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毛麗娜
編輯|李春暉
停播83天，馮提莫在12月19日與B站同時官宣，昔日「鬥魚一姐」入駐B站，成為一名新晉UP。「天王蓋地虎，提莫一米五」，在正式開播前，粉絲已經按捺不住激動心情，刷起了專屬於「蘑菇」的黑話。
12月23日8點，馮提莫開始了在B站的第一次直播，迅速攀升至單小時總榜第一名。直播結束後的打賞排行榜中，馮提莫以碾壓式優勢成為榜單第一，收穫4.3億瓜子打賞。而第二名與第三名相加，也不過2.7億。
馮提莫在B站的首次亮相，相當有排面。按照1人民幣=1000金瓜子的算法折算，馮提莫首播獲得43萬元打賞，據悉其中有兩名鐵粉打賞超過10萬元。
拋開B站的直播野望，從馮亞男到馮提莫，這個女孩的五年成長史，既是女主播的上位史，也是作為網際網路產品一次次降維打擊的勝利。
「降維打擊」馮提莫
萬州女孩馮亞男在2014年開通了自己的直播帳號。因喜歡《英雄聯盟》中的提莫，便以此作為自己的「花名」，成為鬥魚平臺遊戲區的主播。
馮提莫開播後不久，技術平平的她打遊戲時無意間哼歌而受到水友追捧，很快成為遊戲區炙手可熱的主播之一。但當時遊戲區不少主播對馮提莫頗有微詞，認為她在遊戲區靠唱歌走紅是一種作弊。
就如同當年還是「小天女」的ayawawa所說,「比我聰明的沒我漂亮，比我漂亮的沒我聰明」，馮提莫的走紅也是這一降維打擊思路的延續。
馮提莫的唱功以顫音居多，唱法略顯老派，加之沒有受過專業訓練，算不上驚為天人。如果當年她入駐的不是遊戲區而是音樂區，這樣的唱功很難讓她在短時間內脫穎而出。彼時遊戲區的情況，是陽盛陰衰，女主播想在遊戲區出頭，要不硬碰硬地靠技術，要不便是在直播時打一打色情擦邊球。
馮提莫靠唱歌取勝，走了一條幾乎沒有競爭對手的捷徑。
因唱而紅的馮提莫，與陳一發、周二珂、大表姐並稱「鬥魚四美」，正式躋身頭部女主播行列。對於「主播馮提莫」而言，已經觸及到了行業天花板。馮提莫再次「降維」，開始嘗試網絡歌手的道路。
縱觀這幾年神曲的誕生，多是歌帶人紅，甚至有的歌火了大半年演唱者仍舊籍籍無名。自帶高黏性粉絲群體的馮提莫，與這些只能盼著神曲帶飛自己的網絡歌手相比，有著天然的流量優勢。
2018年，馮提莫發行單曲《佛系少女》，單是抖音平臺就有約160萬點讚。其他主播同樣開通了除直播平臺以外的社交帳號，但這些帳號存在的作用多是為直播間引流，馮提莫卻是在利用多社交平臺實現自己的破圈。
有了原創單曲，馮提莫便不再「受困於」單一直播平臺。歌手身份，更讓馮提莫突破「主播」與「主流」之間的壁壘，頻頻現身綜藝節目。
無論是出於播放量考量，還是為節目引入新鮮話題，綜藝節目希望能夠與網紅、主播之間發生更深度的勾連。但囿於政策及社會負面新聞的原因，彼時主播很難破壁登上主流節目，但馮提莫卻連續參與錄製了《蒙面唱將猜猜猜第三季》、《星光大道》等節目。
「歌手馮提莫」的身份，使得她得以繞過「阻礙」，在其他主播仍為了打賞努力「營業」的時候，馮提莫已經享受到了藝人上通告的待遇。
這一次選擇籤約B站，也是馮提莫一貫的「降維」打法。雖然B站誕生過不少頗具知名度的UP主，但就直播板塊而言，顯然在鬥魚這樣老牌直播平臺中廝殺出來、深諳水友心理的馮提莫，更具備吸粉優勢。
與鬥魚合約到期後，馮提莫遲遲沒有籤約新東家的動靜，外界都在猜測她的下一站是抖音或者快手。其實馮提莫的一位核心粉絲小李向硬糖君透露，他們早就知道馮提莫籤約這兩家平臺的機率不高。因為快手和抖音都有些「帶貨基因」，但這恰好是馮提莫的短板。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擅長什麼，也知道別人不擅長什麼。」
「沉默是金」馮提莫
除了擅長發現自己的長處和別人的短處，馮提莫更令人幾乎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其一次次「挺過」負面危機的能力。
細數這幾年馮提莫身上的「黑點」：1.整容，換頭說；2.隱婚，裝單身，夫妻演戲刷禮物；3.排擠，主播間勾心鬥角；3.會計門，喜提官媒不點名批評。
「沉默是金」，是馮提莫面對輿論危機的一貫態度。無論是被指整容、隱婚還是會計門，有「對家」專門跑到馮提莫直播間刷屏「一晚上多少錢」，她都以沉默對之。
