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心畬(1896年9月2日~1963)原名愛新覺羅·溥儒,初字仲衡,改字心畬,自號羲皇上人﹑西山逸士。北京人,滿族,為清恭親王奕訢之孫。曾留學德國,篤嗜詩文、書畫,皆有成就。畫工山水、兼擅人物、花卉及書法,與張大千有「南張北溥」之譽,又與吳湖帆並稱「南吳北溥」。
《崇林尋泉》
溥心畬先生出生在清王朝行將崩潰之際, 1911年辛亥革命的成功,清王朝的滅亡,使得他的身份由皇親貴胄一變為清朝遺民,經歷了跌宕起伏的人生轉折, 也由此造就了他獨特的個性人格與藝術面貌。
縱觀先生的一生,都融進了詩、書、畫中。他的詩歌,有著出塵絕世、遊心物外的寂寥蒼涼;他的書法,讓人感覺流暢儒雅,氣象萬千;他的繪畫,給人古雅清寂、秀逸雅致之感。他把自己所有的情感都託付在讀書、寫字和繪畫上,寄情山水,追求自已的精神操守與人格完善,終於成為了近代畫壇上的一位大家。
《松枝紅豆》
然而對溥心畬藝術的認識,經歷了一個相當長的過程。從清末「南張北溥」的盛名,到民國時期「舊王孫」的孤獨寂寥,再到以「階級」定終身的時代,溥心畬漸漸淡出了人們的視線。直至今天,經濟的發展使社會大量積累財富並進入穩定、富裕的生活, 人們的審美趣味日益提高、欣賞品味日趨多樣, 於是, 當人們對傳統文化重拾信心、敬畏尊重之際, 對於以繼承正宗傳統而又能另闢蹊徑的溥心畬給予了越來越多的關注。
溥心畬,這位以詩、書、畫三絕而著稱的藝術大家, 一個繼承皇室正統的文人畫家, 在20世紀的畫壇上留下了他的獨特背影,也隨著21世紀的到來而被人們重新認識。
《陶淵明詩意山水冊》
「本朝神童」,名滿京華
溥心畬,本名愛新覺羅·溥儒,字心畬,號義皇上人、西山逸士。為道光皇帝第六子恭親王奕訢之嫡孫,貝勒載瀅的次子。溥心畬出生第三日,光緒皇帝賜以金帛與名,「汝名儒,汝為君子儒,無為小人儒!」
作為清朝宗室的後代,溥心畬自幼飽學詩書,所受教育非常嚴格 。光緒二十九年(1903),慈禧壽誕日,七歲的溥心畬隨家人至頤和園祝壽,慈禧命其作聯。溥心含隨口吟五言聯祝壽,慈禧喜稱「本朝神童」。他四歲開始學習書法,六歲進府中私塾讀書,十五歲入貴胄法政學堂學習;十八歲,從北京法政大學畢業,赴青島,於禮賢院學習德文。十九歲,應德國亨利親王之邀遊歷德國,入柏林大學。
《鍾馗巡山圖》
l924年,二十八歲的溥心畬返回恭王府定居,從此專事繪畫。1925年,溥心畬出版《西山集》百冊,並與滿族畫家組成「松風畫社」。
1930年,溥心畬、羅清媛伉儷聯合於北京「稷園」舉辦畫展,一時轟動京城。書法家臺靜農稱,溥心畬的作品打破了北宗山水數百年的沉寂, 一掃四王空洞陳襲的畫風,直取北宗山水的精華,可以稱為北方畫壇第一了。不久,溥心畬又以《寒巖積雪圖》參加在柏林舉辦的中德畫展,獲得高度評價。
1946年10月,溥心畬與齊白石相偕赴南京,參加「北平故都文物研究會」主辦之齊白石、溥心畬畫展。
1949年秋, 溥心畬隨人由吳淞取道定海,乘小船經舟山離開大陸,轉航臺灣。1963年病逝於臺灣。
