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郊
(751~814),唐代詩人。字東野。漢族,湖州武康(今浙江德清)人,祖籍平昌(今山東臨邑東北),先世居洛陽(今屬河南)。唐代著名詩人。現存詩歌500多首,以短篇的五言古詩最多,代表作有《遊子吟》。有「詩囚」之稱,又與賈島齊名,人稱「郊寒島瘦」。元和九年,在閿鄉(今河南靈寶)因病去世。張籍私諡為貞曜先生。在內容上,孟郊的詩超出了大曆、貞元時代那些狹窄的題材範圍。固然,他的詩的主旋律是中下層文士對窮愁困苦的怨懟情緒,這是他屢試不第、仕途艱辛、中年喪子等生活遭遇決定的;但他還是能透過個人的命運看到一些更廣闊的社會生活,並以詩來反映這些生活。其中有的揭露、針砭了社會上人際關係中的醜惡現象,有的則尖銳地揭示了貧富之間的不平等。如《寒地百姓吟》以「高堂捶鍾飲,到曉聞烹炮」與「霜吹破四壁,苦痛不可逃」兩相對照,《織婦辭》描寫了織婦「如何織絝素,自著藍縷衣」的反常現象。他寫這種詩常有很深刻的心理體驗,如《寒地百姓吟》中「寒者願為蛾,燒死彼華膏」之句,實非泛泛紀述民間疾苦者可比。應該說,在杜甫之後,孟郊又一次用詩歌深入地揭露了社會中貧富不均、苦樂懸殊的矛盾。孟郊還有一些詩描寫了平凡的人倫之愛,如《結愛》寫夫妻之愛,《杏殤》寫父子之愛,《遊子吟》寫母子之愛,這些題材已經在很長時間內被詩人們忽視了。
孟郊接過元結一派手中的復古旗幟,在社會思想和政治思想上繼續宣揚其復古思想。他宣揚仁義道德,歌頌堯舜古風,批判澆薄時風和叛亂犯上,處處顯示出一個偉岸君子的姿態,對時俗採取一種不合作態度:「恥與新學遊,願將古農齊。」他所結交的官僚和朋友,如鄭餘慶等也大多是些重道德,守古遣的人物。他標榜的「自是君子才,終是君子識」,其主要內含就在於不與時俗為伍,只求復古守道的知音的意願。他衛道、行道的思想和行動,與韓愈所倡導的「道」相近,而其生活準則正好是韓愈的「道」在社會生活中的實踐。孟郊不僅在生活中惜守古道,而且在創作中亦以宣揚這種「道」為目的。他的「補風教」、「證興亡」的創作宗旨,直陳元結的「極帝王理亂之道,系古人規諷之流」的原則,與元和時白居易的「篇篇無空文,句句必盡規。……惟歌民生病,願得天子知」母、「文章合為時而著,歌詩合為事而作」的創作理論是一致的。因此孟郊雖然沒有直接參預韓愈的古文運動,也沒有象白居易那樣在鮮明的文學原則下以直言諷諫式的詩去千預政治,但他卻是自始至終地沿著恢復古道、整頓朝綱、淳化民俗、振興詩壇的道路走下去的,而復古,就是他在這條道路上的戰鬥宗黔和精神武器。他是一位復古思潮的傑出代表。因此他在中唐這個復古之風很濃的時代裡得到了在後來不可能有的讚譽。
