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樟柯商業電影《江湖兒女》,講訴一個女人撐起整個江湖的情和義

2020-12-26 成長影冊

#江湖兒女#看到電影《江湖兒女》這個名字,讓我們瞬間想起那句話「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在我的意識裡,最早出現江湖的概念是在金庸、古龍等人的武俠小說和相關影視劇,刀光劍影,兒女柔腸;然後就是80、90年代的香港電影,以黑社會為背景,充斥著暴力美學的槍戰,兄弟情誼,血海深仇,熱血沸騰。武俠和暴力美學離我們太遙遠,但是你我本就身處江湖,七情六慾纏身,酸甜苦辣嘗盡。

電影《江湖兒女》就是發生在2001年,山西大同的江湖往事。電影一開始,由趙濤扮演的主角巧巧,坐上了去往大同的大巴,破舊的大巴上端坐著各色人群,巧巧蜷縮在角落的座位,抬頭望向周邊,並沒有陌生的感覺。

轉眼間,巧巧走進了燈光略顯昏暗的大廳,異常熱鬧。巧巧打開裡面房門,幾張麻將桌圍滿了穿金戴銀的人,很顯然,這些都是在當地混了十幾二十幾年有頭有臉的人物,其中斌斌是最有權勢的大哥,經營著當地的計程車和歌舞廳生意,都怕他幾分,巧巧雖然比斌斌年輕了不少,但畢竟是大哥的女人,所以都對巧巧畢恭畢敬。

這邊,老孫和老賈因為錢的問題爭論不休,來找斌斌理論,老賈一副奸佞小人的模樣,死不認帳,斌斌讓小弟請出了關二爺的像,老賈不作聲了,立馬承認欠了老孫的錢。關二爺是仁義的象徵,江湖中人不遵守仁義道德的行規,自然會受到懲罰,已經成為了江湖共識,沒人敢造次。

牌局結束,一群人來到歌舞廳的包間,斌斌招呼兄弟們喝五湖四海,把十幾種不同品種不同度數的白酒,全部倒在一個盆裡,大家一起喝,所謂五湖四海皆兄弟,肝膽相照,兄弟之間,要有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情義。巧巧自然對這種場面司空見慣,也樂在其中,被他們兄弟間的真情義感染著。巧巧知道這是男人本來該有的樣子,但作為女人,她還是更願意和斌斌過安穩的日子。

喝完酒,大家都沉浸在歡快的舞池裡,當地混社會的房地產開發商二勇過來,斌斌也要尊稱他為二哥,可見地位之高,口口聲聲說就喜歡兩樣東西,一個是國標,隨身帶著跳國標的一對男女舞者;一個是動物世界,似乎通過動物之間弱肉強食的關係,參透了人和人之間的微妙,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斌斌也只能在旁邊恭維。二哥告訴斌斌,說有人在自己開發的別墅裡搞鬼,要斌斌幫忙解決,斌斌直接就答應了。

沒幾天,斌斌開著車來到人群中,原來二哥在停車場被幾個小孩捅死了,在座的兄弟幾個義憤填膺,說什麼都要為二哥報仇,但還是指望警察找出是誰幹的。斌斌第一次在心裡產生異樣的感覺,現在的小孩太不知道深淺了,什麼都敢做,太可怕了。斌斌和巧巧為死去的二哥送行,讓二哥隨行的舞者跳了最後一支國標。

經過二哥的事情,巧巧也擔心起了斌斌,勸斌斌和自己一起去個新的地方,做個買賣,一起過安穩的新生活。斌斌並不願意離開大同,還想著做大同拆遷重建的工程,把事業做大。這時候衝出兩個小孩騎著摩託車,拿著鐵棍直接砸在了斌斌的腿上,斌斌應聲倒地。

巧巧惡狠狠地給小弟打電話,把兩個年輕人抓了起來,兩個人只說認錯了人,以後不敢了,斌斌沉著臉對兩個年輕人說,年輕有為,放他們走了,斌斌沉思了良久,心裡感受到了社會變化帶來的恐懼,不是自己能完全掌控的。斌斌和兄弟們一起看著電影《英雄本色》,滿臉表現出了不安。

巧巧和斌斌走在一處高地上,眼前是一片綠意盎然的草地,遠處是一座光禿禿的山頭,巧巧問斌斌這是一座活火山還是死火山,斌斌只說在這裡都得成為炮灰,巧巧說斌斌,你有槍還怕別人把你滅了,斌斌望著遠處的山頭說,有槍的人才死得快呢。斌斌從包裡拿出了手槍,安撫一下內心的不安。

