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引子 <<
今年6月,一幅法提赫和青年的肖像油畫(下圖)在倫敦藝術品拍賣會上被伊斯坦堡市政府以相當於650萬裡拉的價格拍得。這幅畫被認為是貝利尼所作的三幅法提赫肖像畫中的一幅,原為私人收藏。這幅畫的真偽暫且不論,但可以引出今天的主題——穆罕默德二世對於自己肖像的痴迷在奧斯曼帝國的一眾蘇丹中也可謂是獨領風騷。畫中左側的青年身份是個謎,有人認為是他的兒子,也有人認為是歐洲的外交官。
2.1.3 穆罕默德二世與帝王肖像畫
穆罕默德二世對於科學和藝術的熱愛不亞於其對徵服霸業的痴迷,他的圖書館擁有豐富藏書,如繪有阿拉伯和加泰隆尼亞地圖的歐洲版畫,雕版印刷的書籍,從菲爾多西、內扎米的作品到四福音書等各類不同語言和不同出處的經典。
[1] 他收集了東西方世界不同語言的地理、醫學、歷史和哲學類的學術書籍。穆罕默德二世在哲學和地理學領域的興趣得益於特拉布宗學者喬治奧斯·阿米洛茲斯(Georgios Amiroutzes)。這位學者曾奉蘇丹之命翻譯了四福音書,並根據託勒密的著作《地理學指南》(Geographike Hyphegesis)製作了一幅世界地圖。
版畫"Geographike Hyphegesis"世界地圖,Claudius Ptolemy, Strassbourg, 1516
託普卡珀宮現藏有《地理學指南》的拉丁語版和貝林傑利·費倫蒂諾(Berlinghieri Fiorentino)
[2] 翻譯的義大利語版。貝林傑利曾希望將此書獻與穆罕默德二世。
[3] 除此之外,穆罕默德二世對於歐洲繪畫所產生的獨特興趣在奧斯曼細密畫藝術的形成和發展過程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他對歐洲繪畫的興趣較為廣泛,尤其是肖像繪畫。而法提赫蘇丹早在其太子時期便已開始關注古典時期的文化(古希臘、古羅馬文化)和歐洲藝術。
圖10 穆罕默德二世的速寫和花押設計手稿
今天託普卡珀宮博物館藏品中的一冊1440年代的速寫本中,收錄著一些用土耳其語、希臘語書寫的文字草稿,全部完成的和完成一半的蘇丹花押「圖格拉」圖案(tuğra),以及一些奇怪的頭像和半身像速寫練習,這些線條被認為出自少年時代的穆罕默德二世之手。這個由有水印的歐洲紙製成的速寫本裡的圖案是否真的是穆罕默德二世親手所畫尚無確鑿證據。(圖10)但此本中的蘇丹花押被認為與穆罕默德二世有聯繫。無論這些肖像源自哪些不同種族和文化背景的人的青澀之手,它們所反映出的正是15世紀視覺文化的多樣性。
[4] Bertoldo di Giovanni製作的穆罕默德二世銅肖像章
穆罕默德二世就任馬尼薩(Manisa)總督期間,與薩科茲(Sakız)和新佛查(Foça)
[5] 的熱那亞人關係甚近。可能就是在這一時期穆罕默德二世接觸到了古典時期的硬幣和紀念章。如同古典時代的國王一樣,文藝復興時期的人文主義者們也在紀念章上雕刻上了的自己的肖像。甚至,1438年拜佔庭皇帝約翰八世·巴列奧略(VIII. Johannes Paleologos, 1425-1448在位)曾讓義大利藝術家皮薩奈洛(Pisanello)為其製作了一枚肖像紀念章。
[6] 穆罕默德二世有可能看到過這一枚或與之相似的紀念章。他像歷史上的那些著名的帝王一樣,希望通過製作肖像紀念章讓自己的形象得以永恆,同時也用於宣傳。
圖11 El Gran Turco, Album, 約1460, TSM, H. 2153, fol. 144a.
