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帶來的幸福感是那麼的簡單而直接,通過味蕾到達大腦,即使過了很久依舊難以忘懷。這些食物不一定奢華精緻,可能是來自於爸爸媽媽-家的味道,爸爸的豆豉青椒炒肉,媽媽的麻辣香腸和香辣烤魚碎;可能是封存著孩提時記憶的家鄉小巷裡的一盆熱魚湯拌飯, 南門口的一袋捆雞,醬園裡的醬油仔姜, 校門口的糖餃子、臭豆腐、刮涼粉和滷菜, 箱底的一包北京方便麵;可能是寄託著在異鄉時眷戀的一碗家鄉骨湯肉絲粉;可能是感激於飢餓時蘭卡威海灘上素不相識的小朋友遞來的一條烤魚;可能是苦苦求而不得卻意外發現近在咫尺的一份豬油腦髓卷(味道和記憶裡香甜的銀絲卷幾乎無異)。
不同的氣候,不同的物種,不同的飲食習慣成為了不同城市的美食標籤。總希望能定格這份美味,離開後亦能保存對這個城市的記憶。但很多時候卻受限於食材、烹飪技術及對神秘配方的未知。所以我們才可能會不遠萬裡,風塵僕僕地來到一家店,專門為了聽上去似乎平淡無奇的一道菜(當然有些菜式一聽就流口水,比如麻辣小龍蝦)。
然而並不是所有的復刻都不會成功,因為很多小店老闆其實並不排斥將小配方分享給對自己手藝讚不絕口的遊客。所以有時驚豔於美味而店裡人又不多時,我會忍不住和掌勺人閒聊幾句。有時對於他們來說再平常不過的操作卻令人恍然大悟。比如家鄉的小店裡米粉的骨頭湯到底用了哪幾種骨,怎樣煨出一鍋銷魂又令人難忘的肉絲碼,臭豆腐的醃料是什麼,可以下三大碗米飯的辣椒油的油是怎樣炸出來的,小攤上意外好吃的西紅柿青椒是啥子,一碗鮮甜的福建面湯底到底用了什麼料,泡菜中的果汁起了什麼樣的作用,老滷水可以用多久。
美味碰撞的神奇反應既可以像羊肉串和孜然、熱乾麵和芝麻醬、Laksa和Asam果、冬蔭功和香茅、水魚和大蒜子、酸湯魚和木姜子、餚肉和芒硝、水煮活魚和紫蘇那樣非你不可;也可以像雞湯和剝皮辣椒,豬肚和肉豆蔻,醬牛肉和腐乳,骨頭湯和白胡椒,牛扒和百裡香,蝦幹滑蛋湯和檸檬葉,甜酒衝蛋和金桔那樣意外相遇。
為了讓美味更徹底,我們或許會採用些物理的手法,如用松肉器處理牛排,在蛋殼的圓頭扎孔炮製溏心煮雞蛋,捶打得到勁道的牛肉丸,過篩蒸出表面更平滑細膩的水蛋。而食材神奇的化學反應總是不辜負我們的努力,源源不斷地給我們帶來驚喜,就好像酵母發酵產生的二氧化碳帶來的蜂窩狀海綿結構做出軟綿綿香噴噴的包子饅頭,蛋黃乳化油做出美味的蛋黃醬,低沸點的醋能降低食材表面溫度以防止油潑辣子過焦,澱粉的低糊化溫度定型出涼粉胚,白糖的焦糖化反應炒出透亮的糖色。
記得小學時有次作文布置的是煎荷包蛋,這道菜是舅舅教我的,我永遠記得對爐灶上竄起來的火苗的畏懼,以及伸直僵硬的手臂夠著炒鍋翻著荷包蛋的自己的囧樣。再後來,爸爸教會了我溏心荷包蛋、小炒肉和水煮麵,讓我學會獨立照顧自己;再後來,在異地工作的我和媽媽的電話連線教會了我更複雜的諸如媽媽牌招牌水煮鱔魚、茶油炒土雞,以及剁椒刀豆、辣椒榨菜絲等小吃以滿足我的家鄉胃;再後來,網絡和書刊的各種食譜,伴隨著去的不同地方的當地小吃,我貪心地想把他們都記住。
本來還想嘮一下的,發現一口氣寫多了。最後是長長的圖,特別多,以至於高能預警這詞好像份量都不夠。大多是快手菜,在疫情期間尤其高產。因為獨特的海波紋桌布,大家都普遍反饋會暈菜,連在一起就像一張長長桌子上的流水席。所以到這兒就可以關了,不要試圖挑戰可以看到結尾,因為我自己都沒有耐心看完。之所以忍不住放上來,是想以後自己餓的時候能「畫餅充飢」、「望梅止渴」(也有可能是越看越餓),然後告訴爸爸媽媽,我能很好的照顧自己了。
家的味道,家鄉的味道,不管人在哪兒,都是最珍貴、值得一輩子回味的味道。沒想到,你真的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