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警察到雪穗母子的狹窄出租屋裡進行調查的時候發現雪穗在讀《飄》,一年以後當他去桐原亮司家裡調查時也發現了《飄》,二十年過去了,還是逃不掉,他倒在她面前。
「她一次都沒有回頭。」我記得,書中最後一句是這樣寫的。
她故作冷漠,如幽靈般離開。
雪穗的名字裡有過西本,有過唐澤,有過高宮,有過筱冢,卻唯獨沒有桐原。
雪穗無疑是決絕的,她太明白世態炎涼了,從小不堪回首的經歷以及身邊的人一個個離奇死亡,仿佛一切都不可告人,她一步一步向高層邁步,學習茶道、花道、英文.任何能讓自己變優秀的東西,她都會努力學習並且出類拔萃,而為雪穗人生道路披荊斬棘的正是亮司,一個行走在黑暗裡的人。
為了逃離十五年的刑事訴訟期限,倆人約定再也不相見。
自從小時候圖書館相遇後,命運再也沒有給過他們交集,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再也沒有見過面。
凌亂的家庭環境,扭曲的人性使得兩個本是孩子的倆人躲了起來,長大後還把自己撕裂成怪物的模樣,血液好像從不帶溫度,對待親情、友情、愛情更是虛妄的,只剩下彼此,如此絕望的羈絆,純潔又病態。
很多讀者也在想他們到底算不算愛情?
亮司偏執,雪穗自私,書中明暗、黑白、正邪相互交替,倆人悲涼無聲的感情讓人唏噓,縝密冷靜的兇案推理更是引人入勝,極致的愛會把你三觀炸得粉碎,它不像故事發展最後平淡到執子之手與之偕老,不像《鐵達尼號》裡發生災難後一方活成了另一方的樣子,他們的惡如此純粹,高度默契,如同向著靈魂黑洞最深處走去,而且是萬劫不復。
這或許是愛情的另一種模樣吧,有些人並非能做到一日三餐一年四季,有的是背後沉痛的陰謀,不可公開的秘密,沒有交集的人生。
書中用槍蝦和蝦虎魚來形容倆人的共生關係,我覺得不僅僅是共生,雪穗已經回答了:
我的天空裡沒有太陽,總是黑夜,但並不暗,因為有東西代替了太陽。雖然沒有太陽那麼明亮,但對我來說已經足夠。憑藉著這份光,我便能把黑夜當成白天。我從來就沒有太陽,所以不怕失去。
與亮司「我想在白天走路」相呼應,他們成了彼此的光,在看不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