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女人是花,在《紅樓夢》中,曹雪芹先生就將賈府的女子比成一種花。黛玉的芙蓉清雅不俗;寶釵的牡丹雍容華貴;李紈的老梅老成持重;探春的杏花大方自立。
每一種花都暗合了每個人的性格特點,既神秘,又有趣。
民國章回體小說大師張恨水先生的《金粉世家》也是書寫了一個大家族的悲歡起落,其中也不乏許多美麗的女子,如果我們也用花來比她們,每個人對應的應該是什麼花呢?
清辭先聲明一下,以下都是我不成熟的拙見,歡迎大家和我探討。
大嫂吳佩芳:牡丹。
古代成婚都講究門當戶對,尤其是嫡長子的夫人都是父母千挑萬選才能嫁進門來的豪門小姐。
出身大戶人家的吳家小姐吳佩芳就是這個門當戶對的「良配」。她家境優渥,教養良好,頗有一番當家主母的風範。
吳佩芳的家境有多好?她嫁過來時帶了許多嫁妝,丫鬟小憐也是從吳府跟過來的,後來鳳舉鬧虧空要借錢,最後居然也是兜了兩道彎,借了他自己老婆幾萬塊補上。
有一次鳳舉和佩芳吵架時,鳳舉還說了這樣一句:「你指望我們演《打金枝》?父親夠不上郭子儀,我也沒那個膽。」
由此可見,佩芳的家世不但不比金家弱,可能還比金家底蘊豐富,財力雄厚,這也難怪後來分家時,金太太會說:「佩芳是很識大體的,撐起門戶來,將來在我以上。」
佩芳雖然出身富貴,卻非常懂進退,知分寸。
當隱忍時便顧全大局將不滿咽在心裡,顧全體面。
丈夫金鳳舉花天酒地,胡作非為,她雖然看在眼裡心中不忿,卻也沒有隨隨便便大吵大鬧。
當表明立場時她便毅然決絕,不會拖泥帶水。
後來鳳舉在她懷孕之時養了一房姨太太,成日成夜的不回家,佩芳便直接把狠話撂下,要與他離婚回娘家。
與妯娌之間,佩芳能如魚得水;於公婆孝道,佩芳能進退有禮,這樣一個女人,非雍容華貴的牡丹花莫屬。
二嫂程慧廠:杜鵑花。
金家二少爺金鶴蓀的夫人是程家小姐程慧廠,她與其他妯娌不同,和太太圈格格不入,是個完全新式的「進擊女強人」。
在家裡,她是說一不二的老大。丈夫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要和她的胃口,相反如果她不高興了,給鶴蓀來上兩句罵,那鶴蓀也得打掉牙往肚子裡咽,咽下去了還得回來哄老婆大人開心。
在外面,她就是個積極的公益分子。婦女賑濟會、女子學堂,有針對男女平等公益的地方,就有她程慧廠的身影,為了「男女平等」大業,她會動員家裡家外各方力量,拋頭露臉進行募捐。
心中有大義,那些妯娌之間的彎彎繞繞的算計,她便完全不在乎。心裡想什麼,嘴上就說什麼,不繞彎子,不打馬虎,這種性格反倒讓大家都很尊重她。
她就像是山頂迎風開放的杜鵑花,紅得耀眼,紅得燦爛,也紅得坦坦蕩蕩,肆意飛揚。
三嫂王玉芬:喇叭花。
王玉芬我是不太想用花來形容的,上一篇文章就說過,我覺得她很像魯迅《故鄉》裡那個細腳伶仃的圓規——楊二嫂,或者八哥。
如果一定要用一種花來形容,那我覺得她那個碎嘴,很像喇叭花。
王玉芬的出身無疑是高貴的,她是王家的小姐,是白秀珠的表姐,娘家在北京頗有勢力,可她那碎嘴的勁頭,卻並不像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姐。
她最喜歡的就是和妯娌討論東家長西家短,家裡有人時就找佩芳碎嘴,家裡沒人時就叫白秀珠過來碎嘴,我覺得全書說話最多的應該就是她了。
燕西不小心踩到她的鬥篷了,她的話都比別人多幾句:「老七,你瞧,我今天新上身的一件嗶嘰鬥篷,你給人家踩髒了。」
而對於撮合燕西和秀珠的婚事,她更是喜歡打趣的緊。有事沒事就是「我們是一家人」,「趕明兒你要是嫁到金家」,「小兩口沒有隔夜的仇」。
她一直沉浸在自己撮合婚姻的世界裡,完全沒有看出來這「小兩口」早就鬧僵了,她越說越是讓人尷尬。
不過最讓人討厭的還不是這一點,她的搬弄是非才是最讓人討厭的。
金銓死後,金家眼看就維持不下去了,她的小精明馬上就想到了分家。可是她自己卻不說,而是跑到佩芳那裡打探消息,完了還不讓佩芳告訴別人她說過這些。
在為金銓守喪期間,清秋出去看了生病的母親剛好被她撞見了,她也怕自己惹禍上身,旁敲側擊將這事告訴了佩芳,再由佩芳轉告了金母。
凡是都想佔小便宜,凡是又不想被扯上關係,她這樣一個人,膽小怕事又唯利是圖,最像到處嗶嗶的喇叭花,雖然生得嬌豔,卻靈魂卑賤。
四小姐金道之:梅花。
金道之是金家長女,燕西的四姐。嫁給前駐日本大使劉守華,後來因為守華調任回到了北京。
是她一手促成了燕西和清秋的這段婚事,雖然可能並非良緣,但她的沉穩大氣,寬厚果斷和敢愛敢恨,都給讀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知道燕西追求冷清秋後,道之便馬上著手了解清秋的為人和家世。在被清秋的才氣和性格折服後,又努力說服父母同意,又親力親為籌備兩人的婚禮。
後來,清秋和燕西之間漸生嫌隙,恩愛不再,也是道之對清秋好言寬慰,安撫她孤單敏感的內心。
可是她自己,也並不是一個婚姻完全順遂的女人,因為丈夫劉守華還娶了一個日本小妾,而且兩人也是恩愛異常。
道之對此沒有任何怨言,相反,對守華的平妻依舊以禮相待,還幫他一起幫家裡隱瞞此事。
她就是一個知心大姐姐,在弟弟妹妹們需要的時候及時伸出援手,在他們開心的時候及時退出,在他們傷心的時候給予安慰,好似那霜雪中傲立的寒梅,不爭不搶,卻一直默默守護。
剩下的女子都對應什麼花呢?且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