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德勇對《李訓墓誌》的質疑與史實不符

2020-12-26 騰訊網

編者按:

深圳望野博物館的《李訓墓誌》,是見證唐代中日交往的重要文物,引起廣泛的社會關注。同時,也引發了以辛德勇教授為代表的真偽質疑。本期,就其質疑的所有關鍵點,結合唐代史料闡述下看法。

作 者:吳 斌

前些年,出土了一方唐代《李訓墓誌》,現展出於深圳望野博物館。這方墓誌的珍貴,在於書寫者是著名的遣唐使吉備真備,這是唐代中日交往的重要見證,引起了兩國學界的熱烈關注。

重要文物的出現,往往會帶來質疑,多年來,一貫都是這樣。

前些天,有人詢問我對《李訓墓誌》真偽的看法,並轉來辛德勇教授《由「打虎武松」看日本國朝臣備的真假》,此文篇幅很長,揶揄很多,直指《李訓墓誌》為當代贗品,理由是墓文有若干「不通」。他是「反方」的主要代表,擁護者甚眾。

辛德勇教授的質疑,從現代人的常規角度,聽起來有道理,否則,也不會有這麼多人讚揚。但是,一件真實的文物,有自己的歷史環境,未必可以用現代思路來理解。如果《李訓墓誌》超出了辛德勇教授的現代認知範圍,出錯就是必然的。

今天,我基於唐代的歷史環境,簡單說說對《李訓墓誌》看法,也算為真跡辯護。本文以史料列舉為主。本期所有配圖,俱來源於網上。

需要說明的是,今年初,館藏方出版了一本研究文集。這本書我沒有看過,下文也許會和學者們的成果重合,朋友們可以隨時留言指出,我們會第一時間公開。

「天下第一姓」

多年前,《李訓夫人王氏墓誌》已經出土,現藏於西安碑林,其中寫道:「隴西李公(李訓),興聖皇帝十葉孫也」,《李訓墓誌》說「出自隴西,為天下著姓」。辛德勇認為,李姓是「天下第一姓」,說「著姓」,文辭拙劣。

辛德勇說:

唐朝皇室血脈出自隴西,……《舊唐書·高祖本紀》即謂「其先隴西狄道人,涼武昭王嵩七代孫也」,所以,李訓這個「興聖皇帝」十世之孫,豈不是地地道道的龍子龍孫,乃是天下第一姓,何止僅僅「著姓」而已。其文辭之陋劣,超乎想像。在我看來,對於稍讀過唐人墓誌、唐人文章的人,這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事實上,所謂「天下第一姓」,是現代思維下的偽概念,真實的唐代根本不是這樣的。

沈括《夢溪筆談》之《族望》論唐代著族云:

遷易紛爭,莫能堅定,遂取前世仕籍,定以博陵崔、範陽盧、隴西李、滎陽鄭為甲族。唐高宗時又増太原王、清河崔、趙郡李、通謂七姓。然地勢相傾,互相排詆,各自著書,盈編連簡,殆數十家。至於朝廷為之置官撰定,而流習所狥,扇以成俗,雖國勢不能排奪。大率高下五等,通有百家,皆謂之士族,此外悉為庶姓,婚宦皆不敢與百家齒。隴西李氏乃皇族,亦自列在第三,其重族望如此。……其俗至唐末方漸衰息。

隴西李氏乃皇族,亦自列在第三」,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唐末。所以,李訓自稱「出自隴西,為天下著姓」,是符合史實的正當表述。

李訓的仕晉之路

辛德勇認為,墓誌闡述的李訓仕晉之路,實在是「不通」。唐代進士當官,尚且十分困難,李訓弱冠,且未經科舉,怎麼可能給他當縣尉?不是天上掉個「純豬肉大餡餅」嘛?

辛德勇說:

……可下面卻是「弱冠以輦腳調補陳留尉」。這是什麼概念?須知唐朝那些青燈黃卷長年苦讀才考中進士的書呆子,入仕之初得到的,最高不過是個縣尉,往往還不能很快走馬上任!

這方墓誌的持有者,在其書的前言中提到,李訓去世那一年,顏真卿以二十六歲的年紀「進士及第」登甲科,而《新唐書·顏真卿傳》記述其起家官職說:「開元中舉進士,又擢制科,調醴泉尉」。唐代另一大文豪白居易,「貞元十四年,始以進士就試,禮部侍郎高郢擢升甲科,吏部判入等,授秘書省校書郎。元和元年四月,憲宗策試製舉人,應才識兼茂、明於體用科,策入第四等,授盩厔縣尉、集賢校理」(《舊唐書·白居易傳》)。須知這兩個人都是在常科進士考試中式後再參加制科考試,才獲取一個縣尉的。

相比之下,李訓以弱冠之年而又未經科舉,就輕輕鬆鬆地就「調補」到了同樣的官職,還是在中原腹地陳留這麼好的地方——那你小子究竟還想咋樣,還有什麼時人之「測」與「不測」可言?一定要說「不測」,只能說是天上掉下來一塊誰也沒想到的純豬肉大餡餅,這顯然不是志文所要表達的意思。在我看來這實在「不通」之至!