《溪山雪跡圖》
詩中有畫,畫中有詩
溥心畬很重視畫外修養的薰陶。他的繪畫之所以能名重一時,天資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應該是得力於其書法對筆的調控能力和詩歌對意境的創造能力。
詩詞修養是傳統文人的首要功夫。溥心畬天資聰慧,自小接受嚴格的傳統教育,具有紮實的功底。他七歲開始學詩,由五言、律詩學起;九歲學作律詩及古詩;十三歲時就以袁枚的《子不語》為題作五言律詩, 以《燭之武退秦師》為題作論說文。為此,父親載瀅甚為驕傲,贊之「總角聞道,漸近自然。貴而不驕,舉止詳妍。秉直司聰,禮義孔閒。講習之暇,靖恭鮮言。開卷有得,常諮稟焉」。
《願提鴻雪冊》
啟功曾回憶當初向溥心畬學習繪畫:「我向先生問書問畫,他總是指尋怎樣作詩,他常說畫不用多學,詩作好了,畫自然會好。」
溥心畬的詩文功底深厚,從恭王府藏溥心畬《寒玉堂山水冊》( 10開,紙本, 1938 年作, 43cmx28cm)中可以得見。這本冊頁,封面「寒玉堂山水冊公潛珍藏」,鈐「公潛」小印。這一套山水冊頁,每一幅畫上都有溥心寒玉堂山水冊題寫的詩句,第一幅「千峰寒積雪, 半江生白雲」;第二幅「雲影穿松際,秋客起嶺前」;第三幅「舟行深峽裡,行曲接山亭」;第四幅「一溪連夕照,雙樹含秋雲」;第五幅「回罔被秋草,清溪起暮煙」;第六幅「秋巒延暝色,暮樹發寒姿」;第七幅「輕舟凌水色,枯樹滿秋光」;第八幅「孤亭界溪色, 數峰連夕陽」;第九幅「木零空水安,浮雲隱夕陽」;第十幅「茅茨半隱澗,松明多在山」十幅繪畫,十首題詩,相互映襯,相得益彰。可以說,溥心畬的詩詞成就了他的繪畫, 而他的繪畫,則描繪、延展了詩詞的意境。真是詩中有畫,畫中有詩。格調高雅,令人賞心悅目,字裡行間自有文人的儒雅與睿智 。
《擬宋人風竹白鷗圖》
各科兼擅,書畫同源
溥心畬以詩、書、畫三絕而著稱,書法則是其繪畫的基礎。溥心畬自稱「如若你要稱我為畫家,不如你稱我為書家,如若你稱我書家,不如稱我詩人,如稱我詩人,更不如稱我學者」。可見,在溥心畬心中,他自己認可的次序是詩文、書法、繪畫。他曾師從湖南僧人張永光法師,學習書法。永光法師,字海印,為王闓運的入室弟子, 書法精湛, 善作六朝體詩。溥心畬受他影響頗大。啟功稱海印書法為「和尚書體」。他曽聽老師說,和尚穿的是寬袍大袖,寫字時用右手執筆,左手攏著右手的袍袖,「所以寫出的字,絕無扶牆摸壁的死點畫,而多具有疏散的風格。和尚又無須應科舉考試,不用練習規規矩矩的小楷。如果寫出自稱格局的字,必然常常具有出人意表的藝術效果」。而溥心畬對於書法的執著和喜愛,從他的《自述》中可見一斑:「書則始學篆、隸、次北碑、右軍正楷,兼習行草。十二歲時,先師始習大字,以增腕力,並習雙鉤古帖,以鐮提筆。時家藏晉、唐、宋、元墨跡,尚未散失,日夕吟習,並雙鉤數十百本,未嘗間斷,亦未嘗專習一家也。十四歲時,寫半尺大楷,臨顏魯公中興頌、蕭梁碑額、魏鄭文公石刻,兼習篆隸書……」
《花卉四條屏》
