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曉茹 | 特赦?大赦?赦免?

2019年6月29日，國家主席習近平籤署發布特赦令，根據十三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十一次會議29日通過的全國人大常委會關於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七十周年之際對部分服刑罪犯予以特赦的決定，對九類服刑罪犯實行特赦。此次特赦令引起了廣泛關注，得到社會的廣泛認可。然而，如果不能區分特赦、大赦和赦免的含義，是很難理解此次特赦令的真正意義的。

赦免，是指免除或減輕罪犯的罪責或刑罰，是政府給予一個特定團體的囚犯或特定類別的囚犯的免罪。赦免能調解社會矛盾，有時是政治博弈的結果，需考慮社會和人文因素。歷史上的赦免包括大赦、特赦、恩赦、常赦、效赦、曲赦等。我國《周禮》中就有西周的「三赦」審判原則。目前現代社會中赦免主要包括大赦和特赦。大赦，是指國家元首或者國家最高權力機關，對某一範圍內的罪犯一律予以赦免的制度。大赦的效力很大，它不僅免除刑罰的執行，而且使犯罪也歸於消滅。經過大赦之人，其刑事責任完全歸於消滅。尚未追訴的，不再追訴；已經追訴的，撤銷追訴，已受罪刑宣告的，宣告歸於無效，不再執行。特赦，是指國家元首或者最高國家權力機關對已受罪刑宣告的特定犯罪人免除其全部或部分刑罰的制度。主要區別：（1）特赦的對象是特定的；而大赦對象是不特定。（2）特赦僅赦刑而不赦罪；大赦既赦刑又赦罪。（3）特赦後再犯罪則有可能構成累犯；而大赦後行為人再犯罪沒有累犯問題。大赦和特赦趨於融合。隨著社會發展進步，大多數國家都不再單設大赦的規定，而是將大赦部分內容保留在特赦規定之中，因此，大赦和特赦的區別不再涇渭分明。

我國憲法法律中對赦免的規定經歷了一個變化過程。《五四憲法》明確了大赦和特赦規定，第27條「全國人民代表大會行使下列職權」中的第12項為「決定大赦」，第31條「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行使下列職權」中的第15項為「決定特赦」；第40條規定「中華人民共和國主席根據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的決定和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的決定，發布大赦令和特赦令」。《七五憲法》未對赦免制度作出規定。《七八憲法》《八二憲法》均規定了特赦，《八二》憲法中第67條「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行使下列職權」中的第18項為「決定特赦」，第80條規定「中華人民共和國主席根據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的決定和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的決定，發布特赦令」。

此次特赦是新中國成立的第九次特赦，具有重大的意義，既彰顯中華文明慎刑恤囚、明刑弼教的優良傳統，展示執政自信和制度自信，樹立新時代盛世偉邦形象；又有利於貫徹落實寬嚴相濟刑事政策，充分發揮特赦的感召效應，最大限度地化消極因素為積極因素，促進社會和諧穩定。特別是此次特赦的第三、四類對象是為國家強大和綜合國力提升，或者鞏固國防、保衛祖國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做出過貢獻。對第五類對象實行特赦有利於鼓勵人民群眾同違法犯罪做鬥爭，積極參與搶險、救災等工作，在全社會營造見義勇為的良好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