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詩經·鄭風·子衿》
我們從來不缺乏浪漫的表達,缺的或許是一顆浪漫的心。還記得在你情竇初開的年紀嗎。那時的你,那時你眼中的她,都像是一朵還沒盛放的花苞,不需要粉飾驚豔的色彩,也不用迷人的花香。僅是遠望,便令人神往。後來我用這句話來形容那時的愛情:「我遇見她的時候,雲彩剛剛發胖,還不到下雨的年紀」
那應是四處蟬鳴的盛夏,玻璃窗裡是一群剛剛升到初三的少年們。這一年,仿佛所有人一下子從稚嫩的少年轉變成一個青澀的小青年。這一年,他們突然有了對某個莫名其妙的心跳,突然他們也會在乎每次模擬考試成績,突然他們對陌生充滿了憧憬,對未知充滿了期待。
那天,我剛剛被父母送到這個學校,就是為了讓我升高中方便。來到一個陌生的環境我的心裡自然是不舒服。人生地不熟,見到的人我都從心裡討厭,尤其是那個領我進門的老師,儼然一副對待不良青年的表情。可能是怕我影響大家學習的緣故,我的座位周圍一個男生沒有,全都是女孩子。但是,當時的我居然很生氣,心裡想著連個男生說話的都沒有,要是換到現在估計偷著樂呢。
不過我的同桌倒是一個文靜的姑娘,見我坐下竟然都有些害羞,當然也可能是害怕。我倒沒有多麼窮兇極惡,但是新來的估計大家都會以為是在別的學校待不下去的差生,不是偷雞摸狗就是打架鬥毆。這是我猜她們是這麼想的,不然怕我什麼,當然那個年紀每個人都是單純且善良的,所以沒過兩天眼裡的異樣就消失了。
我本來學習就很好,只是他們還不知道,尤其是我同桌。幾天後的一次英語課,老師提問背課文,點到她,可能是因為第一次在我面前背課文的原因,她背得磕磕絆絆,背到一半居然停住了,出於好心我提醒了她。事後她感謝了我,然後也是從那一天起她一天對我說的話比我自己說的話加起來都多。
那時候,我們並不知道原來喜歡一個人就是想要跟她說話。她同我說,我也同她說,戲耍打鬧,或許女孩子明白那就是喜歡,但是作為男孩子的我來說那種喜歡更像是依賴。有一次午睡的時候,我趴在桌子上臉朝向她那一側,我睜開眼看見她就在直勾勾地注視著我,那一刻或許我們都感受到了愛意,那種心跳的感覺。
只是,傻傻的我忽然說了句「有病啊,盯著我幹嘛,趕緊睡覺。」或許這是我這輩子說過最傻的話了,但是那一瞬間的的感覺,可能就是初戀的感覺吧。後來升高中要填報自己的志願,我成績比較好自然是填了那裡最好的高中,但是她的成績只能填另一個學校。
中考完,我們整個班級聚餐,大家都聊得很開心,當然也有傷感。那個年紀不能喝酒,也不知道心裡的那份不舒服要用什麼去消化。或許就是因為不舍,她在散場後抱在我懷裡哭了,當時的我真的有點不懂。但是她什麼也沒說,然後哭完淡淡地跟我說了句再見,一個十七歲的女孩子,或許她什麼都懂,只是她不敢說出來。
有的人說,沒有牽過手,沒有接過吻的愛情,稱不上愛情充其量算是喜歡。可是,那種感覺,在你多年以後再去回想的時候真的是美好如畫。清澈見底的喜歡,不摻雜一絲邪念。永遠不要以為那是遺憾,那是每個人生命中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