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維吉尼亞州的CIA總部。圖片來源：衛報
好萊塢大片中，一個小小藥片或一支針劑就能讓人口吐真言。這種神奇的「吐真劑」真的存在嗎？據CNN報導，11月13日，一份90多頁的絕密報告披露了美國中央情報局（CIA）在9·11事件後的「吐真劑」審訊計劃。
9·11事件後幾年，CIA曾採用剝奪睡眠、小空間拘禁和水刑等酷刑手段進行審訊。據英國《衛報》報導，儘管手段殘酷，但審訊「效果」並不理想，於是，CIA醫療服務辦公室（OMS）想到了「吐真劑」用於反恐戰爭中被捕嫌疑人的審訊。
在一場曠日持久的官司中，一位CIA高級醫藥官根據法官命令，最終向美國民權同盟(ACLU)披露出了這份文件。該同盟於本月13日將其公之於眾，揭露出「吐真劑」項目，以及CIA醫療服務辦公室在拘押和審訊犯人中的角色。
那麼，神秘的「吐真劑」到底是什麼，怎麼作用，又是否最終被用於CIA的「大片」式日常操作中呢？
9·11後，「吐真劑」項目提上日程
《華盛頓郵報》援引的這份報告指出，從2002年到2007年，CIA醫療服務辦公室（OMS）在其參與的CIA各種拘押和審訊中扮演了關鍵性角色，他們參與了120多個將囚犯帶到CIA秘密拘押中心的行動。
這些囚犯中，不乏9·11襲擊籌謀者卡利德（Khaled Sheikh Mohammed）這樣的「重量級」人物。據報導，卡利德曾遭受水刑多達140次，但按照CIA醫療官的說法，這種模擬溺水的折磨竟讓他從「站著不能睡覺的體驗中獲得了暫時的解脫」。
報告內容。圖片來源：華郵
另一名蓋達組織高級成員阿布·朱貝達（Abu Zubaydah）在被拘押的第一天，就遭到了扇耳光、往牆上撞、小空間拘禁及水刑等手段。本以為他沒幾天就會崩潰，但他不但「非常驚人地受住了水刑」，而且適應了那些只有76.2×53.3×76.2釐米的盒子，似乎從更嚴酷的審訊方式中得到了解脫。
同時，CIA醫生們不進行直接的醫療救助，讓囚犯「認為他得不到醫療救助」。他們給了阿布·朱貝達消毒劑、繃帶，讓他自行處理自己的槍傷。對阿布·朱貝達的審訊最終引出了關於使用「吐真劑」的評估。
不僅能讓人吐真言，還能失憶
在這個項目中，為了找到合適的「吐真劑」，CIA研究了多國曾進行過的藥物實驗，其中包括CIA自身上世紀五六十年代臭名昭著的MK超級計劃（MK-Ultra）。據《華盛頓郵報》報導，CIA在上述時期進行了149項精神控制實驗，其中包括致幻劑LSD（麥角二乙醯胺）的人體實驗，及其它25種使人精神錯亂、喪失智能的實驗。在2003年底的評估中，醫生建議出優選藥物。
CIA評估的「吐真劑」可以在審訊中影響囚犯的精神狀態。網絡圖片
該報告顯示，被認為可以引人吐露真話的誘引劑，是一種被稱為Versed的精神類藥物，其通用藥名為咪達唑侖。這是一種鎮靜類藥物，通常用來減輕患者焦慮。CIA醫藥專家認為，它可以在審訊中影響囚犯的精神狀態，也是最安全、藥效最容易消退的藥物。它還會造成失憶。而某些時候這也正是使用者想要的效果。
不過，使用吐真劑的「不利」方面在於，這種藥物需要進行靜脈注射。不像LSD，可以「悄無聲息地」不被人察覺中使用。
面臨法律道德雙重困境，項目擱淺
在評估「吐真劑」的同時，該文件也指出，採用藥物協助審訊的手段存在著複雜的法律障礙及道德困境。
首先，這種藥物的使用存在明顯的法律障礙。國際法禁止在囚犯身上進行醫藥實驗，也禁止使用「精神改變類藥物」。CIA律師認為，「吐真劑」的合法性還不明確，而CIA最終決定不向當時的小布希政府司法部爭取吐真劑的合法性，將這個計劃束之高閣。
為了找到合適的「吐真劑」，CIA研究了多國曾進行過的藥物實驗。網絡圖片
同時，參與該項目的CIA醫藥人員也面臨道德困境。該報告指出，考慮到被用藥者的精神狀態、心理健康情況，以及會排除使用這些升級版審訊手段的因素，醫療服務辦公室心理學家在這個項目的執行和臨床工作中，處在一種灰色地帶。
CIA審訊「酷刑」仍飽受批評
這份報告也揭露了當時小布希政府對嫌疑人的種種嚴酷審訊手段，包括扇耳光，往牆上扔，及水刑、剝奪睡眠等。
前總統歐巴馬此前曾批評這些嚴酷的審訊手法。一份公開的議會報告也指出，這些手段「違反了美國法律、條約義務和價值」，但至今沒有任何CIA官員遭到起訴。
CIA現任局長，也是美國首位女CIA局長Gina Haspel上任前，也遭到了多方指責，她被指在小布希政府期間，曾涉及這種嚴酷的拘押和審訊。
「吐真劑」之類的藥物協助審訊，這讓CIA醫生避免了「很多問題」，但參與的醫生和心理學家還是在整個醫藥界遭到了普遍反對。
該報告披露後，CIA不予評論，但指出其法律官曾做的一份聲明稱，該報告是一個從來都未完成的草案。
（編譯自華盛頓郵報、CNN、衛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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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星新聞記者丨林容 編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