巧巧只讓斌斌趕緊把槍都收起來,說最近查槍查得緊,壞人不找過來,警察也會找過來。斌斌說壞人怎麼不會找過來?像我們這種人,遲早會被幹掉的。巧巧問我們是哪種人?斌斌說是江湖上的人。巧巧說我不是江湖上的人,哪有什麼江湖。斌斌把槍交到巧巧手裡,說出了那句經典,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斌斌握起巧巧的手,把槍上了膛,教巧巧打出了第一槍,巧巧被槍聲嚇得閉上了眼,斌斌則一直望向槍打出的方向,像極了英雄本色裡的畫面。這時候,巧巧似乎對男人所謂的江湖,有了概念。

麻將館裡,有個兄弟坐牢回來了,大家都稱他為大學生,因為在監獄裡進修了一年半,學了不少企業經營的內容,還介紹了名叫林家燕的妹妹給斌斌認識,斌斌直誇漂亮,巧巧在旁邊只是勉強地笑了笑,大學生還給斌斌帶來了不少現金和一盒雪茄,說是更配斌斌大哥的氣質。

晚上,斌斌和巧巧感到不安和擔心的,還是發生了,斌斌和巧巧坐在車裡,在回去的路上,不停地有騎著摩託車的年輕人在車邊駛過,並向車裡觀望,在火車站商店門前,摩託車把他們的車逼停,用頭盔使勁砸著車窗,讓他們下車,斌斌隨行的兄弟下車就和一群年輕人幹了起來,被群毆了,斌斌看著用毛巾纏緊了拳頭,衝出車門,一拳放倒一個,但對方有備而來,每個人都拿著一把鐵鍁,向斌斌和兄弟身上打去,寡不敵眾,斌斌也被放倒了,年輕人猖狂的向斌斌吼道,你不是很牛逼嗎?今天給你帶皇冠。抓著斌斌的頭,就往豎起的皇冠車標上撞,坐在車裡的巧巧看著斌斌已經被撞的血流滿面,再繼續下去肯定性命不保。

巧巧著急地從包裡,拿出了那把她開過的槍,思考了兩秒鐘,還是把槍上了膛,打開車門,向夜空開了槍,一群小混混瞬間被嚇得呆住了,斌斌的命保住了,整個畫面背景是模糊的,周邊全是圍觀地群眾,只有巧巧呼吸急促地握著槍,面色凝重,因為她知道自己將要面對什麼。

在警察局,警察詢問槍是誰的,巧巧只是堅定地說槍是自己的,絲毫沒有提到斌斌,她心裡知道她愛斌斌,斌斌也愛她,他們以後還是會在一起。巧巧因非法持有強制被判刑坐牢五年,斌斌因打架鬥毆被判坐牢一年。

也許女人自認為的感情,僅僅是自己以為,巧巧在坐牢的五年期間,只有她的父親和朋友來看過她,而斌斌提前幾年出獄後,再沒有來監獄探望過巧巧。當巧巧坐在警車經過那晚救斌斌的超市前,望著窗外一陣陣失落。

巧巧出獄了,斌斌並沒有在監獄門口等她,電話也總是打不通,即便是給那個大學生打電話,也找不到斌斌的蹤跡。巧巧乘坐長江客輪,到了奉節大學生所在的地方來找斌斌,大學生承認斌斌在奉節,但還是敷衍著巧巧說他不在公司這裡。大學生的梅梅林家燕走過來,向巧巧說出了,斌斌現在和自己是男女朋友的關係,讓巧巧不要再找斌斌了,巧巧目光變得呆滯,隱約能夠看到馬上奪眶而出的淚水,這對巧巧是非常大的打擊,雖然嘴上說,斌斌有女朋友她不感覺到意外,但她還是希望斌斌能當面把這些事情說給她聽。巧巧說著離開了,而斌斌此時站在樓上辦公室的窗戶前,看著巧巧遠去。

巧巧在路上看到,那個在客輪上偷自己錢包的婦女,被幾個男人抓住,上前對男人拳打腳踢把他們趕走了,巧巧對婦女嘶吼著,問她的錢和身份證呢?巧巧此刻爆發了,把對斌斌的感情和受到的背叛一起釋放了,身份證找到了,巧巧也是身無分文了。她想到了去大酒店釣魚,巧巧現在對男人失望了,知道有錢的男人,總會有幾個在外面亂搞,當對他們說我妹妹懷孕了需要錢,終究還是有男人上鉤了。當在路上有貧窮的男人想和巧巧發生關係,巧巧略施小計就開走了他的摩託車,而且還報了警說那個男人要強姦她。這都是巧巧對無情的男人的報復。

