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機接口會徹底「消除」殘疾嗎？

人類是地球上唯一的靈長類動物，我們已經把視野拓展到地球之外，知道宇宙的浩渺，同時，也知道自己的渺小，但即便是渺小的自己，仍然需要花更多時間去探索。事實上，人類對自己依舊知之甚少，比如記憶、意識、興奮、夢...這些東西依舊是大迷，探索起來難度非常大，可依然吸引了無數的先驅者。畢竟，關於人體認知的進步，要比發明一兩款優秀的智慧型手機更有意義。如果人類對於自己有足夠的認識，就好像人類之於自己製造的機器一樣熟悉，那麼，我們就不再懼怕疾病，人間更不會有殘疾。前些年，人類面對心臟疾病束手無策，稍不留神，就會失去一個生命。這些年來，造影、支架、搭橋技術快速發展，很多堵塞的心血管都可以採用支架來幫助其運行，再嚴重一些就要做搭橋手術，這使得人類漸漸不再懼怕心臟病。有些無良醫生甚至亂給病人裝支架，以牟取暴利，可見心臟支架已經和保健品一樣普遍了，不得不佩服人類的智慧。

心臟的事情搞定了，但大腦、腦血管和全身的連接依舊是醫學難題。雖然現在已經有腦支架，可人類腦部如此精密、空間如此狹窄，有數十億個神經元排列組合。一場腦出血下來，有可能是不會走路，也有可能是不能說話，要麼就是連幼兒園的算術題都無法完成。面對大腦相關的問題，人類依舊束手無策，醫院能確定的事兒只有高額費用。

腦機接口，會被馬斯克攻克嗎？

腦機接口是一件非常難的事兒，牽扯的因素實在太多。首先是綜合性人才，包括電子學家、精神學家、醫藥學家以及社會學家；其次，需要大量的錢和足夠的時間；最後還需要管理者做審批。筆者認為，中國做腦機接口是沒有希望的：中國醫藥學家正忙著給病人裝支架，給院長寫什麼自我批評的稿子，而電子學家、機械學家連最基礎的自動化都捨不得投資，畢竟，ROI超過2年之後，大家就再無興趣。事實上，中國的企業家基本不具備長期投資的能力，我們需要一些瘋子，而非按照規章制度、ROI來做事。相比之下，鋼鐵俠馬斯克更容易幹成類似的事情，他有足夠的錢，而且樂於做一些關乎「人類命運」的事情，如清潔能源、火星探測等等，同樣地，他也是腦機接口的先驅者。

前一段時間，馬斯克舉行了一場發布會，向人們展示最新的腦機接口技術。觀眾可以看到新設備僅有一枚硬幣大小，通過手術植入頭骨，就好像安裝在大腦裡的Sensor。白天可以正常運轉，隨時隨地採集人體信息，隨時隨地釋放信號，而到了夜間又能無線充電，恢復元氣。馬斯克在發布會上宣布：展示的晶片已經實現無損植入豬腦，並實現成功應用。在現場展示中，當小豬在場地中行走時，其腦電波信號通過腦機接口設備傳輸到計算機內，以圖像和聲音的形式非常直觀地展示在屏幕上。基於此邏輯，未來的腦機接口設備可以讀取人類腦電波，然後，將之轉化成為外在設備能夠讀取的指令。當技術成熟之後，大概率事件是：人類裝上假肢，通過腦電波向假肢發送指令，就好像假肢長在自己的身體上，能夠非常自如地「聽懂」人類指揮。前景非常美好且實用。

馬斯克一直被稱為天才，他搞得很多東西，在真正成功前又被普通人視作奇葩。如今腦機接口在小豬身上試驗成功，並不能說服普通人，畢竟，人腦和豬頭是有很大區別的。況且，如此研究需要跨學科的頂級人才，如前文提到的電子學家、生物學家、醫藥專家，他們不僅要達到世界頂級，還要願意為「腦機接口」奉獻一生；不僅要捨得花錢，還要忍受寂寞、毫無名利，甚至臨終前都無法取得突破，留給馬斯克的任務真的艱巨。

人機結合，我們願意放棄天然特性嗎？

馬斯克是堅定的「AI威脅論」支持者，他認為AI機器人一旦能自我學習，那麼，人類有可能就要讓出地球的統治權。畢竟，相比於自然人類，AI機器人不會疲憊，也沒有七情六慾做牽絆，更換零件非常方便，而且抗擊新冠病毒、惡劣環境的能力也更強。如果再加上自主學習能力、記憶能力、運算能力，人類能力大概率會遠遠落後AI機器人。在這種大趨勢下，人類想要保留自己，唯一途徑是實現人機結合。其實，我們現在同iPhone手機、可穿戴產品的交互已經是最原始意義上的「人機結合」了。只是如此交互效率非常低、覆蓋面也是相當地狹窄，更無法讀取腦電波、心臟脈搏等高級數據。而未來人機全面結合，只能寄希望於「機械設備」的進步，畢竟，人類經過上億年的進化，也沒有太多、太明顯的進步和發展，我們依舊懼怕惡劣環境，依舊無法控制自己。

其實，人類對自己的了解非常有限，我們總在強調自律，強調文化、道德、法律等文明的約束作用，但我們只能控制自己不跳樓，控制自己不要走進監獄的大門，卻無法控制血壓、腎臟的分泌，這些同樣會影響人類的生命體驗。

基於目前的結構看，人類是不完美的，上帝似乎也從未想過創造過十全十美的人。如果再考慮到生活中的車禍、疾病、衰老，人類就更顯得弱不禁風。換句話說，在未來同AI機器人的競爭中，人類一定會敗下陣來。所以，馬斯克研究的腦機結合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方向，如果應用成熟，腦機接口以及連接的設備可以基本消滅殘疾，包括脊髓問題、聽力缺失、中風、四肢傷害等等。越來越多的機械零件會取代衰老或者病變的器官，而記憶體也會擴充人類自身的腦容量，有些記憶甚至能藉助外部的記憶載體而移轉到另外一個人的頭腦裡，這實際上就是一種「精神」永生。科技總會令生活變得美好，我們唯一擔心的是：人類生活因天性裡的缺陷而更有滋味，「腦機接口」令人完美，相當於失去了人類的自然天性。彼時我們永遠面對優渥環境和無限資源，生活真的有意思嗎？（科技新發現 康斯坦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