唐人當官,並非只能如顏真卿、白居易那樣走科舉道路。李訓是靠門蔭入仕。《李訓墓誌》說:「弱冠以輦腳調補陳留尉」。出身給他帶來的仕晉起點,無數士子寒窗半生恐也不易得到。且看下面的唐代史料。

唐代杜祐《通典》卷15《選舉三 歷代制下》云:

文武貢士及應制、挽郎、輦腳、軍功……諸以親蔭並藝術百司雜直,或賞賜出身不可受職不為常員者,不可悉數。

《通典》卷17《選舉五 雜議論中》云:

今貴戚子弟,例求早官。或齠齔之年,已腰銀艾,或童卯之歲,已襲朱紫。弘文崇賢之生,千牛、輦腳之類,課試既淺,藝能亦薄,而門閥有素,資望自高。

另如名相李峴,也是宗室,曾在洛陽任鴻臚寺丞,是李訓的繼任者。他的墓誌,2000年出土,現藏西安長安區博物館,由大書法家徐浩書寫。李峴就沒通過科舉,「起家左驍為兵曹、太子通事舍人、鴻臚丞……

「不壽」的52歲

李訓活了52歲。《李訓墓誌》說:「天與其才,不與其壽」。辛德勇認為,在古人看來,不能稱之為「不壽」。

辛德勇說:

這五十有二的年紀,在古人的眼裡,稱得上是′不壽‵麼?《禮記·王制》記古代養老之制云:′凡養老,有虞氏以燕禮,夏后氏以饗禮,殷人以食禮,周人修而兼用之。凡五十養於鄉。‵活到五十二歲的李訓,怎麼還能說蒼天苛待其人而′不與其壽‵呢?須知這篇墓志銘文所標示的執筆人′秘書丞褚思光‵,正是′掌邦國經籍圖書之事‵的官員,豈能不明《禮記》的典制?

「天與其才,不與其壽」和「不壽」,兩個壽字的詞性不同,兩個詞也有著不同含義,本不可混為一談。但我們不糾纏詞義,只看看,在唐代,50歲以上去世的人,真的不可以稱之為「不壽」嗎?茲舉兩例:

盧弘宜《唐故右金吾衛倉曹參軍正府君墓志銘並敘》:

「享年五十七。……卑秩不壽,豈天之為?」

——《全唐文新編》第741頁

《唐故太中大夫行殿中省尚藥奉御孫府君及二夫人墓志銘並序》:

「(孫府君)春秋七十九……天降鞫兇,斯人不壽。」

——《陝西歷史博物館館刊第2輯》第295頁

「拼湊」的避諱

因避諱故,《李訓墓誌》對「世」字做了「缺筆」和「換字」的兩種處理。辛德勇感到奇怪,說這是作偽者拼湊的「雜燴亂燉」。

辛德勇說:

我感到奇怪的是,這篇銘文中因避唐太宗李世民的「世」字,做了兩種不同處理:一是闕筆,如「能文不以曜世」和「道足經世」的「世」字;二是換字,如「當用人之代」和「棄代雲亡」句子裡的「代」字,顯然都是替換「世」字。同一篇文字,為何把平平常常的避諱搞得這麼複雜?若不是有意做得更花哨一些,就是在仿自或是錄自不同來源的唐人碑刻,把不同文稿中不同的避諱方式拼湊到同一篇墓志銘中,才會出現「雜燴亂燉」。

其實,沒什麼大驚小怪的。同樣的「世」字,一塊墓誌兩種避諱,在唐志中,不是孤例。茲舉和《李訓墓誌》一模一樣的,「世」字闕筆和以「代」字換「世」字的唐志一種:

《大唐劉弘墓志銘並序》(《唐代墓誌彙編》上冊弘道002號),其中「惟君之英,世濟其美的「世字闕筆;「漢中山靖王勝即君之十二代祖,以代字換世字。

「權殯」和倉促下葬

李訓死後五天下葬,辛德勇認為這太倉促,不合禮法與人情。

辛德勇說:

此志文稱李訓「權殯於洛陽感德鄉之原」並附有正式的墓誌,則應該是下葬於唐東都洛陽郊外的墓地。問題是,其一,若是以「殯」稱葬,唐墓誌中雖亦間有其例,但極少見,這不符合韓愈所稱唐制。其二,若謂李訓「權殯於洛陽感德鄉之原」是正式下葬,那麼,在他故世之後十六年死去的夫人王氏,卻是被安葬在關中的郿縣,夫妻一直東西分葬於兩地,這很不正常。王氏去世之前,長子李侹一度「徙居東洛」,完全有機會遷葬乃父於關中卻未遷,很不合情理。

