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歷史上,功高蓋主者往往受到帝王猜忌,甚至開國皇帝天下初定後第一時間便是著手處理功臣。面對家國天下,帝王心存防備無可厚非,但對忠臣態度有任其回鄉歸隱者,如趙匡胤;也有下毒手殘害,如朱元璋。從臣子角度出發,功高蓋主者中不乏懷有二心的,但也有部分忠臣純粹的死於帝王猜疑,蘭陵王高長恭便是其中之一。蘭陵王雖為皇族,但出身低微,最初並沒能得到應有的重視。因北齊皇帝更迭頻繁為其提供契機,各方勢力爭執不下,反而為出身平凡且置身事外的高長恭謀得一線生機,從而授予官職走上歷史舞臺。
北齊末期人才凋敝,甚至可以說僅以戰必勝的蘭陵王維持最後一片土地。皇帝昏庸往往做不成大事,所做荒唐事往往是臣子陰謀或是真正掌權的太后所為,而高緯的母后胡王后就是後者。在蘭陵王屢立戰功聲名鵲起時,胡王后並沒能因外患減少而高枕無憂,反而是擔心高長恭的光芒蓋過高緯。胡王后藉口為其賜婚,實則為意圖刺殺。但是派遣的殺手陪伴高長恭左右之後,為其人格折服並未能完成任務。此時的胡王后必然勃然大怒,竟頓起殺心,只是此次的矛頭指向了被委派的女子。戲劇般波折,反而是高長恭奇謀保護了自己的妻子。
按理說高長恭大權在握,如有不軌之心完全沒有忌諱胡王后的理由,但即使知道胡王后的心意,高長恭仍未有絲毫反叛動作,仍是為國盡忠。563年,突厥兵臨城下,洛陽告急。忠臣子圍著皇帝不知所措之際,高長恭親率五百親兵前往破敵。人數劣勢可想而知,卻憑藉勇猛勢頭以少勝多擊退了突厥圍城,如此則從戰場上的將軍躍升成為護國英雄,百姓心中無不感念。風頭正盛的高長恭仍兢兢業業,並沒有認為自己立下功勞,而是留下了一句"國事既家事"。但殊不知國事便是家事的想法將屠刀懸在了自己的項上。
如此胸懷天下,卻被狹隘的高緯理解成"王朝是你的家,那我算什麼?"。從全局觀分析高長恭所言,雖然一心為國,但這句話確實值得考量,在皇帝心中,自己才是受命於天,如果臣子將自己的位置抬高,甚至與自己舉案齊眉,無論是否有二心都會受到猜疑。565年,高緯如願登基。大權在握的高緯第一時間必然是除掉心頭大患——高長恭。
雖一身是膽,恐已無用武之處。此時的高長恭戰功顯赫,無奈沒有明君的自己之後將難有作為。而面對心胸狹隘的高緯,急流勇退是高長恭最真實的想法。高長恭藉口稱病,希望交出權力而保取自身平安。但藉口患病卻仍被高緯猜忌賜其毒酒,高長恭面對毒酒已經沒有退路,他知道不管自己是否前往覲見高緯,高緯都不會聽他訴說任何說辭。高長恭將毒酒一飲而盡,這名古代美男子英年早逝,時年33歲。
後人對高長恭的評價傾向於相貌好、戰神、冤屈受鴆。而帳下軍兵對戰必勝的將軍自然願意追隨。逢戰必勝,榮譽與功勞花落自家自然痛快。從民眾從士兵角度來看,高長恭都堪稱好評。反觀世人對於高緯的評價卻不一而足,雖然屠戮功臣甚多,但卻少有人說其為昏君,也無人讚頌其為明君。對百姓雖然屢次降低賦稅,但百姓從未有絲毫感念之情,可謂是志大才疏卻身居高位。陸令萱、和士開、高阿那肱、穆提婆、韓長鸞等人常伴高緯身旁,沒有能力卻鴆殺高長恭也就不足為奇了。
北齊末年,隕落的名臣不僅僅是高長恭,由571年琅琊王高儼之死開始,到572年荒唐的追授高儼為楚皇帝,再到同年誅殺斛律光,573年鴆殺高長恭只能算是落下帷幕。一幕幕驚心動魄的史實,絕非才智平庸的高緯一人能為。朝廷的構成無非是君王、忠臣、奸臣。忠臣凋敗,奸臣勢必甚囂塵上。奸臣承蒙聖恩而蒙蔽陛下雙眼也就能夠理解了。北齊在高緯荒唐無度的管理下,終沒能逃避被北周滅亡的結局。此時的高緯年僅21歲,為了逃避眼前困局,高緯竟將自己的皇位傳給年近六歲的高恆。北齊滅亡從蘭陵王高長恭的凋落就已經開始了,而剩下的臣子與高緯,對於最後的北齊除了"放任自流"並無任何建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