最早出現在歐洲的穆罕默德二世形象,是1460年代在
佛羅倫斯製作的一幅肖像版畫。奧斯曼皇帝在這幅模仿巴列奧略肖像的作品下方添加了一行字「El Gran Turco」(大土耳其)。畫中頭戴具有幻想色彩的龍帽的形象,或許是對這位「土耳其之龍」的認定(圖11)
[7]。穆罕默德二世統治期間邀請了大量歐洲藝術家入宮。1461年,穆罕默德二世通過一位威尼斯商人遞信給義大利裡米尼(Rimini)領主希吉斯蒙多·馬拉泰斯塔(Sigismondo Malatesta),請求他派遣馬蒂奧·德帕斯提(Matteo de』Pasti)到伊斯坦堡。
[8] 同樣委任馬蒂奧製作肖像獎章的君主希吉斯蒙多為穆罕默德二世準備了各式禮品和一封親筆信並交付給了這位藝術家。但不幸的是,他在克裡特島以間諜罪被威尼斯人逮捕。
科斯坦佐製作的法提赫紀念章
數年後,又是在穆罕默德二世的請求下,那不勒斯國王費迪南多·費蘭特(Ferdinando Ferrante)也曾派遣一位來自
威尼斯的匠人科斯坦佐·費拉拉(Costanzo da Ferrara)赴伊斯坦堡。
[9] 被認為在1467或1478年到達伊斯坦堡的這位藝術家在當時創作了大量的圖案。或許,科斯坦佐製作的肖像紀念章是所有法提赫紀念章中最為出眾的。
[10] 紀念章的正面為穆罕默德二世的半身像,背面則為皇帝的騎馬像,刻畫出了一位堅毅、強大和充滿野心的英雄形象。(上圖)如今這款紀念章的實物分散於若干博物館中。其中,華盛頓國家美術館收藏的這枚被認為是穆罕默德二世最早訂製的紀念章。紀念章的一面寫有「土耳其人的帝王奧斯曼蘇丹穆罕默德」,背面則是「戰鬥的閃電,眾城與眾人的徵服者」。
[11]穆罕默德二世也與佛羅倫斯建立了聯繫。1479年,佛羅倫斯著名藝術贊助人美第奇家族的主要反對者帕齊家族陰謀發動叛亂後,蘇丹下令抓捕了逃往伊斯坦堡的貝爾納多·巴爾蒂尼(Bernado Bardini)。由此穆罕默德二世與美第奇家族在政治和文化上的關係得到了加強。
[12] 他還向意方提出需要佛羅倫斯的雕塑家、家具匠人和木匠,甚至還想要一名管風琴演奏家。
[13] 在與威尼斯籤訂和平協議後,雙方頻繁的政治和文化交流愈發引人注目。在此期間穆罕默德二世希望威尼斯總督向其派遣一名畫家和青銅雕塑家。
貝利尼自畫像, 1496年或之前
1479年,威尼斯畫家詹提萊·貝利尼(Gentile Bellini, 1507年卒)和帕多瓦(Padova)雕塑家巴爾託洛梅奧·貝拉諾(Bartolomeo Bellano, 1496年卒)等助理一同來到了伊斯坦堡。實際上貝利尼所繪肖像畫的一些樣本在此之前已流傳到了伊斯坦堡,有資料證明,穆罕默德二世正是在看到這些作品後特意選擇了貝利尼。
[14] 貝拉諾沒能得到蘇丹的賞識,蘇丹因此又找了另一位雕塑家。最終作為一名畫家的貝利尼還承擔了法提赫肖像紀念章的製作工作。在伊斯坦堡的18個月期間,貝利尼在宮廷承接了大量的訂單。甚至有說法認為,穆罕默德二世讓貝利尼在一座西洋式別墅內創作過壁畫。另外,各種史料也證實了這位畫家為蘇丹繪製了一幅畫有聖母瑪利亞和耶穌基督的聖母子像。
[15]貝利尼如上所述般,事實上並不是以一個專業製作紀念章的匠人的狀態完成了法提赫肖像章的製作。
[16] 紀念章的正面為皇帝的半身像和「至高無上的帝王蘇丹穆罕默德」(Magni Sultani Mohameti Imparatoris)的字樣,配有三座皇冠裝飾圖案的背面刻有意為「威尼斯人詹提萊·貝利尼,言悅帝君與宮廷者作。」(Gentile Bellini Venetus Eques Auratus Comes.q Palatinos F)的字樣。三座皇冠被認為代表了穆罕默德二世對希臘、亞洲和特拉布宗的統治。這款紀念章隨後還衍生出了各式各樣複製品。毫無疑問,法提赫肖像紀念章將這位帝王的形象傳播到了歐洲。這個形象既是一位蘇丹,又是一位帝君。穆罕默德二世用圖像和文字、肖像紀念章和拉丁語的表達向西方世界的對手們發出了召喚。換言之,已遂其願。
貝利尼(為穆罕默德二世)所創作的油畫肖像畫中僅有一幅流傳至今。這幅1480年完成的著名的穆罕默德二世肖像現藏於倫敦國家美術館,法提赫蘇丹的側面像被框在了一座莊嚴華麗的圓拱之內(圖12)。
[17] 拱券下方的兩側字跡已漫漶不清,「ıı. ısqv…a/..or.orbis..cvnctare..」,「MCCCLXXX:die XXV. me/nsıs novem/bris」,其中與繪製時間(1480年11月25日)有關的文字尚能被辨讀出。更準確地說,這是穆罕默德二世成為世界之王、取得偉大勝利的標誌。
圖12 穆罕默德二世肖像,Gentile Bellini, 1480, 69.9 x 52.1 cm, The National Gallery, London 畫中的蘇丹身著裘皮長袍,頭戴臃腫的烏列瑪纏頭。
[18] 佩丹尼·法布裡斯(Pedani Fabris)認為,法提赫肖像框景拱券的裝飾圖案畫的像一扇門,即象徵著託普卡珀宮的宮門,並由此象徵蘇丹對眾門之外疆域的統治。此外,法提赫紀念章上的三座皇冠圖案在這裡被六座所取代,代表了穆罕默德二世之前的六位皇帝。而代表法提赫的第七座皇冠則位於肖像身前的繡花臺布上。
[19]圖14 法提赫側面像,Sinan Bey, Album, 約1480, TSM, H. 2153, fol. 145b.
