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木梓辛
三月的一天,窗外楊樹上,又有喜鵲在搭窩了。
楊樹長在南牆邊,是三棵聯排。最西邊的那棵,幾年前,已有喜鵲搭了一個窩。搭好後生兒育女,很和睦的一家子。但後來不知怎麼廢棄了,很破敗地殘存著。記得當時見到搭窩時,我特地上百度查,得知喜鵲是很聰明的鳥類,它們的窩選址高而且環境安全；搭成後,外觀看似凌亂,內部卻休整得光滑講究,能避風雨；側面開口,以避天敵；空間寬展,足夠兩代共享。而且據介紹,喜鵲往往同時搭兩三個窩,就像狡兔三窟那樣。
新來的兩隻喜鵲,體型肥碩,毛色光亮,飛落靈巧,叫聲清脆。猜想這是一對新婚夫婦,正在為愛情準備新房。它們選擇了東邊的一棵。位置比西邊那棵還靠上,正好是三根枝杈相交處。無疑,窩坐落其上,牢固而安全。
3月19日,它們的勞作正式開始。先是從遠處叼來二三十釐米長的樹枝,往選定的樹杈處架。但並不順利。這很好理解,萬事開頭難嘛。但最終還是搭上幾根。我正為喜鵲的成績慶幸,接下來的情形大出所料。那天夜裡,颳了一夜風。第二天一看,昨天架上去的,一根沒剩!兩隻喜鵲早上7:00就來了,見到前功盡棄,顯然十分驚訝和失望,喳喳地叫個不停。對於這樣的不幸,不知它們早有經歷,還是固有的不屈不撓,不一會兒,它們叼來了更粗更長的樹枝。顯然是為了基礎更牢。但是顧此失彼,也可能是超過了能力,怎麼也擺不到穩固的位置。就這樣,不但最終沒有成功,樹枝還掉到了地上!我真為它們的失利而惋惜!同時也想看看,在挫折面前,它們怎麼辦。
第二天,它們上工更早,6:20就來了。沒有叼來樹枝,而是在要搭窩的樹杈處,不停地啄,像啄木鳥一樣,發出清脆悅耳的響聲。它們要幹什麼?一時猜不透。上網求解,也無答案。但網上說,聰明的喜鵲為了固定樹枝,有時會把兩端粘上泥漿。把樹杈啄粗糙,是否也是為了支撐更穩固呢?
我的猜測大概是不錯的。接下來,看到它們又叼來更粗更長的樹枝,試圖架到那樹杈上。可惜沒有成功!這已經是第三天。那選好的樹杈上,一根樹枝還沒安好。這肯定是這對夫婦始料未及的失敗!
接下來的事情,讓我似懂非懂。老伴對我說,你快來看,喜鵲在幹什麼?原來,一隻正叼住頭上的一根楊樹枝條,力圖折斷。它是在就地取材嗎?細看那枝條,遠端,分明有兩三個分枝。哦,明白了,它仍舊意在增強穩定性啊!但是,春天的枝條已充盈水分,它幾番努力,也未獲成功。
看來,兩隻勤奮的喜鵲,能想的辦法都想了,但是,它們失敗了!
接下來我看到,它們顯然改變了主意。兩隻喜鵲開始拆西邊楊樹上舊窩的枝條,但是沒有再試圖就地使用,而是展翅飛向了遠方……
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走,因勢利導,隨機應變,未嘗不是聰明之舉。莫非喜鵲也懂得遊擊戰?祝它們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