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擁有大好前程的女孩們,就這樣被他拉進了深淵,默默承受著巨大的痛楚。
美國前女子體操運動員麥凱拉·馬羅尼(McKayla Maroney),從13歲參加美國國家體操隊訓練營開始,納薩爾便對她進行持續騷擾:
那天和隊伍一起飛東京。晚上,納薩爾醫生給了我一顆藥丸,說吃了它可以睡得更好。
那晚,我在他的房間裡被侵犯,那種感覺,就像是要死一樣。
我一直夢想去奧運會參加比賽,為了實現這個夢想,我付出了沉重代價,我承受的這些痛苦,現在看來根本是不必要的,更是噁心的。
曾經的國家體操冠軍傑西卡·霍華德(Jessica Howard),也難逃厄運:
我讓他治療我的腿,他卻不停地摸我大腿,用手指不停地侵犯我,他告訴我這是正常的檢查步驟。
我太小,根本不知道如何保護自己。他要求我不穿衣服,之後開始撫摸我的私密處,當時還發生其他的事情,但我不能聲張。
傑西卡·霍華德事情發生時,很多女孩都只有十多歲。身體是她們獲得勝利的一切,面對隊醫這個權威,她們不懂得分辨那到底是不是正常的治療手段,更不敢說一個不字。
最嚴重的,有人斷送了最寶貴的生命。
前體操運動員切爾西·馬克漢姆(Chelsea Markham),10歲時被納薩爾性侵,13歲退出體操隊。
年紀輕輕的她,根本無法走出這段陰影,選擇沉湎於酒精和毒品,2009年患上抑鬱症,自殺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馬克漢姆的母親出庭作證凱爾·史蒂芬斯(Kyle Stephens),從6歲到12歲期間,一直都在遭受納薩爾的侵犯:
史蒂芬斯
他相當肆無忌憚,當我們玩捉迷藏的時候,他在我面前自慰,赤裸裸地在我面前打手槍,甚至用手指刺穿我的陰道。
而這一切,都是我跟我的父母兄弟姐妹、以及他的妻子孩子,待在同一間屋子裡發生的事情。
史蒂芬斯曾經向自己的父母提起過自己的遭遇,但是納薩爾很嘴硬,一直告訴她的父母說,這是正常的治療手段,自己這麼多年都是這麼治療過來的!
當納薩爾的各種罪行被媒體曝光後,史蒂芬斯的父親才意識到孩子說的是真的。
這位父親無法原諒自己,選擇了自殺。
納薩爾毀掉的,絕不僅僅是一個人,還有無數個家庭。
肯定有小菠菜會憤怒,不是說美國性教育從很小就開始了嗎?為什麼事發這麼多年,都沒有受害者敢於站出來,揭發納薩爾的獸行?
不是沒人揭發,而是沒人願意聽她們的聲音。
她們被沉默了。
因為有些人認為,比起受害者的遭遇,體操協會的名聲更重要。
美國女子體操隊領軍人、倫敦和裡約奧運金牌得主阿莉·萊斯曼(Aly Raisman),15歲就受到納薩爾的性侵。
阿莉·萊斯曼
她向美國體操協會投訴,卻被狠狠地潑了一盆冷水:
許多權威人士在保護納薩爾。不管是美國體操協會,還是美國奧委會,都沒有同情心,更遑論伸出援手,也沒人問這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他們只是讓我保持沉默。體操協會最關注的,還是自己的名聲,以及是不是能繼續從我們身上得到利益。
為了封住那些企圖發聲的運動員的口,體操協會不惜花重金。前面寫到的馬羅尼,就曾收下體操協會一筆高達125萬美元的封口費,並且籤署了一份關於自己被納薩爾性侵的保密協議。
不作為的管理者們,把體操運動場那個夢想的殿堂,硬生生打造成了人間最邪惡的地獄。
直到她的出現——
前體操運動員、現在是一名律師的瑞秋·丹霍蘭德(Rachael Denhollander)。
瑞秋·丹霍蘭德
她是第一個公開檢舉納薩爾的女性,她與納薩爾鬥爭了一生,不惜放棄了體操,改學法律,成為了一名伸張正義的律師,目的就是讓他受到應有的懲罰不再作惡。
2016年9月開始,丹霍蘭爾公開發聲她向各類媒體檢舉納薩爾的惡行,面對權勢的壓迫和輿論的指點,她始終沒有退縮半步,不卑不亢、有理有據的將那些不堪公布於眾。在她和其他受害者的鼓勵下,逾百位女性向警方檢舉了納薩爾的罪行。
幾乎在同一時間,另一名受害者傑米·丹澤雪兒(Jamie Dantzscher)也站了出來,指控納薩爾曾在1994年到2000年六年間對她進行反覆的侵犯。
納薩爾的惡行,時隔20多年,終於被敗露。
2016年底,納薩爾被正式逮捕,37000多張不雅照片以及一段他性侵兒童的視頻被搜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