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與各色組織的研討與學習,閱讀文章,乃至撰文的動力都源於我對自己各方面的不自信。雖說我難以理解那些曾經(甚至現在)用「普遍」觀念來批判我的人,但我的內心仍舊因為他們的指責而矛盾;我洞悉自己長期自卑自賤的習慣,卻亦同時渴望自信與獨立。」
「我清楚地知道:我需要通過更好的引導與群體協作來幫助我探索真正的問題——我該如何去思考,發現癥結,並最終改變現狀。」
這件事令我印象非常深刻:我於上上周在朋友圈轉發《中國性別議題漫談邀請》後,各色質疑接踵而來。長輩們清一色地本著「你才多大?」的態度向我奔來,猶如手握某本完整憲法,即將宣判未滿16歲的「兒童」以「非法觀看新聞」的罪名。
於是,一時間內,矛盾四起在我的腦中,卻又似乎彼此抵消了。我了解到,長輩們確信這樣過於「學術」或者說是「定義化」的東西帶給青少年人過於不負責任的的負面心理影響,屬於「為賦新詞強說愁」,甚至關乎「政治問題」;而我卻想著:這些被指責的青少年只是本著學習和了解社會現象的心,在傳統與突破的自我矛盾中不斷實踐、找尋符合自己的思考方式罷了。
兩者似乎持著同一目的,卻在形式上大相庭徑,就像永遠無法穿進同一碼緊身褲的兩雙腿。對於老一輩的言論和思考方式,我不好做出好壞評價(請忽略我前文輕量的陰陽怪氣),我只想對後者在此展開,就青少年被薄弱化的意識矛盾與矛盾的產生發表感想。
我相信,無論是處於什麼階層的家庭,總有那麼一部分父母喜歡闡述這樣的思想:「我們希望你開開心心的過好這一生。」或者「我們盡力提供給你開開心心過好這一生的機會。」 對此,我願意表示理解;甚至,就我所知,這樣的父母往往被大部分人認可為「相處無壓力」且「相處氛圍輕鬆」(因為對孩子「美滿人生」的期待是不值得抨擊的愛)。但是,如果家長極端地將這一思考貫通到任何孩子問題的解決中(尤其在面對孩子的自我矛盾與固執情緒時),那麼,我認為他們只會達到與預期相反的效果。
舉個例子,我是父母口中典型的「想太多沒用東西」的小孩:從幼時對童話故事情節的不滿,到如今在繁雜學科中體會到的「無意義感」,我的種種想法幾乎無法對應父母對孩子「美滿人生」的期待。在他們口中,我在虛無縹緲的憤怒和感慨中浪費了過多時間,而每當我拿出我眼中真正需要討論、思考,真正可以讓我獲得屬於自己的「美滿人生「的想法(也即是我自身思考與一些觀點的矛盾)去交流,他們竟會認為這樣的心理困境屬於咎由自取,是我不夠腳踏實地,以至於無法看見眼前易得的幸福和快樂。
換言之,家長們習慣給出的(或許是不刻意的)逃避矛盾的藉口成為了孩子堆積矛盾的緣由,卻似乎礙於長輩的「權威」,從來沒有被嚴肅地批判過。我想,這種現象或許還是歸咎於兩代因為時代背景不同而發展出不同思考方式的人,對於所謂「美滿人生」的定義上的偏差。我們或許無法否認長輩對孩子的愛的事實以及他們想要了解孩子的懇切,但也同樣無法否認在矛盾的忽視與敷衍上,他們帶給孩子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