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到頭了!這家「整人」公司,專門打騷擾電話,還能查定位……

11月9日早8點，哈爾濱市公安局道裡分局刑偵二大隊集結警力50餘人，準備對一家科技網絡公司採取清剿行動。此前，有線索推送到哈爾濱市公安機關，有一家公司在做多項隱蔽業務，疑似違法犯罪的黑灰產業窩點。

哈爾濱市公安局道裡分局 刑偵二大隊 偵查員 錢豐

通過我們調查，他們一共是四個組長，四個組長每人手下帶五、六個人，這樣的話我們一共分成五組，其中四組分別對應四個組長，剩下一組負責老闆和人事。

立案偵查的哈爾濱市公安局道裡分局派警員做了一周的摸底調查，掌握這家公司位於哈西地區，約有員工四五十人，每天早8點半準時上班，前一個小時是做遊戲互動和吃早餐的時間，9點半到10點是正式工作的高峰期，抓捕時間就定在9點半到10點之間。11月9日上午九點多，各行動組分批分樓層進入公司所在大廈，時間正是上班時間，辦公大廈每層為兩層的複式建築，所有員工都在樓上開例會。

這是一個典型的小型科技網絡公司，連成排的辦公位，員工全是90後的年輕人，每個辦公位對應一臺電腦，但是員工們基本只用手機辦公。例行搜查時，民警發現很多市面上已不多見的非智慧型手機。

民警：這是啥啊？

女負責人：這都是我賣的小機器，通訊方面的，誰要買100多塊錢。

民警：你們公司都幹啥的？

女負責人：我們做三網運營商綜合業務的，移動、聯通、電信彩鈴、簡訊、百度定位、三維推廣、公眾號維護、小視頻、手機卡、靚號、銀行卡。

這名女子是公司的負責人之一，對公司經營業務倒背如流。然而從民警掌握的證據來看，那些看似正常的業務只限於新入職的員工，入職一個月後，公司將會培訓新業務。

哈爾濱市公安局道裡分局 刑偵二大隊 偵查員 錢豐

（員工）一個月之後才接觸更深層次的違法的行為，比如說進行手機微信定位或者查詢記錄。

據公司員工交待，他們還能查手機定位、查通話記錄和開房記錄。辦公位上有很多帳本，上面記錄了每人的工作量，當中還有一些看不懂的記錄。

哈爾濱市公安局道裡分局 刑偵二大隊 偵查員 錢豐

這個呼死你500塊錢，指的是他們把這個呼死你機器賣給了這個號碼的所有人，他們做為一個記錄，代呼兩個小時就66塊錢，簡訊轟炸就200塊錢。

帳本上不時能看到呼死你、代呼、簡訊轟炸字樣，不僅如此，其中一名業務員的手機裡，還有一段非常奇怪的聊天記錄。

這個聊天記錄主要說的是，有個嫌疑人跟他的客戶在研究，把一個號碼進行簡訊轟炸和手機轟炸這麼一個業務。聊天裡說，他（她）被人擺了一道損失一萬塊錢，自己出去跑這個事情時間玩不起，想讓他手機業務停止，能有什麼招，業務就給支個招。

聊天記錄說明，客戶想報復與他有矛盾的人，業務員稱有「方法」，可以代他「整人」，那位客戶就給業務員發了168.88的紅包。

這波操作到期時間是11月30日下午一點，還沒到期呢，這是11月4日上午11點23開始說的，一直要操作到11月30日。

看得出來，這位客戶對業務員的操作很滿意，又發來一個紅包，要求繼續報復對方。從時間上推斷，直到這個業務員被抓獲，手機系統裡早已設定好的整人程序，仍然沒有到期。

犯罪嫌疑人 姜某手機聊天記錄

（那你們客戶想了解效果，想知道這東西到底有沒有用，你們怎麼給人家看呢？）我們有那個軟體嘛，給他們有測試碼。業務員通過自己的手機演示，打這個手機號呼自己一直都是有電話響。

騷擾電話5秒打出一個

每天5000電話「呼死你」

民警在現場對所有員工做逐一調查、取證，收繳了銷售業績帳本86本，手機卡21張，電腦21臺，手機109部，當中一部分是已被淘汰的非智能機型。

哈爾濱市公安局道裡分局 刑偵二大隊 偵查員 錢豐

有的是比較經典的機型，他們向外賣剩下有一些，是他們往手機裡面植入呼死你軟體，然後對被害人進行呼叫。

一些資深員工的手機裡都裝載有這樣一款軟體，有需求的客戶可以付費代呼，也可以自己呼。

哈爾濱市公安局道裡分局 刑偵二大隊 偵查員 錢豐

每隔5秒呼叫一次，無限地呼叫，只要你這邊接了之後那面馬上掛斷，然後變換一個號碼接著呼叫，他們宣傳說一天（呼叫）5000次以上。

民警查明，這家公司通過網上、社交軟體等方式銷售電話轟炸機軟體、要帳神器等軟體，實際就是利用多種模式經營「呼死你」業務。

哈爾濱市公安局道裡分局 刑偵二大隊 偵查員 錢豐

第一種就是賣「呼死你」軟體，把這個軟體通過郵件或郵箱或者網盤的形式發送給買家；第二種方式就是賣「呼死你」手機，嫌疑人把軟體裝到手機上，然後通過快遞的方式郵給買家；第三種方式是代呼。

這個公司規定，每名業務員每天要打夠300個電話，積累一定客戶之後，就可以自行開展「呼死你」業務。據不完全統計，公司已對450多人次通過電話和簡訊，使用過「呼死你」軟體，累計收款4萬多元。

公司主要涉案人員為一對情侶姜某和張某，倆人原來做服裝貿易，後來接觸了電子推廣業務，暗中開始違法犯罪。目前，犯罪嫌疑人姜某、張某等12人被採取刑事強制措施。

哈爾濱市公安局道裡分局 刑偵二大隊 偵查員 錢豐

這些行為都觸犯到《刑法》第286條，破壞計算機信息系統罪。

網上搜索呼死你，記者發現仍有個別人打著某公司旗號，在經營這種灰色呼叫，收費明碼實價。據辦案民警介紹，擾亂計算機系統10臺以上，或者是違法所得5000元以上，就可以達到刑事案件立案標準。

哈爾濱市公安局道裡分局 刑偵二大隊 偵查員 錢豐

購買「呼死你」軟體和找人代呼的行為雖然達不到刑事處罰標準，但是它違反了社會管理秩序，一旦達到了處罰標準，我們也會追究其法律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