據記載,溥心畬在《自述》中提到:餘舊藏晉陸機《平復帖》九行,字如篆籀。王右軍《遊目帖》,大令《鵝群帖》,皆廓填本。顏魯公自書《告身帖》,有蔡惠、米元暉、董文敏跋。懷素《苦筍帖》等。由此可見,溥心畬自小得以接觸這些法書名帖,勤奮臨帖,也成為他兼容並包最終形成自己風格的重要原因 。
恭王府藏溥心畬書法作品《淡水關渡宮天后碑》(長卷, 1958年作 , 187.5毫米 x28毫米) 「戊戌九月,溥儒撰並書」。鈐「溥儒」印、「公潛珍藏」。此幅作品是薄心畬的一幅書法佳作。整篇行書行雲流水,一氣呵成,靈透飄逸。整幅字筆意精到,有一種清勁之氣。
《山水四屏》
愛畫痴迷,畢生追求
「愛畫入骨髓」是溥心畬的一枚閒章,而這枚閒章也傳達了他一生的追求。1912年,十六歲的溥心畬在母親的督促下,在西山隱居讀書,居住在西山的戒臺寺。也是在這約十二年的時光中,溥心畬潛心讀書,將自己的大部分精力放在了書法繪畫上。家藏的數卷唐宋名畫古蹟,讓他銳意臨摹描畫,深有心得,加上隱居西山,朝暮可觀山川晦明變化,聽松濤聲聲入耳,清幽的環境與平和的心態,日久便有所感悟。「山居十年」是他取得藝術成就的關鍵十年。
《江幹吟詩圖》
溥心畬的《自述》中提到,「因舊藏名畫甚多,隨意臨摹,亦無師承。喜遊名山,興酣落筆,可得其意。書畫一理,因可以觸類而通者也。蓋有師之畫易,無師之畫難;無師必自悟而後得,由悟而得,往往工妙,唯始學難耳。」從中我們不難判斷,溥心畬學畫是無師自通的。藝術的探尋需要悟性。跟著老師學固然好,但也容易形成照葫蘆畫瓢,很難突破和有新意;而無師之學,就要靠自身的藝術修養。溥心畬依靠多看、多悟來完善自己的藝術追求。
《白描蘭花》
多看——溥心畬自家的珍貴藏品無數。據載,溥心畬曾經對府中收藏有如下記載:「韓斡《照夜白圖》,南唐押署,米元章、吳傅朋題名,元人題跋。定武本蘭亭,宋理宗賜賈似道本。北宋無款山水卷,黃大痴藏印。易元吉《聚猿圖》,錢舜舉跋。宋無名氏《群牛散牧圖》,紙本。溫日觀《葡萄卷》,紙本。沈石田《題米襄陽五帖》。米元暉《楚山秋霽圖》,白麻紙本,有朱子印,元饒介題詩。趙松雪《道德經》,前畫老子像。趙松雪六札冊。文待詔小楷唐詩四冊。周之冕《百花圖卷》。」這些書畫,除了在溥心畬自傳中提到,也在日本仙臺東北大學富田升的文章有過考證。皇族出身的溥心畬比旁人有更多的機會觀看、揣摩前人留下的珍貴書畫,他的畫自然而然也就形成了淡雅卻不失古意的特點。
《觀音坐像》
多悟——自己多讀書、勤練字、多畫畫。溥心畬由書法人手再習畫畫,無門派的約束,無成規可守,完全是自身的體驗和體會。因此,溥心畬的畫,給人感覺清逸孤寂而無一絲俗氣,這與他深厚的文化積澱和個人自身氣質的修煉不無關係。家藏豐厚,使他能更多地接觸到旁人無法接觸到的珍品,他的畫受「古風」薰陶甚深,逐漸形成其藝術上的宋人宮體風格,有著濃鬱的文人畫氣息。溥心畬非常重視畫的意境,認定「神在象中,意在象外」,他的畫上大多數題有詩句,或長或短,意盡為止,拓展了藝術形象的空間。
《人馬圖》
