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伊始,隨著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出現,一場沒有硝煙的戰鬥從江城拉開序幕,威脅著廣大人民的健康安危。疫情出現以來,黨中央和國務院給予高度重視,習近平總書記作出重要指示,李克強總理作出重要批示,為做好疫情防控工作指明了方向。在這緊急時刻,中華醫學會的廣大會員不顧安危,挺身而出,以大無畏的革命精神和捨我其誰的勇氣,為保護全民健康,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築起科學防控的銅牆鐵壁。
本文主人公是中華醫學會的主要創建者之一,是中華醫學會早期著名活動家,中華醫學會就創建在他的診所,他就是中國近代公共醫學傳播者、現代醫學開拓者、醫學博士江蘇太倉人俞鳳賓。鍾南山院士是中華醫學會的第23屆會長,而他是第3任。今天,小編帶您了解這個江蘇人短暫一生的輝煌事業。
俞鳳賓,字慶恩,江蘇太倉人,1908年畢業於上海聖約翰大學醫科,1912年赴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醫學院攻讀公共衛生學和熱帶病學,獲醫學博士學位,1915年初回國
篳路藍縷,中華醫學會的主要創建者二次鴉片戰爭後,西方教會醫學在中國大肆擴張,一些中國西醫學界的精英被吸收入「中國博醫學會」,但在洋教會醫學團體中處於邊緣地位。早在1910年,伍連德就曾提議由中國醫生自已創辦一個全國性的西醫學術團體。1915年2月,來自全國各地出席博醫學會年會的21位中國醫生會聚上海。2月5日在伍連德、顏福慶、俞鳳賓等的組織安排下,這21位醫生在上海聚會,伍連德首先發言,講述了西醫學在中國的發展現狀,強調了建立全國性的西醫團體的必要性,並正式倡議成立中華醫學會。
1915年2月,博醫學會在上海召開年會
伍連德的提議得到與會者的一致贊同,並選出了學會的第一任領導集體:顏福慶為會長,伍連德為書記,俞鳳賓為庶務(總務)。俞鳳賓在上海南京路34號的診所,為成立後的中華醫學會辦公的臨時會所。1920年8月,醫學會會所又隨俞鳳賓診所遷往上海南京路P字352號,直至1925年中華醫學會租用上海西藏路540號,但通訊地址仍為南京路P字352號俞鳳賓診所。由此可見,在中華醫學會成立後的十年間,其辦公地點都由俞鳳賓提供,俞氏作為學會的創始人之一,實際承擔了學會成立早期的主要工作。
上海南京路老照片
在1916年2月召開的「中華醫學會第一次大會」上,俞鳳賓被推選為副會長、並與伍連德一起兼任《中華醫學雜誌》總編輯,直至1925年,長達10年之久。其間,俞鳳賓為該刊編輯、撰寫了大量稿件,使中華醫學會的影響日益擴大,《中華醫學雜誌》也逐慚成為我國醫學界最權威的醫學學術刊物。在1920年召開的「中華醫學會第三次大會」上,俞鳳賓接替伍連德,當選為中華醫學會第3任會長。
中國工程院院士、國家呼吸系統疾病臨床醫學研究中心主任、高級別專家組組長、科技部新型肺炎科研攻關專家組組長鍾南山院士,2005年4月至2010年4月擔任中華醫學會第23任會長。
中華醫學會創建至今已經100多年了,目前,已經擁有67萬名會員、 88個專科分會、462個專業學組,加入了42個國際性/區域性醫學組織,是國內最大的學術團體。在我國全力抗擊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之際,向所有在防控疫情一線中華醫學會會員致敬!
