惡化。這很大程度上是因為美國政府在提供病毒測試上反應遲鈍。在最近的一次新聞發布會上,川普稱,『我一點兒也不喜歡承擔責任』,但是他也知道總得有人為此負責,於是他甩出了『中國病毒』的說法。」3月18日,CNN刊發的《川普惡意使用「中國病毒」》一文寫到:「當川普試圖重振士氣、為其搞砸疫情防控轉移注意力時,他轉而訴諸於仇外的種族主義(xenophobic racism)。」「看起來,很像是川普政府的某些成員,也和他一樣都撿起了這一骯髒的伎倆」。
(責任編輯:馮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