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家灣,一個小縣城名稱,瀕臨洞庭湖畔,很多縣城的人兒習慣於稱它「灣裡」。至於到底是哪個河岔水港的灣區,還是榮姓人家的聚集地,現居住的五家百姓中很少人去考究。
早些年,小縣城的發展是緩慢的,有火車經過,但大部分不停留。縣城不大,從城東頭到西頭,十分鐘車程。後來,道路也平整起來了,路邊上房屋齊整起來後,道路看起來也寬了不少。奶茶店、肯德基、賓館酒肆琳琅滿目後,人力板車、摩託車、三輪車的逐漸退出,老舊煙磚透脊的房子或簡易板棚房或推倒重來或粉飾一新,土地金貴了起來,休閒娛樂的人多了不少,城市味道也濃了些,穿行的腳步自然慢了下來。
記得紅綠燈啟用後,縣城的人開始學起了文明,榮家灣人開始講「榮家灣話」了,雖然有些怪怪的腔韻,但明顯語句中多了一些書面詞句,去了一些蠻夷的元素。這應該是這些年來文明縣城創建的標誌性開始吧!
灣裡人越來越多後,高樓也如雨後春筍,小區電梯房又加速了灣裡人的城市化,讓灣裡人也有了品質的要求。首先是開始建廣場,人們開始集結廣場舞、散步、疾走、露天大眾娛樂。原本一個泥地足球場改造成了景觀健身廣場,有水陸草木之花鑲嵌掩映,有景觀噴泉定期飄霓虹,有休閒健身器材布設,有籃球場館改造,重要的是名稱叫「厚德廣場」。取名「厚德」,這應該主導者的一種社會追求和人性期望吧!期待治下如大地的氣勢厚實和順,如君子增厚美德,容載萬物。順應《周易》: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顯然,一個廣場不足以容納一灣人的激情與閒適,一份道德期待不足以概括和引領一灣人的品性追求。 於是,一批多元性的公園也或因地域、或因商機先後建立了。榮灣湖公園、城南河公園……都明顯有了個性化的名稱,踏入其間讓人有了主人翁的愜意。儘管湖因長期乾涸缺水而芳草萋萋,儘管河每次都會因雨水而渾濁因久晴而斷流,但都不太影響曲徑通幽的歡愉和久居小舍的舒展,巨石的堆疊,卵石的鋪貼,綠植的曲折迂迴,三五友人的談天說地,意氣相投的吹拉彈唱。人們有了出走的理由,公園因人的點綴而有了活力。
2020年,在臨近榮灣湖公園的地方起了個窩,也算是拼了老勁給了家人一個交代。 牛年的春節是新窩的第一個新年,早早地確定就在灣裡過。初一下午,天氣特好,一家人去公園逛逛。雖然不是第一次進公園,但是新年來尚是首次。來的人不少,基本上都是全家族式的出行,有帶野遊墊子的,甚至還有帶帳篷的。光禿禿的樹枝上有了花的綻放,成串成串地粉紅著。兒童電動車哼著昨晚節目上的《可可託海的牧羊人》在場地空曠處橫衝直撞,每一輛後邊都隨著一個或幾個「爸爸媽媽」。風箏上了天,湖洲淺草鵝黃,水窪處有水漂躍起,哇聲和笑聲傳的好遠好遠。小棉襖胡小月最鍾情於騎多人單車,可惜去了租車處幾次都沒能搶到一輛只能失望而歸,興致低落了不少,嚷著要讓哥哥背著。看到她眼直直地盯著別人騎車,只好陪她去租車小賣部守株待兔。不久,我們一家人也擁有了一輛四人單車一小時。
租車的小鋪在榮灣外灘和中央洋房之間靠公園的拐角處。在等租車的過程中,小鋪對面的公園邊有一大塊景觀石頭矗立,似牛,又不太像。小胡老師問像什麼,我說大概是「一條寫意的中國牛」吧!大胡老師在牛年是本命年,初一出行,遇上一個好有寓意的名稱。在如牛行走的年紀裡,負重又堅定,選擇就是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