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航海是勇敢者的職業,
是男性的領地,
與世隔絕、大風大浪、高溫高壓、體力勞動...
可是一個19歲的女孩,
選擇了這份職業,
並在9年的行船中成為了一名出色的女輪機長。
在這個男性主導的行業中突破了職業的天花板!
這個昔日的女孩,
已經是當前香港第一位女輪機長
——郭詠恩(Joanna Kw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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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年34歲的郭詠恩從香港專業教育學院(IVE)畢業後便踏入航運業,至今已12餘年,她從見習三輪管做起,不斷累積經驗,升任輪機部門的大管輪,並於2019年考取了遠洋船輪機長資格,成為香港涉足航海領域的傑出女性。
郭詠恩踏足航海,是因一次偶然的機會。郭詠恩即將畢業參加招聘會時,得知有商船公司正在招人,當時有幾位同學考慮加入,她想到做海員可以在帶薪的情況下去世界各地看看,便也躍躍欲試。
最初與船公司籤訂的合約僅有6個月,郭詠恩作為剛出校園的年輕人,想著「半年的時間在人生裡並不長,不管喜歡也好,討厭也好,就當是一份經歷吧。」卻不料在這間公司一做就是12年,從此與大海相伴。
2020年,已經是郭詠恩成為輪機長的第三個年頭。
▲作為香港首位女性考獲遠洋船輪機長資格的郭詠恩,在海事部門組織的會議上分享了她從事航海工作的苦與樂。
據郭詠恩介紹,女輪機長在歐洲較為普遍,但在亞洲卻很少見,在每年加入香港海員培訓的學員中,女性僅佔5%。
郭詠恩說:「在船上工作最大的挑戰不是性別、體力等問題,而是孤獨。她說,全靠父母的支持及自己對工作的熱愛才能堅持下來。」
看看這位女輪機長是如何煉成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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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上船,黃膽水都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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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詠恩所供職的船舶,大多是大型貨櫃船,每次航行短則兩個月,長則四個月。她第一次出海,就要在-10度的暴風雪下在甲板上工作,又遇上大風浪,一天到晚不斷嘔吐,「任何東西不想吃,嘔到黃膽水都吐了出來」。
「同船的海員提醒我,嘔吐了也要吃東西,因為嘔食物總好過嘔黃膽水。要熬過嚴寒、習慣顛簸,才算通過海員的『成人禮』。」郭詠恩說。
「非常感謝同船船員對我的照顧。」
無論鋸木、打磨、維修零件,郭詠恩都要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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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船上的唯一女性 自感不比男海員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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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年前,她從香港專業教育學院機械工程系畢業後,就投身航運業。當初選擇上船,只是因為不喜歡坐班。
上船後,從見習三管輪(Junior Engineer)逐漸晉升至大管輪(SecondEngineer)。成為大管輪後,她每天分配工作給機艙部海員,負責檢查、修理、及更換貨船零件。與甲板上工作不同,機艙工作大部分時間不見天日。
郭詠恩所供職的船公司聘請了大量印度人,她在船上不只是唯一的女海員,還是唯一的香港人。郭詠恩認為,女性同樣勝任海員的崗位:女性通常較細心,有時同事有爭執,女性說話更容易緩解。遇上比較吃力的體力工作,男海員還會主動幫忙。
在機艙工作中的郭詠恩
郭詠恩想對女海員們說:
女性在男性居多的行業需要努力到110%,但是只要展示出足夠出色的能力,一定可以得到認同。她希望大家不要過多在意性別,而是用男女平等的眼光看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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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海員最大挑戰: 機艙高溫+枯燥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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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艙常年40-50度,甚至可達60度
據郭詠恩說,機艙高溫下工作,對她來說是最大的挑戰之一,因為機艙溫度常年處於攝氏40-50度,接近中東時甚至可達60度。
在機艙完成一項工作後,渾身汗水,郭詠恩停下來休息片刻。
「在如此高溫的環境下工作,男性海員可以赤膊上陣,可是我不能,這讓我的工作更加侷促。」郭詠恩說。
「另外,另外海員作息時因天氣、靠泊時間、機件故障而改變,我曾經連續兩天不眠不休修理零件,這對於女性來說是難以吃消的。但是,我都走過來了。」
真正的、最大的挑戰——孤獨
令郭詠恩真正感到挑戰的是漂泊海上的孤獨。她要遠離親友,隻身生活在不同種族、國籍和性別的海員中,她在船上經常是唯一的女性、唯一的香港人。
女性更加感性化,需要豐富多彩的生活環境,而船上異常枯燥孤寂,多數時候不能享受網絡,與家人聯絡亦只是偶爾使用昂貴的衛星電話,這是對女性船員最大的挑戰。
Joanna與男海員在船上派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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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上船?" 她不斷回應周圍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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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上船?」從初入行、直至現在,周圍的親戚朋友、岸上的同事、船上的男海員,不時會有人問她這個問題。尤其是船上的印度籍船員很不解:香港是這麼好的一個城市,明明可以坐在香港某個敞亮的寫字樓裡,吹著冷氣,穿著漂亮的裙子,為什麼非要上船?
每次,郭詠恩都要不厭其煩地回答這個問題:
「香港是很好,可是我現在覺得船上的生活,已經是我的一部分了。」
「我這麼年輕,就已經到過不同的地方,很多地方是我以前想都沒想過的,比方說在北極圈看到的北極圈,那種新奇、那種震撼,賦予了我繼續在海上航行的美好動力。」
「另外,上船的一個滿足感還在於,每次回到香港打開銀行戶口,就會發現裡面多了很多錢。用自己賺的錢,買自己喜歡的東西,這也是很開心的事。」
一次出海,快到挪威之際,郭詠恩從機艙跑到甲板上拍照。
「那是艱辛的工作期間最治癒的時刻。」郭詠恩說。
挪威、冰島、加拿大、美國、巴西、墨西哥,都是郭詠恩的貨船時常停泊的地方,很多碼頭都不是旅客或居民常到之處,更是難得的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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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洋生活歷練出自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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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海的生涯有苦有甜,郭詠恩先從見習三管輪做起,慢慢升至管理層的大管輪,負責檢查及修理船上的機器,再到獲得輪機長的職業資格。現在的她非常自信,可以管理船上不同國籍的海員,應對各類突發事件,真正成為一名獨立成熟的女性。
「這都要感謝多年遠洋生活的歷練,是大海賦予了我堅韌和力量。」郭詠恩說。
談及將來,郭詠恩表示,自己現在已經獲得了輪機長的資質,目前希望在船上做一名優秀的輪機長,和機艙同事一起,配合甲板同事,將船安全開到每一個港口。如果某天有上岸的打算,還可加入船舶管理公司或者政府海事部門,或是進修航運法律、保險等專業,在陸上繼續從事海事相關職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