毫無疑問,法提赫時代在宮廷工作的外國藝術家對奧斯曼藝術產生了影響。在這一時期,宮廷畫院的奧斯曼本土畫師創作了數幅穆罕默德二世肖像畫。這些畫作中沒有一張出現作者的籤名,其中的上乘之作被認為出自納尕士·錫南貝伊(Nakkaş Sinan Bey)
[20]之手。(圖13)這位錫南被認為是穆罕默德二世最為重要的宮廷畫師。有關他的歷史記載最早來源於奧斯曼藝術史的重要文獻《能者傳奇》(Menâkıb-ı Hünerverân),這部作品的作者——奧斯曼著名作家穆斯塔法·阿里(Mustafa Âlî, 1600年卒)寫到,錫南曾求學於義大利的幾位畫師,布爾薩的史布裡扎德· 艾哈邁德(Bursalı Şiblîzâde Ahmed)師出錫南貝伊門下,並在肖像畫領域成為了全安納託利亞最優秀的畫師。
[21] 拉比(J. Raby)認為,正是錫南貝伊在義大利留學的經歷讓這幅模仿西洋繪畫技法的肖像畫的作者非錫南莫屬。託普卡珀宮所藏的一本冊頁中的一幅半身像,最初被認為是科斯坦佐·費拉拉的作品,之後也有學者認為其作者是錫南貝伊。
[22] 這幅半身像中的皇帝側面像也應受到了科斯坦佐所做紀念章的啟發。熟知西洋繪畫技法的錫南貝伊在此守住了東方畫師的線條與程式的法度。而科斯坦佐紀念章也自然而然地成為了其他肖像畫作品的靈感來源。
[23] 圖15 「嗅薔薇的法提赫」, Şiblîzâde Ahmed, Album, 約1480, TSM, H. 2153, fol. 10a.
在同一本冊頁中的「嗅薔薇的法提赫」肖像畫也是如此。這幅作品早先被認為出自錫南貝伊之手,但最新研究認為,這幅畫極有可能是錫南之徒史布裡扎德完成的(圖15)。
[24] 從這張肖像我們可以看出畫家的造型體例更多的受到了貝利尼的影響。這幅畫中,皇帝雙腳盤坐、細嗅手中薔薇,畫家雖然採用了歐洲肖像畫的模版,但人物的坐姿和體態均符合東方的肖像傳統,更準確的說是帖木兒時代的圖像傳統。
[25] 儘管長袍袖子上和纏頭上都使用了陰影,在筆觸和筆法上藝術家依舊忠實於傳統技法。實際上穆罕默德二世的這幅肖像畫是一種東西方繪畫的完整融合,並由此成為了對後世影響最為深遠的肖像畫模版。這一時期從奧斯曼宮廷湧現出了一批肖像畫作品。例如現藏于波士頓嘉納藝術博物館(Isabella Stewart Gardner Museum)的「坐著的謄寫者」這幅肖像畫便是這一時期的作品。
[26] 這幅作品和與其相似的若干肖像畫被認為是在貝利尼進宮期間,在他的風格影響下創作完成的。而關於這幅肖像畫的作者,有些學者認為是貝利尼,有些則認為是科斯坦佐。
[27] 這幅畫在被編入冊頁時,畫面邊緣內被補加了一行波斯語書法(amel-i ibni mü』ezzin ki ez-üstâdân-ı meşhûr-ı freng-est),意為「作品由一位著名的法蘭克(歐洲)藝術家完成」。
貝利尼筆下的正在使用蘆杆筆的奧斯曼書記員,Gentille Bellini 1479-81,Gardner Museum
這幅肖像畫極有可能在15世紀來到了白羊王朝的大不裡士王宮。為沙赫·伊斯瑪儀一世(Şah İsmail, 1524年卒)之子貝赫拉姆·米爾扎(Behram Mirza, 1550年卒)工作的著名薩法維藝術家都斯特·穆罕默德(Dost Muhammed)在1544-45年間製作了一部冊頁,最終這幅畫從這部現藏於託普卡珀宮的冊頁中被抽離了出來。
[28] 這張肖像畫有諸多摹本。其中的兩幅摹本現分藏於華盛頓和科威特,畫面中所描繪的人物並非謄寫員,而是正在畫肖像的細密畫師。
[29] 華盛頓版肖像畫中細密畫師的臉部線條與波士頓版非常相似,由此可見這幅極有可能出自錫南貝伊之手的肖像畫(圖14)是「貝利尼風格」的摹本。
