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是人類歌頌的永恆課題,幾乎在每部片子裡,都不缺少對愛情的演繹。不過,每位演員的演繹方式不一樣,給人的觸動也就不同。特別喜歡周潤發對情感的詮釋,那種一個眼神、一個動作,讓你深刻體會到深沉中愛意,勝過任何海誓山盟的誓言。而從演員高偉光的角色塑造裡,也看到了這樣的情感表達方式。
猶記得周潤發所拍百年潤發廣告:戀人側頭,面帶微笑,眼含柔情,一頭黑髮沾滿白色泡沫,身後的周潤發亦是滿臉的甜蜜,眼裡儘是溫柔,正一手握杯澆水,一手在發上輕柔搓洗。
短短一分鐘的廣告,卻有了親密戀人如何表達愛意的啟蒙效果,原來,表達情感除了馬景濤式的激情澎湃,還可以這樣潤物無聲。而且,這樣的表達更能讓人感受到愛情的美。
再比如《臥虎藏龍》裡,在竹林中的一處休憩之所,李慕白與俞秀蓮坐在石桌旁,透過身後的窗,可以直接看到鬱鬱蔥蔥的竹林。秀蓮為他斟上一杯茶,他拉著她的手撫在自己的臉龐,感受著短暫的肌膚之親。雖然一切都讓李慕白感到虛幻,但他的內心卻異常渴望與秀蓮在一起。就如李慕白所說,「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就像這樣坐著,我反而感覺到一種平靜。」
石桌旁靜坐的二人,就如同一幅優美的畫。他們的感情就這樣自然而然地、異常柔緩地溢出來了。深情而不刻意,流暢自然。
再來看高偉光塑造的鷓鴣哨及帝君等角色,也能看到這樣的深情演繹模式。
《怒晴湘西》裡,高偉光飾演的鷓鴣哨帶著老洋人和紅姑娘去尋找克服毒蜈蚣的解藥。他們想從老藥農的手中獲得那只可制服毒物的金雞,但老藥農和兒子為了獲得好價錢,上演了一場假裝殺雞的戲。這惹惱了性子急躁又直率的紅姑娘,氣急敗壞地衝擊雞窩將藥農父子倆揪了出來。作為在雞窩與金雞狹路相逢的回報,三人的身上、臉上、頭上沾滿雞毛。雖然有老洋人幫助紅姑娘摘雞毛,但還有一根粘在她的左肩上。這時,坐在桌前的鷓鴣哨瞥見了,於是,緩抬手臂,將雞毛拿下來,柔和地說聲「辛苦了」。輕緩的動作,平靜溫和的眼神,觸動著紅姑娘內心的溫柔。
這就類似於《三生三世枕上書》的一個片段。茶席課上的鬥茶環節,帝君判鳳九輸。這讓自覺技藝不凡的鳳九十分不服氣,去找帝君理論。當然,並沒有得到她想要的解答,於是負氣轉身離開。就在此時,帝君叫住她,慢轉回身,慢悠悠走近鳳九,輕抬手臂,為鳳九拿下發間那枚小如蠶豆的葉片,捏在指尖,細細端詳,輕喚一聲「去吧」。小小的動作,不但讓鳳九很是觸動,就是看劇的觀眾,也不禁會心一笑。
在另一個場景,阿蘭若之夢裡,沉曄與阿蘭若坐在桌旁。沉曄拿著一卷書正在翻看,阿蘭若正在修剪花枝。當沉曄發現一朵花盞很適合阿蘭若時,深沉地喚出兩個字「過來」。阿蘭若聞言,緩緩側頭看向他。他左手託起她的下頜,右手將花盞插在她的耳邊。這無言的寂靜裡,滿溢的儘是溫柔。
激烈的情感表達縱然能詮釋戀人間的激情似火,但有時候,必得是在那平靜的溫柔相待中,讓人看到情感靜謐的流動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