其次,李訓以「開元廿二年六月廿日」逝世,僅僅五天之後的同月二十五日,即被「權殯於洛陽感德鄉之原」,這實在太過於急促了。通觀唐人墓誌,不管是傳世文獻中留存的文稿,還是從地底下挖出的刻石銘文,都很難看到這種情況。檢《禮記·王制》所記古代喪葬禮節,是「天子七日而殯,七月而葬;諸侯五日而殯,五月而葬;大夫、士、庶人三日而殯,三月而葬」。《左傳》隱公元年的記述,與此稍有不同,乃謂「天子七月而葬,同軌畢至;諸侯五月,同盟至;大夫三月,同位至;士踰月,外姻至」。二者殯柩之日長短的差別,只是士人的殯期是三月或是一月。再參照《舊唐書·呂才傳》的有關記載,可知李訓倉促下葬,明顯違背當時的禮制和習俗,也不合人情。

《李訓墓誌》說,李訓「權殯於洛陽感德鄉之原」。何謂權殯,不能及時歸葬祖塋的死者,在短時間內淺埋安厝,以待將來正式遷棺。這本是權宜之計,在唐代,沒有所謂的「三月或一月之期」,幾天內下葬,符合當時習俗。

唐志中權殯並「倉促下葬」的例子,茲舉兩例:

《盧道助墓誌》:

"在洛州遇疾,大唐武德六年二月六日亡,即以其年其月十四日,權殯於州河南縣千金鄉老子裡。"

——《全唐文補遺》第7集第240頁

《唐故昭武校尉右金吾衛司戈梁府君墓志銘並序》:

「以天寶七載七月十七日奄終於西京巖壽裡之私第,春秋四十有九,即以其月權殯於秦郊。」

——《全唐文新編》卷404

李訓死亡的「兩處地點」

多年前,《李訓夫人王氏墓誌》已經出土,現藏於西安碑林,內說李訓死於「鴻臚丞官舍」,這種表述,和《李訓墓誌》說他「以疾終於河南聖善寺之別院」不同。辛德勇認為,這是贗造的鐵證。

辛德勇說:

《李訓墓誌》說他「以疾終於河南聖善寺之別院」而沒有其他說明,殊為可疑。堂堂朝廷命官,又不是出家僧人,怎會無緣無故命終於佛寺?更為重要的是,《李訓夫人王氏墓誌》明確記載說:「開(元)廿二載,李公無憂卒於鴻臚丞之官舍。」即李訓本來是猝死(這是我對「無憂」的詮釋,可能並不準確)在長安城中鴻臚寺的辦公室裡,根本不是「以疾終於河南聖善寺之別院」。這可以說是所謂《李訓墓誌》出自今人贗造的一項鐵證,足以徹底戳穿這通刻石的真相。

隋唐時代,鴻臚寺在洛陽,一直派駐有機構和官吏。李訓生前,鴻臚寺不獨管理外交,《新唐書》說,「天下僧尼、道士、女官,皆隸鴻臚寺」,還掌管「賓客及兇儀之事」。洛陽還是遣唐使的必經之路,比如日本名僧宗睿,就曾在洛陽聖善寺求法。

鴻臚寺官舍和聖善寺別院,完全可以是同一處地方。在唐宋時代,在寺觀置官舍,例子是有的。如陸遊《渭南文集》卷20有《諸暨縣主薄廳記》,云:「郡縣吏寓其治於郵亭民廬僧道士舍者,尚比比皆是。

另外,唐代還有種習慣值得注意,人得病未亡時,會移寢寺院禳災。茲舉一例。

《大周常州司法參軍事柳君故太夫人京兆杜氏墓志銘並序》:

「粵以永昌元年秋九月遘疾於常州之廨宇,尋又移寓於天興寺之別院,廿一日終於其所」

——《全唐文補遺》第3集第483頁

所以,李訓死於聖善寺別院,是正常事。

剩下的還有些質疑,如《李訓墓誌》的「套話多」「牽強」,事實上,唐志大多如此,讀多了就習慣了。

又如說這位日本留學生地位低下,不足以寫墓誌。哎呀,唐代「微不足道」的人為官員書寫墓誌的例子太多,甚至連名字都署不上,就不一一列舉了。

最後,關於墓誌書寫人「日本國朝臣備」,是否是吉備真備的問題,我再說兩句。《李訓墓誌》既為真,我們又只能從史料中,找到李訓時代,唯一叫「備」的遣唐使,那麼,他只能是吉備真備。還有其他選擇嗎?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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