巧巧在派出所,讓警察給斌斌打了電話,斌斌終於在巧巧面前露面了。當巧巧看到斌斌,還是捨不得和斌斌分開,想要和斌斌一起租房子,但是斌斌依舊找各種藉口,巧巧讓斌斌和自己一起回大同,還是被斌斌拒絕了,斌斌說的冠冕堂皇,自己出獄的時候,之前的兄弟沒有一個人來,以前的馬仔現在開著賓利,耀武揚威,心裡不是滋味。巧巧質問斌斌說這就是你認為的重要?斌斌也只是說有錢了才能回大同,不能被那些人瞧不起。

外面下著大雨,通過一系列的對話,巧巧明白了,也徹底想通了,斌斌的心裡確實已經沒有她的位置了,自己再怎麼挽留都沒有意義了。

第二天,巧巧獨自一人,坐上了回大同的火車。在火車上,巧巧遇到了徐崢扮演的男人,說自己在研究外星人,說得天花亂墜,天馬行空,掩飾的真情把巧巧的心撬開了一點點,當巧巧說自己剛剛從監獄裡出來,男人沉默了。到了大同車站,巧巧起身準備下車,看著一言不發的男人,沒有一點要和她一起下車的意思,巧巧果斷轉身下了車,望著火車遠去。走在大同的夜色裡,巧巧抬起頭,突然看到一個外星飛船划過昏暗的天空,再抬頭看,大同的天空已經布滿了繁星。是的,巧巧的心裡放下了,要開始自己在大同全新的人生了。

時間就是在不經意間,這麼快的過去了,大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早沒有了以前破敗的景象。有一天,斌斌突然出現在了大同的高鐵站,只不過現在的斌斌,已經坐在了輪椅上,不能行走,留著花白的鬍鬚,彷若一個飽經歲月摧殘的老人。斌斌給巧巧打了電話,巧巧還是來了,兩個人坐在車上,斌斌問要去哪,巧巧給斌斌看手機導航,是他們以前經常待的麻將館。

斌斌見到了以前的兄弟,見到了以前跟自己混的小弟,雖然還是對斌斌恭恭敬敬,只是因為現在巧巧是這個場子的大姐大。

以前的兄弟老賈當著眾人,拿斌斌開玩笑,斌斌感覺受到了侮辱,但是自己 路都不能走,只能忍受著老賈的欺辱,是巧巧抓起了一旁的瓷水壺,直接砸向了老賈的腦袋,老賈一句話也不敢說。

斌斌和巧巧走在大同正在修建的體育場裡,斌斌對巧巧說,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回來找你嗎?因為只有你不會笑話我。巧巧還是說,沒有人會笑話你。斌斌又問巧巧,怎麼不問他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林家燕在哪?巧巧說和自己沒有什麼關係。原來斌斌喝酒喝多了,失去了知覺,醒來後就不能走路了,和他在一起的大學生和林家燕把他趕出了公司。斌斌問巧巧恨不恨他?巧巧沉默許久說出了,對你無情了也就不恨了,收留你,只是因為江湖上講求一個義字,你已經不是江湖上的人了,你不懂。是的,社會變了,但是江湖沒有變,只是斌斌變了,變得不能適應現在的江湖了。

《江湖兒女》這部電影裡,不論是斌斌和他兄弟的情義,還是對巧巧的無情背叛;不論是想要和巧巧發生關係的老漢,還是酒店被巧巧騙取錢財的有錢人;不論是斌斌拒絕巧巧一起回大同時說的有錢了才能回的藉口,還是徐崢扮演的男人聽到巧巧坐過牢後的沉默,都揭露了男人自私虛偽的面具,都不是真正的有情有義,所以他們所處的並不是真正的江湖。

而巧巧,從一開始對斌斌的死心塌地,到救了斌斌的命,到沒有出賣斌斌寧願自己坐五年牢,再到巧巧哪怕斌斌沒有來監獄探望過自己,出獄後依舊找尋斌斌的蹤跡,到最後斌斌回到大同闖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成為有權勢的女人,讓所有的男人都敬重。時刻都表現出了巧巧的重情重義,一個女人撐起了整個江湖的情和義,這才是真正的江湖所在,樸實而真實的江湖。

所以,社會時刻都在發生著改變,每個人的生存環境和生活狀態也會變化,但是江湖不會變,有情有義的人,在江湖裡永遠都有他們的身影,無情無義的人,終究會受到江湖的懲戒,被江湖拋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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