1924年,溥心畬重新回到恭王府居住。這期間,他開始涉足社會,1926年,溥心畬在北京中心公園舉辦了首次個人畫展。他的作品題材豐富,涉及廣泛,從此聲名遠播。在北京生活時期,溥心畬專事畫畫,榮寶齋代理其畫作,生活較為優越,畫畫時能最大程度保持較為單純的創作心境,有條件有能力根據自己的喜好來作畫。這樣的背景形成了溥心畬區別於普通市民階層的審美觀,創造了自己獨特的畫風。
《花鴨圖》
互唱互和,惺惺相惜
早年成名,聲名遠播的溥心畬與當時的一些著名畫家頻繁往來,交流切磋,合作辦展,結下了深厚的友情。這其中,就有張大千。說起張大千和溥心畬的交往,也是一段史話。
1927年,張大千經人介紹與溥心畬相識,自此便經常到北平拜訪齊白石、溥心畬等人。在張大千和溥心畬長達三十五年的友誼中,二人惺惺相惜。1929年,溥心畬在張大千《三十自畫像》上題詩曰:「張侯何歷落,萬裡蜀江來;明月塵中出,層雲筆底開。贈君多古意,倚馬識仙才;莫返瞿塘棹,猿聲正可哀。」啟功就有幸目睹了兩人之間的「鬥畫」過程:1933年,張大千拜訪溥心畬,兩人見面並無多少談話,信譽先生打開一個箱子,裡面都是自己的作品,請張先生選取。記得大千先生拿了一張沒有布景的駱駝,心畬先生當堂寫上款,還寫了什麼題詩,我不記得了。一張大書案,兩位各坐一邊,旁邊放著許多張單幅的冊頁紙。只見二位各取一張,隨手畫去。真有趣,二位同樣好似不假思索地運筆如飛。一張紙上或畫一樹一石,或畫一花一鳥,互相把這種半成品擲向對方,對方有時立即補全,有時又再畫一部分又擲回對方。大約不到三個多小時,就畫了十幾張……那些已完成或半完成的畫頁,二位分手時各分一半,隨後補完或提款。讓一旁的啟功看得驚心動魄,卻又心悅誠服。
《關公》
畫家于非闇在《藝圃》上以「南張北溥」為題,曾評價張大千和溥心畬的畫作:「張八爺(張大千)是寫狀野趣的,溥二爺(溥心畬)是圖繪華貴的。論入手二爺是高於八爺;論風流,八爺未必不如二爺……大底心畬高超,而大千奇古;心畬蕭疏,大千奔放……南張北溥,在晚近的畫壇上,似乎比南陳北崔、南湯北戴還要高一點。」當年張大千論名聲和地位遠不如溥心畬,之後張大千名氣日盛,成為享譽中外的一代宗師,但他一直對溥心畬十分尊重。溥心畬去世後,張大千專程赴臺北陽明山公墓祭掃老友亡靈。
《鍾馗嫁妹》
溥心畬與齊白石合作辦展,也是當時文化界的一件大事。溥心畬和齊白石的年齡、身份、審美趣味相差很多,溥心畬出身王族,不滿三十便名滿京城,他的畫偏重文人清雅路線;齊白石出身貧寒,他的畫偏重世俗生活中的花鳥蟲魚,洋溢著自然界生氣勃勃的氣息。1946年10月,溥心畬與齊白石相偕赴南京,參加「北平故都文物研究會」 主辦之齊白石、溥心畬畫展。兩種完全不同風格的作品一起展覽,在強烈對比中更凸顯藝術品格的重要性——繪畫不在於用何種方式來表達,而在於表達的品質高下。
《江上秋波卷》
俯仰之間,以為陳跡
