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年底,身體一向健康的我,卻突然病了。真得是難以預料,因為自打結婚開始,我很少感冒,幾乎是沒有吃過藥打過針。
也許是女人年過四十,的確不惑之年。上有老,雙方老人身體都欠佳;下有小,孩子處於高中學習階段;我做家教兼小飯桌。真得累嗎?
月經的不正常真是騷擾人,令人心裡煩煩的,連續三個月不乾不淨,老以為是上環引起的不適,因為帶了十好幾年。其實應該在帶五年左右就該換的,為了解決這麻煩的環,就要求丈夫帶我去醫院取出來。
經查體檢驗,大夫確診宮頸癌,丈夫當初瞞著我說是宮頸囊腫。我堅信我的生活習慣和飲食習慣都不會和癌沾邊,並沒有不良嗜好,卻有潔癖,唯一不好的缺點是愛生悶氣,生死氣,遇到不順心的事好鑽牛角尖走不出來。
在齊魯醫院,大夫和丈夫研究治療方案要手術,生孩子時本就剖腹產,對上手術臺,我沒有膽怯。在2016年的元月六日,我第二次躺在了手術臺。
可沒曾想到手術後,卻不同於生孩子,因貧血,在躺了二十四小時後,第一次起床想站一下,竟暈了過去。
在之後的治療過程中又是輸血又是打蛋白,甚至化療。打化療時,丈夫也是竭力瞞著我,一住院就住了二十八天。三管加身的痛苦不堪,不在言說。
這近一個月的時間裡,我的精神世界和內心徹底的清醒,唯有活著才是勝利,身體健康才是人生的最大根本。
我有一個愛好,喜歡寫作,我在心裡只有一個念想:我不能倒下!堅決不能!我有老母親,我不能讓母親再嘗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因為我的小哥哥在剛剛四十四歲時撒手人寰去追隨了故去的父親,我也還沒有從失去父愛的世界走出來,手足之痛我也還未撫平。
我若去了,母親將會更受罪,因她小腦萎縮,大小便有時失禁;我若去了,母親將不會在享受母女親暱;我若去了,女兒的花季年齡,誰來呵護?我若去了,我的另兩個哥哥又要嘗受失去手足之痛;我若去了,丈夫說他就像感覺天塌了一樣;我若去了,我的文學夢將支離破碎。
出院後在家需要靜養,每隔二十天還要化療。每次一說去化療,我就像個孩子似得哭著不去,丈夫和女兒總是耐心地哄我勸我。由於第一次化療,頭髮已經掉光,因為體弱,手無縛雞之力,走路慢的一步挪不了四指,有時大腿根部還腫,每次化療時都要三兩天,輸液的同時,還要用按摩器做腿部按摩。
那種痛苦,不親身經歷是難以體會到的!簡直是生不如死,腿疼痙攣,沉重如灌鉛,胃裡翻攪,想吐吐不出。每次打完回家,夜裡都睡不安生覺。
2016年的上半年,我成了弱不禁風的林黛玉。我在心裡勸自己:不行!我要回到從前,找回我曾經的風採,我要學習武則天,武曌九年的尼姑生活沒有打垮她,我就當削髮為尼一年吧!從內心修煉自己,活下去!再苦也要活!
我出門時帶上合適的假髮,有人卻沒有看出,還有人說我的髮型好看,我只好淡然一笑。為了增強體質,我堅持每天到附近公園走一走,當初走一圈要歇三次,在回家的路上也要寫上三五次,一天下一次樓。2016年的下半年,暑假期間還帶了兩個學生,有女兒幫著。九月份月底,我還參加了一個筆會活動,去曲阜遊玩。我崇拜孔子,是孔子的精神支撐著我的處事和生活原則。
轉過年來,2017年的春天,小草爭綠,鮮花盛開,我的頭髮長得烏黑髮亮,變成了自然卷,我不在戴假髮,有人卻把我的真發看成假髮,有人問:你怎麼戴假髮啦!不由得想起《紅樓夢》裡的:「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我依然每天堅持去公園,後來戀上了太極拳,太極拳的那慢節奏,柔中帶剛,一招一式,有著自然界的靈性和造化。我在那古典的純音樂有著忘我的境界。
人生就是來體會一切的酸甜苦辣,有病不可怕,癌症更不可怕。癌症怕愛,只要心中有愛,人生處處是陽光,彩虹總在風雨後。我喜歡」天生我材必有用「這句富有哲理的話,老天眷顧我,閻王不要我,那我就好好的活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