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龐的理論簡單直接,尤其讓我們容易接受,但在西方學界且逐漸被淘汰。
同時代的加布裡埃爾·塔爾德與勒龐社會人類群體的觀察大相逕庭,後者稱人群為「烏合之眾」、「群氓(crowd)」,而塔爾德將人群稱之為「公眾(public)」。兩者其實都會展現出集體行為,但動因不同,「烏合之眾」在群體中喪失了理性,故跟隨著宗教般的感情盲目行事;「公眾」則因人群中的個體之間有對話、討論,因此是參與性讓人群成為了共同體,即公眾。
而有趣的事,正是他們所在的時代,法國出現了一種新事物,大眾報紙——是19世紀末的新聞法案才讓法國誕生了大批面向普羅大眾的報紙。塔爾德認為,彼時的法國見證的不是群氓時代的到來,而是公眾時代的到來。
推及至如今的社交媒體時代,兩人的觀點其實頗有印證的價值,尤其是在中國社交媒體的環境下,也更具啟發意義:我們的轉發、點讚、評論,實際上參與了對話,原本依據塔爾德的理論,這理應促進了網絡這個媒介中公眾群體的形成。而反觀現狀,卻無疑更像是走進了勒龐給我們的宿命論當中,我們恰恰見證的是」烏合之眾「的誕生。
人們對二更發起了潮水般的指責,無數人相應,我們如何辨別其中哪些是「群體」,哪些是烏合之眾呢?
新媒體人時常用煽動性的語言鼓動一些粉絲,而粉絲其實往往願意接受這類內容,甚至於,只願意接受這類內容,其實我們對最火爆的熱點公眾號關鍵詞進行分析就能非常清楚地看到這一點。
在這件事裡,我們應該秉持社會責任去支持「駁斥」這件事本身,然而回到現實,無論是吃人血饅頭,還是駁斥人血饅頭,其實都讓這人血饅頭本身,變成了待購清單裡排名至高的一項。
斯坦尼斯洛在《More Unkempt Thoughts》裡說:「 No snowflake in an avalanche ever feels responsible.」這是那句著名的「當雪崩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的實際出處。事件本身變成哪種模樣,往往只是因為它變成了我們希望它變成的模樣。
另外可以補一句,二更食堂被封了,註冊了新的公眾號食堂君,粉絲遷移工作誠有困難,但想來未必是難事。而殺了那位高管祭天,或許,也恰好蹬掉了一個原本掙脫不開的包袱。
說完了二更的事情,我們終於可以回到「女子圖鑑」這個話題。
其實一切是從《東京日曆》上連載的四格漫畫《東京女子圖鑑》開始的,講述了綾從20多歲到40多歲的成長過程,她從家鄉來到東京工作生活,隨著年齡的增長、生活環境的變化,她的人生也隨時面臨全新的挑戰,她展示了東京這座城市的深與淺,也探討了一個女人的內與外。
很多人看完《北京女子圖鑑》以後,都覺得編劇對北漂青年有什麼誤解。而已經吃螃蟹的群眾們,也讓新新出爐的《上海女子圖鑑》已然淹沒於黃浦江般的口水當中了。
坦言之,無論是前作的「靠」和續作的「不靠」,總想兼顧職業與愛情,以此來展現生在都市或活在大都市的年輕女性的選擇,以愛情烘託職業,以職業升華愛情,可職場描述失真,也恰恰是兩劇最受詬病之處。
《上海/北京女子圖鑑》或是《歡樂頌》,婆婆換成上司,男同事換男朋友,噢——或者男朋友換男同事。總之,女主都會有個接盤的。《北京女子圖鑑》結局中的陳可就找到奶爸真愛,與王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這無疑是最讓人思之厭煩卻忍不住要看,談之乏味卻忍不住要說的一種結局了。
筆者在巴黎生活了近十年,耳聞也目睹了許多女性同胞在這個城市的故事。
這一二年,有講述巴黎從事桃色行業的亞洲女性的電影上映,眾多大中小IP也將其作為話題,引人論戰。這誠然是一個可以被上升到國族尊嚴、女性尊嚴的話題,也理所當然地引起了非常熱烈的討論。
可依筆者的觀察,數千行的評論中,反倒是男性同胞對此抱著相對寬容理解的態度,扮演了「哀其不幸」的角色,而「怒其不爭」的大旗,卻多執在女性同胞的手中。相對主流的理由,一言以概之,是「她們沒有那麼不幸只是不知自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