作為道光皇帝的曾孫,恭親王奕訢的孫子,溥心畬在辛亥革命之前的十六年間,度過了自己幸福的童年。1911年,袁世凱為了剷除異己,兵圍恭王府。項太夫人攜子逃出恭王府。溥心畬的心中一直難以抹去這段壓抑沉重的經歷:「我從未對人提起過,在一個暗夜裡,從王府翠錦園一處草叢後的狗洞鑽出,這樣狼狽地逃離王府。」這段歷史,溥心畬不願意提起,但這次兵災對他的心靈無疑產生了無法抹去的影響。之後他對政治沒有絲毫的熱情,轉而專心致力於學問和書畫,漸漸養成了其清寒孤寂的審美情趣。溥心畬早年的繪畫作品格調高雅,清寂落寞,落筆蕭瑟,山水畫給人秀麗縹緲之感而無雄偉博大之氣。長期的壓抑落寞,使他的畫多少讓人感覺筆墨缺少變化,畫面層次感不足。他的繪畫書法詩歌傳達了特定時代的審美意趣與精神狀態。
《秋山策杖圖》
學古人而不同於古人,恐怕是溥心畬的畢生追求。到了晚年,生活已較為穩定的溥心畬,也一直致力於畫法的改變,他在《寒玉堂畫論》中提到「但若漬染,皴法不明,是謂有墨無筆,如對石屏……與其無筆,不如無墨」,說明溥心畬認為自己用墨的方向是對的,但若想改變畫的層次感,則要在用筆上有所突破。可惜1963年溥心畬於臺灣病逝,沒有來得及完成畫風的重大轉變。
《四季山水》
拍賣行情看漲,仍待深入認識
溥心畬被評論家們稱為「20世紀最後一位文人畫家」。他古雅的畫風、儒學的品行以及「舊王孫」的身份,經常令藏家對其作品心動不已。但特殊的人生經歷與時代背景,使得溥心畬的作品很長時間沒有與之相稱的市場價格。甚至在20世紀80年代,溥心畬的作品據稱十元錢左右就可以買到。
相關數據顯示,在2000年1月至2008年5月期間,溥心畬作品成交價格指數,每平方尺均價基本在一萬元到五萬元之間,有逐年上升之勢。2008年,在中國嘉德一次拍賣會上,溥心畬五十多件作品拍出四十多件,成交率接近80%。從成交額來看,價格最高的是他1941年所作的書法作品《楷書八言聯》,成交價為22.4萬元。自2010年春季開始,溥心畬的書畫作品市場表現升溫迅速,價格連連攀升,一度高達16萬元/平方尺。2012年春季,該價格又出現下跌,落到10萬元/平方尺。
《滄波獨泛》
歷史總是大浪淘沙,當初的聲名與今日的評價往往不盡相同。那麼,與他同時代享有盛名的藝術家齊白石、張大千相比,溥心畬的書畫作品在今天是不是得到了恰當的評價?這還有待藝術史論家的評說。繼承與創新,界線到底在什麼地方?創新的價值不容否認,但在社會急劇變化、傳統分崩離析之際,繼承傳統卻更難能可貴,更需要定力與堅守。溥心畬常常臨寫古人的作品,但別人作品的形式經他的筆墨呈現出來,流露出來的則是溥心畬自身的修養、內涵和精神追求。他獨特的藝術氣質、深厚的文學修養,使得其繪畫淡雅俊逸,達到一種清、逸、和、雅的意境。
《抱琴訪友》
有人說,溥心畬是文人畫家中品格最純正的一位。他的書畫作品所表現出來的清寂古雋、俊逸雅致的高雅格調,在當代這個經濟飛速發展,生活日漸富裕的時代,正越來越受到觀眾的喜愛。作為沒落時代的精神貴族,作為中國傳統繪畫的堅守者,溥心畬書畫藝術的價值,還需重新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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