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吉林外國語大學學生反映,學校規定大一大二學生早7點10分務必離寢,大三大四學生早7點半必須起床,沒課也要下床,否則每人扣兩分。
學校稱:規定作息時間是為了用制度約束學生好好學習,形成良好的生活習慣。
有學生大吐苦水:熬過了高中,以為來到大學終於能夠自由支配時間了,沒想到還是要統一早起,這真是有點慘吶。
其實大學的中學化,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畢竟大學生已經是成年人了,竟然還需要像犯人一樣被如此苛刻的制度管理乃至管制。
作為一項規章制度,約束學生在個人休息時間不能進行休息,不能自主安排自己的時間,哪怕他的安排是睡覺。
一個自由的人,在沒有任何委託、事情、課程的基礎上,真的不可以自主支配自己的時間嗎?
學校單方面又能否完全肯定這種規章一定就有助於所有人的成長,哪怕大多數人的成長。他們是否尊重過學生個人的理想追求和自我追求?成為什麼樣的人,如何成為,在成就理想人生的路上是否需要這種沒有事兒也要早起的習慣?
這項規定一經爆料在社交網絡上得以迅速發酵,我們看到學生對於這種規定產生了逆反心理,這說明,約束學生的結果不是讓學生成為更好的人,而是讓學生屈服和適應於規章和權威,讓學生習慣被權威領導,而去無意識的配合,喪失了自我意識。
最重要的是,這樣的形式主義,培養不出一個人的內驅力。
個體意識多麼重要,隨著社會思想進步,許多關係都在被重新定義和審視。
學校和學生,甚至父母和孩子之間,應該是平等的關係,而不是一方服從於另一放,自我凌駕於權威的關係。
相比師長權威、父母權威,在教育中充分地尊重孩子,幫助他儘早地實現個體意識的覺醒,發揮潛能才是應該去做的事。
音樂人樸樹的爸爸濮祖蔭,北大教授,我國「雙星計劃「發起人之一,國際宇航科學院院士;媽媽劉萍,北大教授,第一代研究計算機女工程師。
其實成長在這樣的家庭中的小孩的成長路線大多都如出一轍:北大附小,北大附中,北大,做科研……
偏偏,這樣的家庭出了樸樹這個「異類」:中考落榜、大學退學,高中學歷,抑鬱嚴重,賦閒在家2年。
北大教授的孩子,只有高中學歷,說不鬱悶是假的,可有一天,濮祖蔭突然想明白了,這個哪哪都不像自己的兒子,才是最像自己的人。
只不過,自己將畢生精力獻給了物理,而兒子樸樹,將全部的熱情都留給了音樂。
沒有誰高誰低,只是職業類別不同。樸樹爸爸,在各家孩子考入名校的時候,沒有強迫他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依然任由他在休學時,每晚去草坪組樂隊,唱歌。
被問到樸樹沒有繼承他的學術之路,是否遺憾時,只是搖搖頭,音樂是他的生命,正如學術是我的生命一樣。
每一個活出自我孩子,都充分享有父母的包容和尊重, 在追逐自己夢想的道路上,不可能一帆風順,但父母給與的支持能幫他披荊斬棘,找到人生方向。
其實,在見諸媒體的很多高考狀元的採訪一樣,在耀眼的分數和響噹噹的名次背後,我們也看到了一批同樣不走尋常路的「神仙父母」:
他們有點「懶」,缺少父母權威,甚至還有點「短視」。
可正是這樣「不合格」父母,用著普通得甚至有點笨拙的堅持,把孩子送上了狀元寶座。
他們不會包辦一切,不會為了督促孩子完成作業鬧得家裡雞飛狗跳,他們在孩子成長的道路中,懂得放手,他們不會逼著孩子寫作業,他們甚至會「放手鼓勵」。
因為想要讓孩子成為自己想要成為的人,單靠孩子的堅持和信念還遠遠不夠,還要有父母信任和放手。
山東高考狀元孟令昊,即便是上高三,也不上晚自習,堅持每天回家練琴3個小時。
在爭分奪秒的高三,投射大量時間在業餘愛好上,顯然有點「危險」,有點任性。
可他的父母卻覺得,愛好帶給孩子的,除了紅燦燦的榮譽證書,更多的是靜謐平和的情緒,和寶貴的身心愉悅。
父母的格局裡,才藏著孩子的未來。
孩子的勇氣、自律和獨立,都是在父母放手的那一刻產生的。
在父母那裡,只有當孩子不再是牽絆、不放心的存在,他才有機會成為一個不斷自我探索的獨立個體。
反之,自律和獨立就像手中沙,你越是想要拼命抓緊,流失得就更多。
有這樣一項針對4898人的調查顯示,有80%的孩子坦言,自己的學習或者生活都嚴重被父母幹涉。
學習計劃,生活起居,大學報考,都有爸媽代勞……
這些父母不會懂得,被窒息的愛裹挾著被迫向前的孩子,永遠沒機會知道自我驅動力和自律獨立為何物。
而懂得放手的父母知道,學習動機、學習興趣、獨立自主,永遠是比學習成績更珍貴的存在。
放手,才是一切教育的開端。
太多被焦慮和急迫纏繞的父母,以愛之名,將愛做成了一把最嚴苛的尺子,抹殺了孩子的興趣,也卡掉了孩子的多彩未來。
安德斯·艾力克森《刻意練習》中說:我們留給孩子最重要的禮物,就是幫助他們發展出認為自己不可能具備的能力,從而挖掘出自身潛能。
真正有利孩子成長、成才的因素,並沒有我們想的那麼「出神入化」,反而是去除繁瑣的普通,大道至簡的平凡。
教育孩子,不過就是:用信任和放手,來提升孩子自律;用勤奮和自我奮鬥,做好孩子榜樣;用平等和尊重,贏取孩子信任;用長遠和見識,讓孩子走得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