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卻「商業片不怕『死』」的定論(結局越慘票房越高),耐心的觀眾能夠隱隱從電影的細微末節處察覺,這「強烈」歡笑的背後,註定是一場悲劇的上映。同樣是黃真真導演的作品,《被偷走的那五年》,開場與《分手說愛你》如出一轍:通過情侶間親密無間的自拍,流露兩性生活中獨到的溫暖。與《分手說愛你》相比,《被偷走的那五年》不再是香港本土化的愛情故事,雖然相同地寫照出時下青年的生活原貌,但婚姻中的夫婦,無論從思想的高度,還是品位與城府,均略勝戀愛時期的男女一籌,「兩年之癢」的提速式情感分裂發人深省,更加深刻。
與其硬著頭皮承認,影片中遭遇車禍的白百何是因為部分失憶而導致舊情復燃,不如想當然地認為,這分明是故事中業已死去的何蔓出於對種種生活的不甘而附靈還魂。
正如韓國電影《不可饒恕》中提到的,人性是多米諾骨牌。從「可愛女人」衍生至「女魔頭」的何蔓(白百何飾)在人生的碼牌過程中意外邂逅了一場車禍,而這場看似驚心動魄的車禍,竟堂而皇之地摧毀了她故去的兩年內令人鄙夷的生活,重塑了一位渴望發掘愛情真諦的女性的價值與自我。也許,生活的意義就在於出人意料的設計,原本在最後攤牌的時候,這個「性格多變」的女主已然被大眾所原諒,但幾欲重拾幸福的她,卻依舊被活生生地搡至愛與痛的邊緣。而悲劇的策劃者——黃真真導演無疑是這場「罪惡」的贏家,她將「何蔓的多米諾骨牌比賽」推向更多、更極致,巧妙地拼湊出男女主人公的真實生活,生動形象地大談特談有關婚外戀、性格缺陷、家庭冷暴力等兩性間不容樂觀的棘手問題,並藉此揭露了「七年之癢」背後的秘密——婚姻生活,談情更要調情。誠然,電影與文學中永遠動人心弦的話題就是愛情與死亡,用悲劇進擊中國大陸市場,不失為一種智慧。但是,這場骨牌遊戲擺放得越長,考驗觀眾的心理承受的能力就越大,他們的精神與體能的消耗就會越多,所以,影片後半段的「人性輾轉」過於拖沓,對於閱片無數的影迷朋友來說,真的很難步入熟悉的「韓劇模式」之中。
許多朋友喜歡用此片與《分手合約》比較,張孝全的嫻熟演技,的確要比彭于晏的「精靈鬼馬」穩重許多。而在劇情方面,我更喜歡談起早前林愛華執導的《尋找周杰倫》(以下簡稱為《尋》),如果說《尋》中的愛情有如一張失掉了的唱片,那麼《被偷走的那五年》,就好比一盤脈絡清晰的磁帶。而兩者共同探討的話題,無非是——
「愛情,究竟為了什麼?」
是妥協於社會,還是遵從自己的內心?
宋丹丹曾說:原本只想要一個擁抱,不小心多了一個吻,然後你發現需要一張床,一套房,一個證……離婚的時候才想起,你原本只想要一個擁抱。或許導演的本意,便是出於還原這「離婚男女」在很早以前「談情說愛」的初衷。於是我在觀影之後若有所思,於日記本中記錄了這樣一段話:「突然有一天,當你忽然發現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你就會明白,整個世界都變了,變得那麼虛無縹緲,變得那麼如夢如幻,而唯有你面前的這個人,真實地存在——在心中,在眼眸——是你永遠無法忘卻的甜蜜,或者疼痛。
以一首歌來微評《被偷走的那五年》,私以為引用白百何的老公——陳羽凡在「我是歌手」中「老聲重唱」的《再回首》再合適不過:曾經在幽幽暗暗反反覆覆中追問,才知道平平淡淡從從容容才是真。再回首恍然如夢,再回首我心依舊。只有那無情的長路伴著我。然而,我終究是個樂天主義,女主最終的意外結局要我實難信服,姑且任由我駑馬不羈,美其名曰「人似秋鴻來有信,事如春夢了無痕」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