滿腔熱情,醫學名詞審定的主持者中華醫學會成立之初,俞鳳賓就在《中華醫學雜誌》上發表了《醫學名詞意見書》,明確指出要翻譯和編寫中文的西醫著作,最重要的是要有規範的「中西文」對應的醫學名詞。
1921年中華醫學雜誌
這是一件艱難的開創性工作,1916年2月,由江蘇省教育會出面,組織國內各醫學團體代表31人,組成「醫學名詞審查委員會」,並於當年8月召開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俞鳳賓副會長等代表中華醫學會參與會議,並實際主持了這項統一西醫學名詞中譯文的艱難工作。1918年,名詞審查工作擴展到整個自然科學。俞鳳賓深知此項工作不但影響當時代西方醫學在中國的傳播,並將是促進中國科學現代化的偉大工程,因而表現了極大的熱情,投入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他與我國著名教育家和國學大師沈信卿一起,主持科學名詞的審定工作,中西合壁的理想搭檔,保證了譯名意思的準確。
從1916年至1926年的10年間,醫學名詞審查會召開了11次會議,審查了解剖學、細菌學、組織學、生理學、病理學等學科的名詞共23冊,審定8冊。1927年2月,俞鳳賓作序的《醫學解剖學名詞彙編》出版。1931年7月,《醫學名詞彙編》出版,全書計520頁,有中文、拉丁文、英文、德文、日文5種文字對照。目前我國應用的自然科學名詞,正是在這些早期工作的基礎上,經過幾代各科學家反覆斟酌修改而成的。俞鳳賓主持科學(醫學)名詞審定,對推進現代醫學和自然科學在中國的傳播和發展起到了重要作用。
學貫中西,公共衛生的傳播者俞鳳賓先生幼時曾在私塾讀書,打下了中國古文的深厚功底,養成了他對中國文學和古籍收藏的終身愛好。他是柳亞子先生創辦的「南社」成員,飲酒賦詩,古雅風流;他也是鄒韜奮先生主辦的「生活周刊」的醫學顧問,常寫醫學普及文章,開啟民智。他日裡行醫治病,夜間讀書作文,他家的書房中,壁上書籍滿架,其中許多珍本,善本令朋友嘆為觀止。
俞鳳賓醫術精湛,在結核病,霍亂等傳染病的診治上都有一套獨到的方法;他是我國率先引進並使用X光診斷和使用鐳錠進行放射治療的先驅;為保護兒童視力,他精心研製了一種可轉動的坐椅,並在《中華醫學雜誌》上發表,廣為宣傳推廣。俞鳳賓十分重視公共衛生事業,每逢夏季時疫流行,他總是親赴疫區一線進行疫病防治,並進行防疫知識的普及和宣傳。
世界第一臺X光機
他編撰出版了眾多的衛生科學著作,為衛生科學在近代中國的傳播作出重要貢獻。不僅創辦《醫學世界》,主編《中華醫學雜誌》,還編撰出版了《衛生叢話》四冊、《個人衛生篇》、《中西醫學沿革》、《中國藥科分劑表》等;譯作有《肺癆康復法》《嬰兒保育法》《學校衛生講義》《學校衛生要旨》等。在宣傳和普及新醫學知識方面,起到了啟蒙性的作用。他翻譯的《醫家倫理之綱要》,發表在1919年的《中華醫學雜誌》上,是我國首次引進的「醫學倫理學」的譯著,具有開創性的意義。此外,俞鳳賓先生還在《申報副刊》《生活周刊》等雜誌上發表了大量的醫學科普文章,對傳播醫學科學知識起到了普及和推動的作用。
俞鳳賓先生雖然接受的是西式教育,但卻是一位具有強烈反帝愛國意識的醫學家,他對西方國家對我國的文化侵略有著很高的警惕。1925年,一些激進者提出了「廢止舊醫以掃除醫事衛生之障礙案」,並獲上海醫師公會 「第一屆中央衛生委員會」通過,在此環境中,俞鳳賓不改初衷,繼續主張「去舊醫之短,採西醫之長」,堅持中西醫結合診療方法,並於1927年《中華醫學雜誌》上發表了《肺形草之採訪與識別》,提出了肺形草對於治療肺病的療效。
1926年英國政府根據「英國庚款諮詢委員會」的意見,表示願意退還庚款,但對該款的使用卻設置了諸多限制。俞鳳賓及時在《中華醫學雜誌》上發表了《英庚款問題與衛生計劃》一文,對英庚款的使用提出了具體的建議,要求需用於造福中國人民的事業。他建議庚款可用於:1,建立細菌研究所;2,建立衛生指導所;3,建立模範醫院。他直截了當地指出:「吾國社會對不列顛政府之美意果然感佩。若以庚款之使用為文化侵略式的政策,徒唱高調而不能實際退還,則必多生惡感」。這些話至今讀來,仍感痛快淋漓。
1926年,中英代表在倫敦就中英庚款開了兩次會議,達成協議後,雙方籤字
然而天嫉英才,這位深愛著他的國家和民族、積極參與創建中華醫學會、主持醫學名詞的審定,為傳播公共衛生知識作出重要貢獻的一代醫家,因積勞成疾於1930年12月4日去世,年僅46歲。鄒韜奮先生感嘆道:「名醫而竟不幸患世上無藥可醫的病症,真是不幸。但念人生不過數十寒暑,論先生對社會的貢獻之多,亦可以無憾了」。1931年3月15日,中華醫學會、全國醫師聯合會等中國醫界七團體在上海西藏路時濟醫院禮堂,為俞鳳賓先生舉行了隆重的追悼大會。中華醫學會送的巨幅輓聯懸掛在先生的遺象二側,輓聯上寫道:
任講師,勤著述,後進久傾心。不料噩耗忽傳,頓使典型空想像。這是對中國現代醫學的開拓者俞鳳賓先生最準確而公允的評價。
主要參考文獻:謝蜀生《中華醫學會早期著名活動家—俞鳳賓博士》
(太倉市史志辦公室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