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
陝西大劇《裝臺》
在央視1套正式收官
播出期間
無論是屢次創下的收視新高
還是高達8.4分的豆瓣評分
都見證了該劇當之無愧的
2020年螢屏「劇王」地位
當「刁順子」和「蔡素芬」的故事甜蜜落幕
劇集外
大眾對同名小說原著
陝西文學創作的關注熱度
仍持續高漲
18日下午,《裝臺》原著作者陳彥回到家鄉陝西,現身西鹹新區文化大講堂,在詩經裡·老舍劇場,帶來「一切從生活出發」主題講座,並首度和鄉黨、讀者面對面交流《裝臺》戲裡戲外,以及關於文學創作的故事。
陳彥
陳彥,陝西省鎮安縣人,一級編劇,中國作家協會會員,小說《主角》曾獲第十屆茅盾文學獎,創作《遲開的玫瑰》《大樹西遷》《西京故事》等戲劇作品數十部,出版長篇小說《西京故事》《裝臺》、散文隨筆集《必須抵達》《邊走邊看》《堅挺的表達》等。陳彥三次榮獲「曹禺戲劇文學獎」「文華編劇獎」,三度入選「國家舞臺藝術精品工程·十大精品劇目」,創作的電視劇《大樹小樹》獲「飛天獎」,多次獲「全國五個一工程獎」,還是首屆「中華藝文獎」獲得者。
「裝臺」背後
是小人物的奮鬥、隱忍和韌性
陳彥曾創作《遲開的玫瑰》《大樹西遷》《西京故事》《裝臺》等多部戲劇、文學作品,小說《主角》獲茅盾文學獎。但無論哪部作品,他的文字往往直面生活在城市裡的普通人,展現宏大的時代變遷,「真實」「深刻」「感人」「接地氣」「正價值」「正能量」等詞彙,幾乎成了這些作品觀後感中的通用語。
因為《裝臺》的大熱,「說說裝臺是怎麼回事」成為陳彥此次文學講座的開場白,他說《裝臺》的源起,是自己在陝西省戲曲研究院做院長時,認識了一個小名叫「生生」的普通人朱冬平,「我做院長的時候,當時搞了個活動叫『西安天天有秦腔』,就意味著劇場要天天翻臺,工作量很大,因此僱了大量農民工進行裝臺工作,這群工人的工頭就是生生。因為白天演員們還要彩排,裝臺只能在當晚觀眾散場後至次日早晨演員進場前趕工進行,工人們非常辛苦,只有在裝臺結束和劇院交接的間隙,就地睡一會兒。冬天裡,我很多次在晨跑時,看見生生他們就蜷縮在劇院院子的暖氣井蓋上休息小睡」。
因為當時的辦公室窗戶正對著後臺出入口,陳彥天天看著這群裝臺人忙碌。在離開戲曲研究院後,他突然感到裝臺人的形象和裝臺畫面越來越多、越來越強烈地出現在自己腦海裡,「主角在贏得陣陣掌聲的時候,正是幕後人最勞累的時候。舞臺那樣美麗的地方,背後到底有多少人做出犧牲和奉獻,我特別想把他們展示出來。他們的奮鬥、隱忍、韌性,都是我們中華民族非常需要的一種精神」。陳彥說,寫《裝臺》,也和自己的此前一部作品《西京故事》有關——《西京故事》同樣寫了一群農民工的故事,「寫得意猶未盡,我覺得好像自己當時腦子裡邊還有一種新的認知,還需要繼續書寫」。
用文字向所有偉大的普通人行注目禮
相對於《裝臺》原著,電視劇版《裝臺》更為明媚和輕鬆,陳彥認為,這是因為兩種藝術載體的表達方式和受眾不同,他同樣非常喜歡電視劇的改編,「改編得很溫暖,改得很好,我深深敬重」。陳彥說:「除了《裝臺》,我還寫過一部小說《主角》,其實在現實生活中,我們每個人都是裝臺人,我們每個人也都在舞臺上唱過主角或正唱著主角。我希望通過小說,讓大家能更多去關注那些偉大的普通父母、普通老百姓,我們應該給所有偉大的普通人行注目禮。」
在陳彥看來,文學需要書寫史詩、讚美英雄,同樣也需有一種巨大的悲憫情懷,「從世界到中國的文學、戲劇創作都有一個特點,早期起步都寫的是英雄神話、英雄悲劇,但慢慢的,文學創作視角開始轉向關注普通人。比如西方文學作品裡,雨果的《悲慘世界》裡冉·阿讓這個小人物,在那麼悲苦的人生中,仍閃耀人性光輝,還有《巴黎聖母院》,都是對小人物最深切的關注;中國文學作品中,《水滸傳》《儒林外傳》《紅樓夢》等,都開始關注底層人物的生活、命運。世界文學與中國文學都是共通的,需要這種書寫,這是一個巨大的群體」。
「凡能長久存活者,一定帶著民間視角,帶著濃濃泥土與灶火氣」,陳彥如此說。鮮為人知的是,為了寫好自己作品中的農民工群體,在陝期間,陳彥除了和裝臺人們成了朋友,同樣在本職工作之外,穿梭在木塔寨、東八裡村、西八裡村等農民工生活聚集地,「我認識了靠打餅20多年把三個子女都供養成大學生的農民工夫婦,也在流動勞務市場裡見到過遠方親戚,這些普通人在城市建設、市民生活中無法缺失,但他們往往是在無數的隔擋板之後,奔波在風霜雪雨中,在最終非常美的場景之下,他們卻悄然離去」。
陳彥因此感慨,這裡有很多東西值得作家們,乃至更多文藝工作者去思考,「我們的筆觸和眼光不能每天都朝著光鮮,而把這些忽略掉。現實生活給我們提供了廣闊的素材,什麼是其中能讓人心靈能震顫的?」
「根性」的東西
永遠在民間在腳下的泥土中
電視劇《裝臺》熱播,引發熱議的不僅有故事和演員演技,同樣有其中極具西安特色的滿滿煙火氣。陳彥在西安生活幾十年,劇作家發現生活的銳利視角和經久的文學積累,釀出這部作品別具一格的風味。「我為什麼要寫這個故事,這群小人物,因為這是我最熟悉的,幾十年和舞臺打交道,我『拿得住』。作家要寫熟悉的生活,你熟悉了,被打動了,自然會去寫,也才有打動別人的可能」。
陳彥認為,一個地域的作家一定有一個地域對其的賦予,「然後你應該用這種賦予,去反哺你的藝術創作,在放開眼界的同時,也不要忘記深深紮根自己的土地。陝西這塊文藝厚土上,讓我們更加讀懂這句話的意義:《詩經》裡有《風》《雅》《頌》三部分,《風》這部分就來自民間;柳青、路遙、陳忠實、賈平凹……他們筆下的作品,無不都是深入生活的絕佳體現;長安畫派提出『一手伸向傳統,一手伸向生活』更淋漓盡致表現出腳下的泥土,對創作的意義」。
陳彥感慨,在這個時代,很多東西在網絡上能方便搜索,複製粘貼,「但我認為用腳去丈量生活,仍是作家最重要的書寫方式,因為根性的東西永遠在民間,在腳下的泥土中」。至於自己,陳彥說,他依然還是希望多推出現實主義題材作品,「我還會繼續寫下去,並且仍然關注小人物的生存狀態」。
來源:西安發布
編 輯:劉逸飛
責任編輯:米子揚
編 審:楊 森
主 編:張志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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