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搞不懂嗎？她已經蒙蔽了你的心，她用某種費洛蒙把我們全感染了。」電影《蝙蝠俠與羅賓》中，蝙蝠俠對羅賓大喊。
這種無色無形無味的激素，不可思議地改變了或改變著人們的行為，它的名字叫費洛蒙（pheromones）。這個詞源於希臘文，顧名思義是運送出去（pherein）的刺激物（horman）。
英國文學家毛姆曾向某位美女詢問他的一位朋友、一個禿頭又微胖的男子，為什麼總在女人堆裡特別吃得開。這位淑女的答案是：他身上有特殊的味道，一種混有葡萄酒和蜂蜜的氣味，沁人心脾。
也許你會驚呼，天哪，如果這種氣味用一句俗語來描述，不就是體臭嗎？不過如果用生物學術語來說，這位男士的「費洛蒙」發散得特別厲害。費洛蒙能夠抵達下丘腦，而下丘腦在製造人類情緒之外還能支配情慾。
對費洛蒙的研究最初始於蛾類、老鼠等動物，其作用主要有兩類：促進交配；宣示勢力範圍，警告他人不可侵入。那麼，人類是否也如此？費洛蒙是人類一切愛欲的根本源頭嗎？如果你把《第六感官：愛的氣味》這本書當作偵探小說來讀，那麼你追索的不是兇手，而是情愛致命吸引力的謎底。
費洛蒙到底在哪裡？這個神奇的小東西，源於身體製造的類固醇，類固醇移到皮膚時經新陳代謝轉化為費洛蒙。每一片脫落的皮層都含有數千個細胞，其中充滿了費洛蒙分子。
空氣中飄蕩著各種類型的費洛蒙。當你見到一個陌生人，他的費洛蒙首先啟動你的犁鼻器（在你的鼻子裡），犁鼻器將這些費洛蒙信息傳遞到下丘腦，引發諸種反應：「留在此人身邊，想法兒接近他！」「你將與此人墜入情網！」「趕快停止與此人的談話，走到500米以外去！」
費洛蒙最集中的部位，是鼠蹊部、腋下及人中。這大概可以解釋為什麼戀愛中的人會深吻，為了大量吸收彼此的費洛蒙。也許你會以為，費洛蒙和其他氣味一樣，通過嗅覺細胞傳達給大腦，這可大錯特錯了。如果你拿著手電筒仔細觀察鼻腔，將光線對準鼻腔前1／3處，你會看到一個小孔。如果再用顯微鏡，可以發現小孔裡是個管子，上面布滿柱型細胞。這種細胞在人體其他地方找不到，是犁鼻器獨有的。
早在1703年，人類就觀察到了犁鼻器的存在。20世紀初，科學家們還認為，它只是存在極少數人身上，並且不具功能。醫學教科書一直稱它為退化的器官。直到數年前，才發現犁鼻器其實有它自己的使命。
我們之所以知道第六感官的存在，要感謝鹽湖城猶他大學心理系的路易斯？蒙蒂布洛克博士。他設計的雙盲實驗確認了犁鼻器對費洛蒙的反應。這項實驗的一個關鍵是區分嗅覺與犁鼻器，以證明費洛蒙感覺系統可以獨立於嗅覺之外運作。他用一種微型探測器將費洛蒙和其他控制物質直接送到犁鼻器，用精確的測量儀記錄下任何變化。結果，嗅覺系統對費洛蒙毫無反應，犁鼻器對氣味也毫無反應，但只需微微克的費洛蒙就能引起犁鼻器的反應。
襯衫實驗更加強了我們對費洛蒙的了解。參與實驗的男子，必須連續兩天穿同一件襯衫睡覺，避免沾染其他任何味道。然後放在密封的盒子裡，由女士嗅聞，並選出她們最喜歡的。
實驗結果相當震撼，最吸引女性的男人恰恰是免疫系統與她最不同的。這項結果可以用生物進化理論來解釋，即相異的基因結合能創造出免疫系統更完備的後代。但這和費洛蒙有什麼關係呢？別著急，因為免疫系統基因和製造費洛蒙的基因密切相關，並且位於同一染色體上。
科學家們還發現，將男性腋窩的分泌物塗抹在女性鼻下（如此可將費洛蒙信息經由犁鼻器傳遞到下丘腦），可以使月經規律，甚至還可以提高生育能力。
既然費洛蒙有這麼多好處，我們可否定製那些適合自己的費洛蒙？這已不是什麼科學狂想了。目前，人類已經在實驗室合成了第二代人工費洛蒙，它是天然費洛蒙和一些化學物質的合成品。美國專門研究費洛蒙的醫藥公司，已經創造了1000多種第二代人工費洛蒙。他們有的會提高腦部鬆弛狀態，有的則增加腦部的警覺，有的可以降低焦慮。
在不久的將來，也許你也可以大叫一聲：給我來杯費洛蒙。哦，不，不需要那麼多。只要微微克，便夠了。
《第六感官―――愛的氣味》［美］蜜雪兒？柯蒂斯等／著 張美惠／譯 中國青年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