時至今日，馮提莫仍舊沒有清楚說明自己到底是不是曾經有過婚姻，並且和前夫在直播間「玩雙簧」刷禮物，為直播間製造人氣；也沒有如其他女主播在被質疑整容時，亮出身份證照片的底氣。
2018年，陳一發兒在直播間隔空直指馮提莫隱婚，引導粉絲潑髒水。馮提莫沉默數天後，最終以「希望你們快樂，不要去攻擊別的主播，只要你們願意聽我唱歌，我就會一直唱下去」作為對隱婚的回應。
有人嫌棄馮提莫不夠剛，鐵粉小李卻不這麼認為。當年的「鬥魚四美」除了馮提莫突圍而出，其他都已沉寂。與馮提莫並稱「一時瑜亮」的陳一發兒，更在直播中因失言慘遭封殺。
「主播在直播間聊天的時候，說著說著就容易得意忘形。如果旁邊有人帶節奏，很容易說一些不該說的話。發姐（陳一發）為什麼涼了？就是那次隔空罵戰後不少人站她，結果飄了。」在小李看來，馮提莫所謂的「黑點」，都不是「禍從口出」有實錘的那種。只要她保持沉默不給外界把柄，其他人就很難做出大文章。
但前幾點充其量是私德問題，「會計門」那可是幾乎可以將女主播封殺的惡性事件。
鎮江會計挪用960萬公款用來打賞多位女主播，其中便包括馮提莫。彼時，因「打賞」引發的挪用公款、透支信用卡、甚至借高利貸賣房還債的新聞層出不窮，官媒將「會計門」作為典型案例進行報導，新聞中使用的女主播形象，正是馮提莫直播的打碼截圖。
但馮提莫並未因此涼涼。由於直播平臺的性質，主播依靠「販賣才藝」獲得打賞，與社畜們上班賺錢同理。會計打賞馮提莫，是其自己的選擇，挪用公款也是他的選擇，馮提莫不過是他在鬥魚這個直播平臺上，購買的「商品」而已。
換言之，是購買者出了問題，與「商品」本身無關。
同時期的女主播們或是到達天花板後被新人所超越，或是因言被封殺尋覓新的出路。唯獨馮提莫，走在了越來越「出圈」的路上。
「是個狠人」馮提莫
外界對於馮提莫的印象，多是唱歌好、會賣萌的小個子女生。但是核心粉絲小李卻說馮提莫，「是個狠人」。在大部分主播追求「真性情」的時候，馮提莫選擇了一條更像是傳統韓系愛豆的路線。
所謂愛豆路線，就是收起一切「真性情」，做個「假人」。
在鬥魚的五年時間裡，馮提莫的直播頻次可以用「勞模」來形容。除了商業活動、錄製綜藝等實在無暇脫身的情況，馮提莫幾乎沒請過假。因此，她每一次停播，都會引來「去動臉」的猜測。
「有時候我們也覺得她假。」小李覺得自己屬於「狙擊飯」，即只要是馮提莫的線下活動他都會出現在現場。「無論什麼情況，她看見我們都笑得特別甜，但是看久了就會有種營業假笑的感覺。」
但是能夠五年如一日地營業假笑，也是種能力。讓小李稱馮提莫是個狠人的另一佐證，是她開直播至今，從未在直播間說過一句髒話。
「就算是演戲，演到這地步也不容易了。」小李表示，核心粉絲們覺得馮提莫一直在以傳統偶像的標準要求自己，即不在粉絲面前流露出自己真實的一面，永遠保持營業狀態。也正因為如此，她才得以甩開其他女主播，踏上另一條破圈發展之路。
在小李眼中，馮提莫並非十全十美，他坦言與其他主播相比，馮提莫有點「摳門」。在直播間抽獎，她的獎品數量及分量都不及其他頭部主播豐厚。
摳門歸摳門，馮提莫有另一套固粉方式。馮提莫的粉絲中，不少是第一次「追星」的宅男。韓飯圈司空見慣的固粉方式，在許多蘑菇們看來，是不可思議的追星體驗。給粉絲買水果、應粉絲要求清唱、邀請核心粉絲吃家宴，自己親自下廚。這些粉絲福利，比起單純直播間抽獎更能籠絡住粉絲的心。
隨著馮提莫逐漸「去主播化」，小李這類水友也開始學習如何打榜、做數據等「打投女工」的日常。水友們基數龐大，又不似追星女孩牆頭眾多，無需馮提莫花費太多心思「維護」。但在與鬥魚合約到期的停播時期，她仍舊通過助理或其他平臺，分享自己日常，維護粉絲的活躍度。
小李稱未來除了打投工作外，蘑菇們會多做公益，包括為希望小學捐款、照顧孤寡老人送溫暖等。「畢竟提莫是主播出身，即使轉換賽道很多人對她也有偏見。」
流水的一哥鐵打的一姐，馮提莫以一種近乎於做網際網路產品的邏輯成功運營出另一個「自己」：
她是遊戲主播裡最會唱歌的，網絡歌手裡粉絲最多的，選秀新人（《即刻電音》）裡話題最大的，主打「真實」的直播圈裡最「假」的，現在又成了B站主播裡對其他人形成越級碾壓的。什麼叫做降維打擊、什麼叫做產品差異化，那些還在忙不迭跟風的小哥哥小姐姐，真應該和提莫老師多學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