其一,古樸凝重,避熟避俗。孟郊詩歌與當時盛行的淺俗流易不同,具有古樸凝重的特點,在古樸自然中又營造出新鮮的藝術效果。孟郊慣用白描,《洛橋晚望》「天津橋下冰初結,洛陽陌上人行絕。榆柳蕭疏樓閣閒,月明直見嵩山雪」筆力高簡,歷來為人稱道。《遊終南山》「南山塞天地,日月石上生。高峰夜留日,深谷晝未明」境界開闊。在句式上孟郊忌平緩流易,打破常規,力求古勁 折,以古文句法為詩。與五言詩歌上二下三的習慣不同,孟詩有上一下四的句子,如「藏千尋布水,出十八高僧」(《懷南嶽隱士二首》其一)、「磨一片嵌巖,書千古光輝」(《吊盧殷十首》其四),改變詩歌的傳統表達方式,給人新鮮的藝術感受。其二,險奇艱澀。精思苦吟。孟郊詩歌硬語盤空,他慣用死、剪、燒、骨、錄、折、斷、攢等狠字、硬語,營造奇崛的藝術感受。這一方面與他心情鬱悶、情緒低沉有關。在《夜感自遣》中,他說自己「夜學曉不休,苦吟鬼神愁。如何不自閒,心與身為仇」。苦苦地寫詩,就必然要道人所未道,刻意尋求新詞句,用過去詩中少見的僻字險韻與生冷意象;而心理的壓抑、不平,使得他所追求的新的語言表現多帶有冷澀、荒寞、枯槁的色彩和意味,從而儘可能把內心的愁哀刻劃得入骨和驚聳人心,在這些詩中,他精心選用了「剸」、「梳」、「印」、「刷」等令人感到透骨鑽心的動詞與「峭風」、「老蟲」、「病骨」、「鐵發」、「怒水」、「勁飆」、「黑草」、「冰錢」等感覺上屬於暗、冷、枯、硬的意象相配,構成了一組組險怪、生硬、艱澀的句子,傳達了他心中難言的憤懣愁苦。其三,情深致婉,氣勢磅礴。孟郊並非終身苦吟,其詩也並非全是硬語,韓愈看到他「敷柔肆紆餘」的一面,蘇拭喜愛他「鄙俚頗近古」的詩歌。孟郊不少詩歌具有古淡閒雅的特點,以平淡的詩語寫出深婉的情致,詩歌清新紆餘,跌君生姿。他既有具有悠遠情致的詩歌,又有具有「奮猛卷海僚」氣魄的作品。中唐詩人孟郊、賈島的合稱。孟郊比賈島大28歲,是賈島的前輩詩人。但他們都是遭際不遇,官職卑微,一生窮困,一生苦吟。孟郊「一生空吟詩,不覺成白頭」(《送盧郎中汀》);賈島「一日不作詩,心源如廢井」《戲贈友人》,相傳他「二句三年得,一吟雙淚流」(魏泰《臨漢隱居詩話》)。他們又都是韓愈的詩友。韓愈對他們的詩也都很讚賞,說孟郊詩「橫空盤硬語,妥貼力排奡」(《薦士》),賈島詩「奸窮怪變得,往往造平淡」(《送無本師歸範陽》),但重視郊較過於島。郊、島二人偶有詩相投贈,在當時並不齊名。唐末張為《詩人主客圖》列孟郊為「清奇僻苦主」,賈島則為「清奇雅正」的升堂七人之一。宋代歐陽修始以兩人並舉,謂「孟郊、賈島之徒,又得其悲愁鬱堙之氣」(《書梅聖俞稿後》),蘇軾有「郊寒島瘦」(《祭柳子玉文》)之論。二家詩「清奇」「悲愁」,造語刻煉,白描不用詞藻,是共同之處。但孟郊詩以五古為主,不作律詩;賈島詩以五律為主,古體較少;孟郊對社會生活觀察較廣,感情較深,有關心國事民生的作品;賈島則生活較窄,對世事較冷淡,一味枯寂幽峭,情調悽黯,是不同之處。潘德輿以為「郊島並稱,島非郊匹,人謂寒瘦,郊並不寒也」(《養一齋詩話》)。此論有代表性。但賈島對後來的影響大於孟郊:晚唐五代被詩論家稱為「賈島時代」(聞一多《賈島》),宋代「九僧」、「四靈」,明代「竟陵派」,清代「浙派」,學賈島成為流派;學孟郊的只是個別的詩人。寫在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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