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Kate vinton
上周五，網絡黑市「絲綢之路」背後被定罪為幕後主謀羅斯·烏爾布萊希特（Ross Ulbricht）在紐約的一家法庭上被判終身監禁，不得假釋。
在歷時兩個半小時的庭審期間，法庭首次聽到了烏爾布萊希特的聲音——他懇求寬大處理，同時也聽到了受害人父母的聲音——他們的孩子據說因過量吸食在絲綢之路網站上購買的毒品而喪命。
四年前，烏爾布萊希特首次創建了在線毒品交易網站「絲綢之路」；一年半前，他在舊金山的一家圖書館被捕；如今，他面臨著在監獄裡度過餘生。2015年2月初，在他的審訊結束時，陪審團裁定烏爾布萊希特布利的七項罪名成立。他的判決暫時給這場法庭論戰劃上了句號，有些人把他視為毒梟，另一些人卻把他奉為英雄。不過，辯方表示，他們將提出上訴。
在法庭上，烏爾布萊希特表示懺悔，並且要求從輕判刑，他複述了自己日前提交的一封信。據科技資訊網站Ars Technica報導，他告訴法官凱薩琳·弗雷斯特（Katherine Forrest）說：「我希望我可以回到過去，說服自己走一條不同的道路。如果有機會，我將永遠不再觸犯法律。」
然而，法官弗雷斯特對此並不相信。據在線雜誌Motherboard報導，她說：「我們絕不可能理性地指望絲綢之路網站可以減少暴力行為。你和其他任何毒販都是一丘之貉。你的教育背景並沒有讓你有什麼不同，也沒有使今天早上的判決令人費解。」
她進一步說：「絲綢之路網站的創建表明，你以為自己比法律更好。」
正如檢方上周四提交的一份備忘錄所述，除了終身監禁之外，烏爾布萊希特還欠美國政府將近2億美元——這筆183,961,921美元的罰金數額是絲綢之路網站上用比特幣進行的所有非法毒品和假身份證的銷售金額。該備忘錄說：「烏爾布萊希特有責任按照法庭指令向原告支付賠償金（money judgment，指判給原告賠償金的法庭指令——譯註），其數額相當於通過絲綢之路網站洗錢的所有犯罪收益，無論這些收益有多少被他個人留存。」
在庭審之後，烏爾布萊希特的母親說，她覺得法庭的裁決是基於情感。她說：「他們在對毒品宣戰，他們打算殺一儆百。而羅斯就是那個』一』。」
作為涉及在線隱私和匿名問題的第一批法庭案件之一，絲綢之路網站被斷掉後的判決將會成為先例。美國聯邦檢察官普利特·巴拉拉（Preet Bharara）在判決後發表的一份聲明中說：「烏爾布萊希特從隱藏他的網絡犯罪身份發展到成為網絡犯罪的頭面人物，正如今天的判決所證明的，沒有人能夠凌駕於法律之上。」
過去幾周以來有關烏爾布萊希特刑期長短的爭論取決於幾個核心問題——烏爾布萊希特是奉行自己的自由主義信念的（或許是被誤導的）英雄（他以前是童子軍的支持者）？還是精於算計、靠他人吸毒成癮和毀滅來發家致富的毒梟？絲綢之路網站是讓毒品交易發生的一種較為安全的方式，還是在Tor匿名網絡上讓危險、無法追蹤的犯罪活動發生的一個平臺？
本周早些時候，檢方請求判給他一個漫長的刑期，並且提供了來自兩位受害人家屬的受害人影響陳述——據稱共有六人因過量吸食在絲綢之路網站上購買的毒品而死亡。與此同時，辯方據理要求寬大處理，並且提供了烏爾布萊希特的一份懺悔信，以及他的朋友和家人寫來的支持信。最後，控方如願以償，烏爾布萊希特因他的七項罪名而被判最長的刑期。
是周三，美國政府向法官福雷斯特提交了一份長達18頁的信函，敦促這位法官判給烏爾布萊希特一個漫長的刑期，從而「向任何很想步其後塵的人發出一個明確的信號：經營這些非法企業會帶來嚴重的後果。」美國政府稱，烏爾布萊希特「明白他的生意是在助長濫用毒品和吸毒成癮行為」。據這封信所述，烏爾布萊希特通過絲綢之路網站獲得了巨額的利潤，「願意採用暴力來保護他的企業，這可以從他為了消除威脅而多次鼓動僱兇殺人的行為中得到印證」。（實際上，烏爾布萊希特從來沒有因這些涉嫌僱兇殺人的行為而受到指控，據稱這些僱兇殺人罪名是由美國緝毒局的一位營私舞弊的臥底特工偽造的。）
受害人影響陳述也要求法官給予他嚴厲的判決，稱陳述作者的受害親人如果無法輕易獲得絲綢之路提供的毒品，那麼他們可能還活在世上。在庭審期間，其中兩位受害人的家屬起身作證，據Motherboard報導，他們的證詞讓人不禁流淚。烏爾布萊希特在道歉中說：「我從來沒有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
是周二，烏爾布萊希特向法官提交了他自己的信，表示對自己的行為感到懺悔。他把絲綢之路網站的創建說成是一種嘗試，其目的是讓民眾可以自由地做出他們自己的選擇。但這種嘗試不幸地成為「人們滿足自己毒癮的一條便利途徑。」烏爾布萊希特說，他現在認識到他創辦絲綢之路網站這個草率決定所造成的終身後果。他寫道：「絲綢之路網站結果成為一個很幼稚而且代價高昂的想法，對此我深感痛悔。」
在信的末尾，烏爾布萊希特請求法官判給他一個較短的刑期：「我已經渡過了我的青年時光，我知道你們必然要奪走我的中年時光，但請給我留下些許自由的晚年時光，讓我有理由保持健康，有理由嚮往未來美好的日子，並且讓我在見上帝之前有機會在外面的自由世界裡彌補我的過錯。」
譯|陳瑋 校|徐笑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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