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科學事業的不斷穩步前進,我們不得不提出疑問,進步的過程到底是怎麼樣的?有無目的性?
關於科學的定義曾引起過一次大論戰,自然科學領域的學者對此並沒有太多疑問,反而是一些社會科學領域的學者執著於給科學下一個具體的定義,以證實自己的學科是一門科學,或者按圖索驥地貼近科學。
庫恩認為,論戰的本質不在於找到一個定義,而是在於他們對過去和目前的成就取得共識。比如經濟學家就很少辯論自己的領域是否是科學的問題,難道是因為他們知道科學的具體定義?不是,而是因為他們都同意什麼是經濟學。
這段話可以聯繫到庫恩所提的科學共同體的概念,當一個學科內部達成了共識,形成了科學共同體,那它就是科學。
一般來說,只有我們叫做科學的活動才會擁有進步的殊榮,科學與進步緊密相連。
在科學與技術之間的差異關係上,庫恩指出:
原句摘錄:即使在今天,讓我再一次變換討論的領域,我們之所以如此難以看出科學和技術之間的重大差異,乃是由於進步是這兩個領域共同的明顯屬性。
庫恩指出,我們傾向於把一切具有進步標誌的領域看成是科學。那麼為什麼科學會具有這一明顯特徵呢?
原句摘錄:一個領域取得進步是否就因為它是一門科學,抑或是它是一門科學是否就因為它獲得進步?
庫恩認為,在科學共同體內部看來,成功的具有創造性的工作的結果就是進步,它將惠及共同體內部的所有成員。
庫恩在前文中說過,科學共同體與科學的概念一定程度上可以等同,那麼在這裡庫恩將進步看作是共同體內部的事情,無異於在說,科學研究的成功就是進步。
非科學的領域是否會有成功?當成不可能了,因為非科學領域就沒有統一的範式,沒有科學共同體,怎麼會有進步呢?
在常規科學期間,進步相對來說比較明顯,一是因為科學共同體的成員非常專注,在範式的統一指導下,科學共同體的成員不必去考慮基礎原理的真假,只需要全心投入預定的研究目標即可;二是因為科學共同體具有排外性,他們的成果只能由內部成員進行評價。
庫恩認為,即使是最艱澀的詩人和最抽象的神學家也遠比科學家更關心外人對他們的評價。
原句摘錄:科學家不像工程師、眾多的醫生以及大多數神學家,無需去選擇那些亟待解決的問題,也無需顧慮是否具有解決問題的適宜工具。
這樣看的話,常規科學研究肯定進展飛快。
值得一提的是,庫恩認為科學共同體的排外性是因為科學教育培養的本性。
除了常規科學的進步,還有非常規科學的進步,後者常常伴隨著革命而產生。
庫恩形象地把革命雙方比作對壘的雙方,既然一方取勝了,自然不會再有人否認成果的進步性,但是僅從權威的角度看待這一問題,或者如果說這一權威是非專業的,那麼結果雖然也是革命,但絕不會是科學的革命。
原句摘錄:科學的存在本身有賴於把在範式中選擇的權利授予一種特殊的共同體的成員。
庫恩認為問題的關鍵還是在於科學共同體的成員之中,應該明確,科學共同體是特殊的,獨一無二,具有很強的凝聚力。
原句摘錄:必須是自然界本身首先破壞了科學家的職業安全感,使得以前的科學成就成為問題。
在這種情況下,新的範式開始出現,但是科學家還是會不太願意接受新的範式,除非達成以下兩點:一是新範式能夠解決長期困擾的難題;二是新範式必須要保留舊範式的絕大多數能力。只有這樣科學家才會接受新的範式。
庫恩認為,我們必須拋棄這一認知:科學研究的目的是追求真理。
在庫恩看來,科學發展並沒有特定的目標。
當年,達爾文提出進化論,闡述了人類的起源與進化,可是阻礙這一理論的最大問題反而是目的。
當時,所有的科學家都認為進化是一個有目的過程,既然物種起源說推翻了上帝設計的藍圖,那麼進化論就應該提出一個進化的終極目的,可是很明顯達爾文沒有提出。
庫恩指出人的四肢是多麼奇妙的器官,它不斷適應環境,進化成現在這樣,可是它的進化也沒有設定目的。
庫恩認為進化論的例子與他提出的科學發展的無目的觀點可謂是類比地近乎完美。
回顧以往的歷史,我們發現自己是在一步步揭開世界的真實面紗,我們一直向著未知前進,難道說我們必須了解世界的真實後,設立一個目標,才可以進化,前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