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巴裡悄然而去

崔愷，音樂引領我用自己的方式尋找自由

春節假期裡有一條不起眼的電視新聞，英國作曲家約翰·巴裡去世。約翰·巴裡，這個已經從大屏幕上消失了多年的名字，化作訃聞短暫地回到人們的視線之中。

電影《隨心所欲》的配樂是約翰·巴裡電影作曲生涯的壓軸之作，這部配樂既包含《午夜牛郎》、《棉花俱樂部》中呈現的爵士元素，同時兼具《走出非洲》、《與狼共舞》那樣的管弦樂手法。遺憾的是約翰·巴裡為電影《隨心所欲》創作的配樂，超過半數最終並未在影片中使用，這多少空負了作曲家欲借本片回溯過往的苦心。儘管壓軸之作並不盡如人意，但約翰·巴裡先後五次捧得奧斯卡小金人的成就已令絕大多數配樂作曲家望塵莫及。

據說作曲家本人最為滿意《冬之獅》的配樂。終於淘得它的光碟，拉丁文聲樂合唱渲染出一派中世紀教廷君臨天下的威嚴堂皇，只是終究無法離開電影影像的語境而存在。 《獅子與我》則被主題曲「生於自由」搶走所有風頭，留在人們記憶深處的總是麥特·蒙羅，安迪·威廉士諸君的深情演繹，鮮少有人再提及這部電影裡其他的配樂。

倒是此前頗為戲劇性地受邀為影片《諾博士》創作一小段「詹姆斯·邦德」的主題音樂，卻無意間成就了電影史上的一段傳奇。邦德影片拍成系列，從《來自俄羅斯的愛情》開始，約翰·巴裡總共為十一部邦德電影創作了電影音樂，當他以《黎明生機》功成身退時，詹姆斯·邦德的敵人已經不再是克格勃。

阿巴斯·基阿魯斯達米有次接受採訪時說，電影是個立方體，拍攝只是立方體的一個面，我們不應該忘記任何立方體都有六個面。邦德系列電影能夠走過一個時代，音樂無疑是這個立方體上的炫目一面。總長不到兩分鐘的「邦德主題」，與佩茜·克萊恩因飛機失事罹難，鮑勃·迪倫在新港音樂節上為民歌插上電，希德·巴勒特離開平克·弗洛伊德一同，曾被外媒評選為上世紀六十年代影響深遠的文化事件。

手指在鍵盤上逐漸完成這篇稿子，盧灣區文化館（現重慶南路教堂）投影廳觀看邦德影片的少時喜悅在記憶裡慢慢顯影。電話當時帶我進場的長輩，他在電話另一頭唏噓「現在反而沒有激情了」。光陰悄悄走來，時代輕輕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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