[30] 然而通過控制畫面的線描風格,特別是衣紋褶皺和系在腰帶上的手帕,證明了這幅畫出自一位照義大利風格作畫的奧斯曼地方畫師之手。而被認為由一位薩法維畫師繪製第二幅畫則可能是這幅肖像畫的摹本。
圖14 「貝利尼風格」的摹本——正在使用毛筆創作人像的細密畫師,Album, 1480, WFGA, F 1932.28
重要之處在於:來到穆罕默德二世宮廷的歐洲藝術家們和被認為受到過西洋美術教育的錫南貝伊為奧斯曼繪畫藝術所作出的最為巨大的貢獻,是建立了肖像畫這一畫種。自這一時期開始的奧斯曼帝王肖像繪畫,作為一個活躍的畫種一直持續到了19世紀。
[1] 有關穆罕默德二世藏書的詳細資料參見,Baby 1983; Boston 2005, 第80-86頁。
[2] 譯者註:原名弗朗西斯科·貝林傑利(Francesco di Niccolò Berlinghieri, 1440-1501),15世紀義大利人文主義學者。
[3] 藏本號TSM, Gİ. 84. 請見Deissmann 1933, 第105-111頁;Raby 1987a;İstanbul 1999, 第11頁。
[4] 藏本號TSM, H. 2324. 請見Ünver 1961; Raby 1987b, 第172頁;London 2005, no. 232.
[5] 譯者註:薩科茲島(Sakız Adası)為此島(希俄斯島)的原土耳其語名,現屬希臘希俄斯州(Chios),是希臘第五大島嶼,位於愛琴海東部,距土耳其海岸線僅7公裡;佛查位於土耳其伊茲密爾省。
[6] İstanbul 2000, 第64-65頁。
[7] 此圖藏於伊斯坦堡託普卡珀宮薩萊冊頁,藏本號TSM, H. 2153, fol. 144a. İstanbul 2000, 第65頁;Boston 2005, 第66頁。
[8] 譯者註:馬蒂奧·德帕斯提(Matteo de』Pasti, 1420-1467/68),義大利雕塑家和紀念章製作師。他在裡米尼領主馬拉泰斯塔(Sigismondo Pandolfo Malatesta, 1417-1468)處工作期間,受奧斯曼蘇丹穆罕默德二世邀請於1461年被領主派送至伊斯坦堡宮廷工作,但在途經克裡特島時被威尼斯人以間諜罪逮捕,因此最終並沒有抵達伊斯坦堡。
[9] 對於科斯坦佐(Costanzo da Ferrara,又名Costanzo di Moysis)的出身和他是否到達了伊斯坦堡等問題,歷史上有各種不同的觀點。更多詳情參見,Boston 2005, 第126-127頁。
[10] İstanbul 2000, 第89頁。
[11] 原文為:Sultani Mohameth Othomanus Turcorum Imperator; Hic Belli Fulmen Populos prostravit et urbes/Const Antius F. 有關分藏於華盛頓國家美術館、倫敦維多利亞和阿爾伯特博物館、牛津阿詩莫林博物館的紀念章,參見İstanbul 2000, 第69, 89頁;Boston 2005, 第71-73頁。
[12] İstanbul 2003, 第22頁。
[14] 這一信息出自16世紀著名義大利畫家、藝術理論家和傳記作家喬爾喬·瓦賽裡(Giorgio Vasari, 1511-1574)。有關貝利尼到伊斯坦堡的更多詳情參見,Boston 2005, 第107-108頁。
[15] Meyer zur Capellen 1985, 第87-102頁;Raby和Roxburgh的觀點參見,Boston 2005, 第112-113頁。
[16] 藏於牛津阿詩莫林藝術與考古博物館,錢幣廳。İstanbul 2000, 第87頁。
[17] LNG, 3099. 最新出版物參見,İstanbul 1999; İstanbul 2000; no. 1; London 2005, no. 226.
