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一年兩度」的世界候鳥日(World Migratory Bird Day,今年是2020年5月9日和10月10日)。
今年的世界候鳥日主題是:鳥類連接我們的世界。
「這一主題強調了保護和恢復生態連通性和生態系統完整性的重要性,這些生態系統支持對候鳥的生存和福祉至關重要的自然循環。鑑於有明確的證據表明,對野生地區的破壞可能助長世界目前正在與之鬥爭的傳染病,因而需要採取緊急行動,更好地保護和維持野生動物和它們的棲息地。」
1996年自然之友野鳥會成立,24年間,野鳥會多次參與各種鳥類保護,而每周的北京各大公園觀鳥,已經成為野鳥會的固定公益活動,現在我們就來看看這個秋天,大家都看到了哪些鳥兒。
在植物園裡找動物
觀鳥的過程,總是充滿的驚喜和新奇的發現,哪怕是這些早已經熟悉的常見鳥類,它們的生活也是充滿精彩的。——高向宇
秋天的早晨,天氣很好。鳥兒也比夏天時候活躍了不少,另外一些南遷的候鳥,也開始出現。
在北京植物園裡,通往紫薇園的小橋上,樹上傳來久違的叫聲,整個夏天我都在這裡做調查,這樣的叫聲夏天沒有出現過,我順著叫聲向樹上尋找,原來是樹鷚(liù),數了數有9隻,它們藏在枝葉深處,一翹一翹地活動著尾巴。我躲在遠處靜靜地觀察,過一會兒它們飛落到地面上,開始覓食。每年春秋兩季,樹鷚都會路過園區,給鳥類調查加上幾筆為數不多的記錄。
繼續前進,我在湖面上又有了新的發現,那是一隻頭並不綠的綠頭鴨,乍一看以為是綠頭鴨和家鴨雜交的產物,仔細觀察發現這是應該是雄鳥的蝕羽狀態,看上去和雌鳥更像了。
蝕羽的綠頭鴨 攝影/高向宇
在綠頭鴨旁邊,一隻小鸊(pì)鷉(tī)從水下浮上來,嘴裡還銜著一條小魚,這時候遠處傳來了小鸊鷉幼鳥一連串的叫聲,緊接著一隻幼鳥飛快地遊向親鳥,來吃這份新鮮的食物。已經9月底,這是我們觀察到的比較晚的育雛記錄。
小鸊鷉 攝影/高向宇
最後,還遇到兩隻黑頭鳾(shī)到訪,這片松樹林是黑頭鳾的生境。只要你有足夠的耐心,總能發現黑頭鳾的身影,運氣好的話還可以見到多隻互動的場景。
黑頭鳾 攝影/高向宇
它們似乎在商量著遷徙的大計
當時我感動極了,看著它們歡快地放飛,也是因為隔了一個冬天,就像見了許久未見的朋友一樣,怎麼會不親切、不激動呢? ——彥平
在觀鳥的起點,兩隊人馬分開時大家互相提醒著記得往天上看,找找遷徙的鳳頭蜂鷹,自然之友野鳥會志願者汪老師說今天是「正日子」。我特別好奇,為什麼猛禽遷徙還有正日子一說,汪老師說因為連續幾年,它們都在9月10號左右被發現開始大規模遷徙。
鳥類不像人類有日曆,卻如此之準時,一下子就覺得很神奇。但想想確實沒必要大驚小怪,要不怎麼有物候一說呢?回來查日曆發現,剛過去的9月7號是白露,而白露有三候,一候鴻雁來,二候玄鳥歸,三候群鳥養羞,都是關於鳥的。幾千年來人們以鳥的行為來定義和記錄這段時間,猶然升起一種亙古之感。
在臥佛山莊門口停歇時,發現許多燕子,它們形成一個上下垂直、範圍頗廣的燕群,不斷盤旋著。我記得在《塞耳彭自然史》中,作者懷特觀察到在遷徙前,燕子們會聚在一處,「似乎在商量遷徙的大計」(大概是懷特的原話)。懷特說的簡直就是我眼前的景象!
沿途撞見兩波空中大戰
打開鳥類的大門,似乎開啟了一個寶盒,看著羽翼鮮美、憨態可掬的鳥兒特別愉悅心情。 ——蘇酥
這周的圓明園西線行,我們又看到了第一次見到的鳥兒。
戴勝 繪畫/蘇瑞
另外,沿途還撞見兩波空中大戰,第一戰是一群灰棕鳥與猛禽打架,猛禽似乎飛入灰棕 的領地,灰棕鳥們毫不畏懼群起而攻之,最後寡不敵眾、猛禽飛走了。
雀鷹 攝影/running river
第二戰是一群雀鷹對戰黑鳶,老師說區分他們要看尾翼的形狀,黑鳶尾翼會有一個凹進去的弧形。
黑鳶 攝影/running river
行進中,還看到美麗的代言人紅嘴藍雀、拖著長長的羽毛,低飛在樹枝間。
紅嘴藍鵲 攝影/running river
冷清的觀鳥日
鳥調結束後,聽說奧森今天發現了北棕腹鷹鵑,我又急忙趕回來,幸運地拍到了它。——慧東
奧海西岸非常冷清,平時停滿夜鷺和蒼鷺的木桿和鐵桿空空如也,可能是因為大風的緣故,夜鷺和蒼鷺都不知所蹤。用望遠鏡掃向天空,發現有蒼鷺在凌空飛翔。大風吹凌亂了它們的羽毛,感覺它們的凌空飛翔實在是「身不由己」---- 在這大風天,如果能選擇安逸,又有幾隻蒼鷺願意選擇飛翔呢?
