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2020大選帷幕徐徐拉開,對美國各州而言,共和黨與民主黨的紅藍之爭也從各個角度愈加顯著。日前,《紐約時報》十分討巧地找到了一個不易人察覺的角度,通過對「教科書」和「槍枝」的解讀,去觀察紅藍兩黨的「同」與「不同」。
據報導稱,比如在第二修正案「保證公民攜帶和持有槍枝的權利」部分,兩黨涇渭分明的政治主張在孩子們的課本裡也表露無遺,以民主黨大本營加利福尼亞州(簡稱加州)為例,該州在學生課本中介紹槍枝時,特意詳細添加了關於槍枝管理的注釋。不僅如此,加州還出臺了十分苛刻的控槍條例,對大威力殺傷性突擊步槍銷售進行嚴格管制,比其他州對持槍和買槍者進行更深入的背景調查。
而一直反對槍枝管控的共和黨卻是另外一種態度,比如在共和黨「老巢」德克薩斯州(簡稱得州),學生教材不會對此修正案關於槍枝的管理有任何註解。在得州,僅登記在案的槍枝就有近34萬支(該州要求購買槍枝可以不用登記),每年有3500人死於槍擊。
那篇報導還就加州和得州兩個州的社會學科(包括人文歷史、公民學、經濟學、地理學等)數本教科書進行了仔細分析和對比,「共和」「民主」的紅藍之爭從兩州各自課本許多細節中都意味深長地體現出來。而對槍枝的態度,僅僅是其中些微的一部分。
社會學科所包含科目是讓學生從不同方面了解自己的國家,報導選取的課本分別適用於8年級(相當中國的初二)和11年級(相當高二)學生,兩個州的課本都出自相同作者,由相同出版社出品。
這裡需要特別說明的是,據筆者了解,美國一本教科書要想成功出版,需要經過這樣幾個步驟:首先是教材的撰寫者得寫出一個全國通用版,然後出版商根據各州社會學科標準進行初步修改,接著各州的審查員(或團隊審閱)向出版商提出進一步修改意見。審查團隊成員由州教育委員會決定,得州團隊還包括一名牧師。在談到根據社會學科標準來修改教科書時,一位美國教育界人士強調:「修改這些社會學科課本並不是什麼高科技,因為高科技比這簡單多了。」
美國並沒有全國統一的課程大綱和官方教材,所以50個州會制定各自的社會學科課程標準,教科書的修訂和注釋往往都按照這些標準進行,而且學校教師也會圍繞這些標準授課和制定考試內容。以歷史學舉例,民主黨主張學生從底層視角去學習歷史,比如對特殊群體產生重大影響的事件,如奴隸制度的起止、女性地位的變化和殺害印第安人的西進運動;而共和黨的保守派們更強調愛國主義、歷史上基督教的影響力和美國開國「國父們」的成就,他們認為學生對其他內容並不需要過多了解,點到為止即可。比如奴隸制課文中,民主黨傾向具體描述「受奴役的人們/非洲人」,而共和黨則直呼「奴隸們」。
一直以來,兩黨派激進分子都將這個標準看作是「培養下一代選民的有效方式」,擁有龐大教科書市場的得州很早就採取了手段,在2010年州教育委員會通過投票給該州標準重重地印上了共和黨的標籤,將課本對美國政府描述中的「民主」一詞移除,僅保留「立憲共和」。加州則是典型的「民主黨風格」,他們將更多有爭議性話題,如墮胎、全球氣候變化、同性戀權利等加入該州社會學科標準中。據報導,2016年加州州教育委員會放出的標準框架文件有多達842頁,而對這些話題儘可能一帶而過的得州,標準最後精簡到僅有78頁。
當出版商根據政治立場鮮明的審查團隊意見修訂完成後,這本教科書才會成功到達學生手中。正如一位美國教授所說,歸根到底,這其實就是一個「政治過程」。
從黃金之州到孤星之州,不難看出越來越深的印痕,民主共和兩黨似乎都在無聲地宣稱:「教育要從娃娃抓起」。
很多美國教育學者擔憂,隨著政治影響逐漸加深,未來教科書又將會變成如何模樣?而這又將會對美國下一代學生產生怎樣影響?雖說美國大學一直強調學術自由、不與政治掛鈎,而且課程內容和教材也多由教授自己決定,但當各州未來的小樹苗們在中學時代便被紅藍分明的政治養料澆灌之後,就算他們最後來到了大學校園無拘束的土壤,他們還能不帶著兩黨的影響而向上生長嗎?
紅星新聞籤約作者 伊恩
編輯 趙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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