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哥向我走來,他穿著常服,筆挺精神,邁著端莊的步伐。「你乾脆踢個正步好了。」我打趣他。他一本正經的回我:「腿酸得很,飛不起來了。」
雄哥其人,大名張建雄,15級警察管理系行政管理二班中人,閒靜少言,不慕名利。五千米長跑後一賽成名,獲封雄哥尊號,眾人聞之,莫敢不服。而我很疑惑,「為什麼當初要報五千米?這可不是一個輕鬆的項目。」「想著挑戰一下自己唄,因為我覺得自己是個比較有毅力的人。」雄哥無奈地摸摸腦袋,「現在看來,仍需努力啊。」
那場五千米的決賽是我看過最漫長的比賽,當所有人都結束賽程時,雄哥還剩下三圈沒有完成。遠動員和他們的後勤已經撤出跑道,裁判開始準備下一場比賽的工作。而雄哥,嘆了口氣,邁開已經沒有知覺的雙腿,慢慢地前行著。「為什麼不放棄呢?那個時候只剩下你一個人了,說實在的,我覺得再跑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了。」我斟酌著問出心中的困惑。「不一樣,有意義的。」雄哥很認真地回答我,「確實,我已經沒法為班級,為系帶來榮譽。但對我而言,如果放棄了,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自己選的路,跪著也要走完。」一圈,兩圈,三圈,雄哥走走停停,在認識的,不認識的同學的吶喊聲中,完成了他的比賽。混合著汗水和喘息,雄哥一步一步邁過終點。那三圈跑道是屬於雄哥的徵途,他蹣跚而過,為自己加冕。
「那時是真的到極限了,實在撐不住了。」關於走圈,雄哥的回答在意料之中。「其實我是個有毅力的人。像平時我喜歡釣魚。有次夜釣,晚上十點到早晨七點,一條魚都沒釣上來,」雄哥悲傷地抹抹臉。「那最後呢?空手而歸嗎?」我湊上去。「沒有,最後要走時釣上來一條五六釐米的,我知足了。」雄哥臉上露出笑容。
對雄哥來說跑五千米和釣魚一樣,雖然很小很輕,卻充滿重量。能夠抵達金字塔尖有兩種動物,雄鷹和蝸牛,雄哥願意做一隻堅定的蝸牛。
「在那種接近極限的情況下,你們的加油給了我很大的力量。」雄哥說所有為他加油的人都是恩人。他鄭重地說著,同時莊嚴地許下了請大家擼串的承諾。我心疼地摸了摸自己喊到沙啞的喉嚨,下定決心多吃兩串補償一下它。
by 林妍蓉:15級警察管理系行政管理2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