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寒冰報導 去年國際足聯的報告顯示，經紀人佣金已達10億英鎊，比2018年激增了20%。不僅造成佣金金額巨大，經紀人制度還試圖從根本上控制優秀球員的產出和轉會，這也是對足球運動的根基的損害。在移動網際網路噴發的現今，歐洲足壇正試圖利用科技的力量，用更透明，更公開的球員轉會方式來升級轉會制度。
上周四，來自五個大陸超過250家俱樂部見證了這個「奇蹟」——雖然僅僅是一個匯聚球員信息，以及俱樂部進駐的「淘寶」式網上交易平臺，對於已經在足球世界運作了上百年的傳統轉會市場而言，這將是一次真正的「工業革命」。或者說，應該是一次緊跟網際網路時代潮流，徹底顛覆足球產業轉會市場格局的「信息革命」。
與人們熟悉的線下婚戀公司速配活動「戀愛8分鐘」相似，這是一場通過移動客戶端完成的俱樂部與球員相識相知，並可能達成轉會的「轉會10分鐘」。每隔10分鐘會有新的接觸，雙方就共同關心的問題彼此了解，設置達成協議。只需按鈕，俱樂部的體育總監或轉會負責人將有新的人選可供了解，整個過程沒有任何經紀人或中介機構參與，這在以往的傳統轉會市場是不可想像的。
已有13家英超俱樂部參與其中，包括了阿森納、埃弗頓和布萊頓。布萊頓體育總監阿什沃斯表示，他的團隊在4個小時內已經進行了45次線上接觸，意味著至少掌握了45人次的球員信息，並和球員所在俱樂部進行了溝通：「每按一次鈕，可以進入下一次會晤。每次會晤前，你可以查閱該俱樂部你感興趣的球員資料，然後直接與球員所屬俱樂部對話。這是節省時間，改善與球員和俱樂部交流方式的好辦法。關鍵是，這個平臺徹底打開了全新的世界。」
這是由Transfer Room（轉會屋）APP發起的「轉會嘉年華」。在新冠疫情的打擊下，Transfer Room（轉會屋）成功殺入足球圈的主流視野。
Transfer Room（轉會屋）的創始人和CEO喬納斯·安克森年僅34歲，來自丹麥，2016年設計了這個在線轉會平臺，2017年正式上線：「我想給俱樂部控制轉會市場的機會，因為經紀人讓這個世界變得太瘋狂了。」Transfer Room目前球員數量有限，身價也不算高，一般都在1500-2000萬歐元。這個身價大大低於德國「轉會市場」網站上的頂級和一線球員估價，但對於二線甚至五大聯賽乃至歐洲二流聯賽的一流球員來說，還算合理，也完全符合五大聯賽中小俱樂部的預算範圍。
上周四的平臺嘉年華，吸引了全球超過250家俱樂部參加。桑德蘭的引援主管託尼·柯頓道出了這個平臺的現實價值：「如果兩家俱樂部可以直接接觸，談判球員的交易，我們不會跟經紀人們浪費時間，他們總是要這要那，出爾反爾，故意拖延時間，只是為了等待最好的報價。」
2014年至今，全球轉會市場的交易額翻倍，達到了近60億英鎊，但去年國際足聯的報告顯示，經紀人佣金已達10億英鎊，比2018年激增了20%。國際足聯已多次警告，要限制經紀人的貪婪，以及刺破球員身價的泡沫。因為這樣的泡沫繁榮，是建立在損害大多數青少年球員的基礎上。只有極少數人可以實現夢想，但要為此讓俱樂部和自己付出比實際價格高得多的成本，供養經紀人在內的各種中介機構，包括基金、風投公司以及其他進入足球市場的商人。
拉斯姆斯·安克森是Transfer Room創始人喬納斯的哥哥，同時也是英冠俱樂部布倫特福德俱樂部體育總監。在他看來，即便是按照國際慣例的10%抽傭，經紀人佣金也高達7億美元，而事實上超級經紀人們在轉會中得到的遠高於此。
顯然，如今的轉會市場幾乎病態地被超級經紀人控制，俱樂部處於完全被動，安克森兄弟也希望可以改變這個局面。Transfer Room的入駐費並不高，月費165鎊到2500鎊不等，根據俱樂部所處的級別決定，目前已有超過500家俱樂部進駐。這個平臺的第一筆交易，發生在剛上線的2017年，價值300萬鎊。而安克森估計，今夏Transfer Room上可能會達成超過100宗交易。他的夢想就是讓平臺徹底取代超級經紀人，實現俱樂部之間的直接諮詢，談判和交易。簡而言之，沒有中間商賺差價。
德乙球隊德勒斯登迪納摩的體育總監沃爾特將這個平臺形容為「平靜的革命」，最大的優勢就是可以加速交易，減少轉會談判的時間和精力成本：「你不用輾轉聯繫3個，或者更多經紀人，你可以直接找到俱樂部，雙方敲定一切。球員雖然有經紀人要介入交易，但至少可以省掉不少額外的佣金。」
當然，人們不會迴避疫情和經濟危機對轉會市場的打擊。費耶諾德體育總監阿內森認為，今夏轉會市場球員身價將普遍下降25%-30%，Transfer Room的出現可以幫助俱樂部進一步節省轉會支出，也意味著降低不必要的開支。而轉會支出的降低，還能幫助一些中小俱樂部買到更好的球員，就像克羅埃西亞的斯普利特自由戰士體育主管凱普奇亞所言，這是真正的革命，它將打破超級豪門與中等俱樂部之間的階級流動壁壘。
阿森納是Transfer Room的積極參與者，也是疫情經濟危機受損最嚴重的俱樂部。如果無法進入新賽季歐冠，阿森納的損失還將更大。除了降薪，阿森納已開始全面裁員遍布歐洲的球探以節省開支。
之前阿森納已解僱了10名資深兼職球探，同時暫停了與歐洲大陸所有之前合作的球探合同。解僱這些兼職球探，阿森納節省了10萬鎊，但在Transfer Room每年的註冊費用只有3萬鎊，還能夠得到更多球員資料，更直接與俱樂部對話，這對於如今財力困窘的阿森納來說，還是值得的。
除了阿森納，巴薩也在近期全面裁員球探團隊，從目前的40人裁員到20人，甚至可能是15人，其中老博揚·柯基奇被迫「主動離職」，球探總監安德雷·庫裡也被解僱。
相信隨著Transfer Room的日漸壯大，曾遍及歐洲乃至全球的球探行業將遭遇空前的嚴冬。與其他被網際網路資訊時代淘汰的行業相似，球探這個足球世界裡的「勞動密集型」信息收集行業，恐怕也到了日薄西山之時。
編輯 | 把球給我我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