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歲,他愛上了自己的高中同學,並且用她的名字寫了一首歌。
17歲,他拉著一幫玩樂器的朋友,當著全校的面,尤其是她的面,唱了這首歌。
18歲,他高中畢業,在去上大學之前,迎娶了自己的初戀情人。
19歲,他成了孩子的爹。白天念書,修音樂專業本科學位,晚上在酒吧俱樂部打工,做DJ做樂手,每晚報酬10美元。
20歲,他成了兩個孩子的爹。音樂的實踐經驗越來越豐富,音樂的大學成績越來越滑坡。
這一年,他輟了學,帶著老婆孩子,懷揣200美元,開著一輛破舊的二手車,一路從美國中南部的俄克拉荷馬州向西,開車行駛兩千多公裡,來到了洛杉磯。
比他提前去的朋友已經為他在酒吧裡找好了工作,但只幹了三個晚上,就被炒了魷魚。此時,在房租、油錢、電話費和一家四口兩千公裡的開銷之後,身上的200美元已經全部花光。
從到達洛杉磯的第四天開始,他是一個四口之家的一家之主,已然身無分文,舉目無親。
他一個酒吧一個酒吧地挨個去敲門去站臺去試唱,一個酒吧一個酒吧地遇到了同樣混跡於洛杉磯街頭的其他音樂人。這些散兵遊勇的音樂人惺惺相惜,他們你幫我我幫你,只要一個人有機會,就努力拉著其他人一起來爭取。
他們開始接活,不但有機會登臺表演,甚至開始進入錄音棚,給大牌音樂人去試音,也鬥膽將自己寫的歌也錄一些小樣。在一個朋友的鼓勵下,他開始再次考慮自己組樂隊,希望能夠按照自己的想法來表達自己的創作。正好,有這麼三個志氣相投的朋友,那麼不妨攢一個樂隊。
樂隊叫個什麼名字呢?電線桿?電話線?這時一輛給各餐廳運麵包的卡車停在面前。「麵包」是個不錯的名字,Bread,就像披頭四(Beatles)和比吉斯(the Bee Gees)一樣都是字母B打頭,何況,誰不喜歡吃麵包呢?
這一年,1967年。那一年,他27歲,已經是四個孩子的爹。
「麵包」樂隊在一起的時間並不長久,但是這短短的幾年時間裡,他們打造了許多歌詞深情款款曲風纏綿輕靈的情歌,走紅一時。
比如,這首叫做「如若(If)」的歌,是1971年發行,直到將近半個世紀後的今天,依舊是許多婚禮上新郎新娘第一支舞的首選歌曲。
先來看看歌詞:
If a picture paints a thousand words,
若說一幅畫勝過千言萬語
Then why can't I paint you?
為何我畫不出你?
The words will never show the you I've come to know.
萬語千言,說不夠我心中的你。
If a face could launch a thousand ships,
若說海倫的美值得一千艘戰船去營救
Then where am I to go?
我又該向何處去?There's no one home but you,
有你所在,即是家園
You're all that's left me too.
沒有了你,我便一無所有。
And when my love for life is running dry,
當我失去方向,不知生命意義
You come and pour yourself on me.
是你,來到我的身邊,沐我如春雨。
If a man could be two places at one time,
若說這條岔路非要選擇
I'd be with you.
我必要走向你。
Tomorrow and today, beside you all the way.
無論今明,不分晝夜,與你偎依。
If the world should stop revolving spinning slowly down to die,
如若地球將停止轉動,地老天荒
I'd spend the end with you.
最終一刻,讓我與你一起
And when the world was through,
世界逐漸枯萎老去
Then one by one the stars would all go out,
宇宙星辰,全部凋零
Then you and I would simply fly away
而我與你,仍將攜手,羽化飛去
歌詞是一場梁祝一般的誓言,壯烈悽美,而音樂卻不疾不徐沉穩堅毅。
今年,他是一位79歲的牛仔,在近600公頃的農場,和他的她共同放著牛。她是他的高中同學,也是他的結髮妻。他們是四個孩子的父母,也是兩個小孩子的爺爺奶奶。
他們的愛情始自16歲的那一年,直到今天還在繼續。
他叫David Gates,她叫Jo Rita Gates。
Bread還有許多其他一樣深情款款的歌,比如:
還有我鍾愛的Baby I'm-a Want You, 和Diary並沒有找到,你可以自己去搜搜聽聽。
我是Tom。在這個情人節,講一個一起白首的愛情故事,聽一首天荒地老的歌曲,祝你在世界的盡頭,有那個心愛之人,與你一起羽化飛去。
據蝦米的介紹:David Gates 還為不少中國歌手寫過歌,如在香港樂壇有校長之稱的譚詠麟的「恩愛盡變」、風華絕代的哥哥張國榮的「三歲仔」香港樂壇本土天王許冠傑的「夕陽」等。
由詩而歌:除夕夜,春宵時
由詩而歌:初雪方晴
由詩而歌:奔向遠方的地平線
由詩而歌:有山鷹獨自飛過 El Cóndor Pasa
由詩而歌:I am a Ro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