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秋天,我就要106歲了。」
2017年3月,聖路加國際醫院內。
一位老人住了進來,一開始以為只是做一個簡單的檢查,主治醫生卻意外通知家人結果不容樂觀——由於嚴重肺炎,他已經不能通過口腔進食,只能通過鼻飼獲取營養,或者接受胃造瘻手術維持生命,就是常說的延命治療。
不接受治療,生命最短兩天,最長也就只有一個星期。
想必大多數老人知道這樣的消息,一定會放棄治療,不願拖累家人,不願將生命的最後一刻交給冰冷冷的醫院,要回到家中迎接那個時刻的到來。
他也一樣,第二天就拒絕了治療,堅持回到自己家中。
回到家中的他,突然開始變得像孩子一樣任性,要喝「玻璃杯裡裝了大冰塊的水」。冰水會導致肺炎惡化,醫生不允許喝,夫人也阻攔,但他卻堅持「我就是醫生」,不肯讓步。
奇蹟發生了——這位老人幾次度過醫生口中說的「還能活幾天」「今晚估計扛不過去了」的危險期,5月份竟然決定「不要取消從7月份開始的工作預定」。
原來,老人不是對死亡做好了準備,而是為了活下去,而是想再一次地挑戰生命。
恍然體味到葉曼居士所說的「我現在是時時可死,步步求生」的深刻含義。
正當家人們做好長期照顧的準備時,老人卻對家人留下感謝的話語,突然去世了。
時間是2017年7月18日,距離立秋20天。
最後,老人臉上洋溢著的是滿足感,他終於翻越過自己人生旅途中最後的一座大山。
這位老人就是曾任聖盧克國際醫院院長、國際內科學會會長、百歲生日後依然服務患者、「全世界執業時間最久醫師之一」的,日野原重明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