[18] 譯者註:烏列瑪(Ulemâ)是由伊斯蘭神學家和教法學家構成的宗教學者階層,在奧斯曼帝國被稱為「伊勒米耶」(İlmiye),這一階層的最高等級學者頭銜為「謝赫伊斯拉姆」(Şeyhülislâm)。
[19] Pedini Fabris 1996, 第554-558頁。
[20] 譯者註:納尕士·錫南貝伊(Nakkâş Sinan Bey, 生於15世紀)的名字之中包含他的職業和身份等級,其中「納尕士」意為畫師(nakkaş,源于波斯語「نقاش」),貝伊(bey,源於古突厥語「beg」)是加在男性名字之後的尊稱,最初為「部落首領」之意,在奧斯曼帝國時代用於表示擁有政治地位和土地之人的身份。
[21] Mustafa Âlî, 1926, 第68頁; İstanbul 2000, 第29-30, 90頁。藝術家位於布爾薩的墓碑上刻有「蘇丹穆罕默德之畫師錫南貝伊」(nakkaş-ı Sultan Mehmed Sinan Bey)的字樣。布爾薩的駱駝主們(趕駱駝的人)將其墓地上的石碑遷移到了布爾薩博物館中(no. 46)。墓碑上的銘文參見,Uzunçarşılı 1988, 第617頁,d.n. 3. 有史料認為,1480年錫南貝伊同穆罕默德二世委任的使團一道抵達了威尼斯。參見İstanbul 2000, 第70頁,d.n. 32. 有關這一問題還可參見,Pedani 1994.
[22] TSM, H. 2153, 145b, İstanbul 2000, 第90頁。有關這一問題的不同觀點參加,Boston 2005, 第88-89頁。
[23] 17世紀時,為艾哈邁德一世所製作的一本冊頁中有一張穆罕默德二世側臉半身像作品。藏本號TSM, B. 408, fol. 15b. Atıl 1973a, İstanbul 2000, 第91頁。
[24] TSM, H. 2153, 10a, İstanbul 2000, 第82頁。
[25] İstanbul 2000, 第28頁。
[26] Boston 2005, 第122頁。
[27] 邁耶認為此畫作者為貝利尼,參見Meyer zur Capellen 1985, 第125-126頁。拉比認為此畫作者是科斯坦佐,參見Raby 1980, 第61-67頁。布萊爾-布魯姆則認為畫師的形象最遠可至印度,參見Blair-Bloom 1994, 第325頁,n. 55.
[28] Boston 2005, 第122頁。
[29] 其中一幅藏於佛利爾賽克勒美術館,藏本號WFGA, F1932.28;另一幅藏於科威特國家博物館,藏本號LNS 57MS. 參見Boston 2005, 第125頁。該頁中的這兩幅肖像畫也被認為是薩法維王朝的藝術家所繪。
[30] İstanbul 1999, 第16頁。
最後,請問各位吃瓜群眾:你們覺得這幅開頭提到的橫空出世的「法提赫和小青年」是貝利尼的真跡嗎?歡迎留言討論 :)
筆者認為:這幅畫如若真的是15世紀完成的作品,可能是貝利尼工作室的奧斯曼學徒之作,也可能是出自貝利尼在伊斯坦堡(Konstantiniyye)的18個月期間所帶的徒弟,即本地奧斯曼畫師之手。但同時也不能排除這幅圖是近代或今人製作的贗品。
··· 本書系列文章精彩回顧 ···
1 引言
2.1.1 英雄,情人和帝王的繪畫:法提赫時代的繪畫藝術
2.1.2 穆罕默德二世時期深受喜愛的作品:艾哈邁迪的《伊斯坎德紀》
穆罕默德二世的亞歷山大之夢:艾哈邁迪《伊斯坎德紀》(上)
穆罕默德二世的亞歷山大之夢:艾哈邁迪《伊斯坎德紀》(下)
Serpil Bağcı- Filiz Çağman- Günsel Renda- Zeren Tanındı, Osmanlı Resim Sanatı, T. C. Kültür ve Turizm Bakanlığı Yayınları, Ankara 2006.感謝關注賽義德帕夏(Saidpasha)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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