不得已凌空飛翔的蒼鷺 攝影/慧東
正打算轉身朝奧海北岸方向走去,又有一隻鳥飛了過來,尾部紅色臀羽,是大斑啄木鳥,它飛起又落下,一會兒躲在樹幹後面露出頭,一會兒又藏到樹幹後面。用相機瞄準它時,它又落到地上,歡快地跑來跑去。
棕臉棕腹的大斑啄木鳥 攝影/慧東
奧海北岸也是一片靜悄悄,用望遠鏡掃了掃,只發現零星的幾隻珠頸斑鳩立在枝椏上。
我插空給大家普及了一下珠頸斑鳩辨識的小知識。這個小技巧被上次參加鳥調的8歲小朋友小茉莉花畫成了圖文,更方便易懂。
珠頸斑鳩的識別技巧 圖文/小茉莉花(8歲)
我們一行人到了林泉高致。最近幾天林泉高致的溪流又重新流淌起來,鳥也多了起來。走在石板路上,能聽到樹林間各種鳥歡快的鳴叫聲。北紅尾鴝,黃腹山雀,銀喉長尾山雀等鳥又回到奧森來「做客」了,它們在枝葉間跳來跳去,用相機定格它們還真不容易。
暗綠繡眼鳥 攝影/凡先生
鳥調結束後,聽說奧森今天發現了北棕腹鷹鵑,我又急忙趕回來,幸運地拍到了它。據說,北棕腹鷹鵑在北京比較罕見,有史以來在北京記錄不超過十次,尤其是在深秋的十月發現它,更是難得。
北棕腹鷹鵑 攝影/沒著落
遇見它們是幸運的事
觀鳥讓我暫時離開平時生活的軌跡,進入到另一個平行空間,在這裡一切都是新鮮的,神奇的。有時我幾乎會認為那些童話故事是真實的,好像愛麗絲進入到魔法世界,又像在森林的那邊看到了可愛的藍精靈!這種快樂是純粹的,即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只是當下。——方玉
大家正在數著草地上的喜鵲,空中飛過烏壓壓一群黃腹山雀,轉眼卻不見了,只留下還沒反應過來的我們面面相覷,突然從另一個方向又飛來一群,比剛才那群還要壯觀龐大,它們不停的變換著隊形和姿勢,有的山雀緊緊收攏著翅膀,身體形成優美的流線型。
轉過彎,一位鳥友在旁邊的一棵柏樹上又發現了它們,這些小小的鳥,在樹杈間輕快地跳動著,透過縫隙可以明顯看到一個個的小黃肚皮,和黑色灰色的小腦袋,茂密的樹葉形成了天然的屏障,我們力圖透過這層屏障看清它們的小天地,窺探它們神秘的生活。
黃腹山雀 攝影/朱大象
一隻普通鸕鷀盤旋而過,紅喉歌鴝還逗留在那片灌木叢裡。
紅喉歌鴝雄 攝影/李強
在核桃樹林中,一隻灰褐色的大鳥蹲在樹杈上,顏色和樹幹融為一體,它一直用尾巴對著我們,只能看到尾羽上的白斑,它有時用樹葉做隱蔽,有時換個樹枝,換個角度,就是不給我們看到真面目,一大群人舉著相機和望遠鏡,在林子裡來迴轉移,路過的遊客也好奇的抬頭跟著往上看。在鏡頭的圍追堵截下,確認是大杜鵑小鳥。
大杜鵑 攝影/李強
接近正午,空中滑翔過一隻紅腳隼,而這只是開了個頭,接二連三天空中出現紅隼,雀鷹,燕隼和普通鵟,燕隼和普通鵟還在低空盤旋一陣才離開,身上的花紋甚至用肉眼都可以看清楚。
普通鵟 攝影/李強
到了丹陛橋,突然從我們身旁的樹冠裡飛出一群受驚的紅脅繡眼鳥,卜楞楞的飛走了,想不到這些小傢伙飛起來速度還挺快,轉眼沒了蹤影。
因為速度太快,我沒有來得及仔細觀察它們,繡眼和樹鷚、黃腹山雀、紅喉歌鴝、紅喉姬鶲、白眉鶇一樣,都是旅居鳥,只是在千裡跋涉的途中經過北京,在它們短暫的逗留中能遇到它們,已經是很幸運的一件事了。
紅脅繡眼鳥 攝影/李強
圖文素材:自然之友野鳥會
編輯:北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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