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買菜、公眾號預約看展、手機支付買東西……如今,越來越多的事情都可以用一部手機來完成。這在年輕人看來非常便捷,但不少老年人對此卻無法適應。近日,讀者程老伯就來信呼籲,希望有關部門為老年患者就醫打開方便之門。原來,新冠疫情以來,絕大部分醫院都採取了「全預約制」,儘管院方提供了多種預約渠道和方式,但程老伯依然掛不到號。
熱門專家號1分鐘「搶完」網絡、預約機都約不到
今年82歲的程老伯因老伴身體不好,常常要帶著她輾轉各大醫院看病。「我們想掛華山醫院神經內科的專家號,但這個專家一周只坐診半天,太難掛了。」程老伯說,每次打電話到醫院總機,都被告知需要在網上或公眾號上預約。可是,沒有智慧型手機的程老伯根本不會這一系列操作。「我也曾讓小輩幫忙,但小輩早起守在電腦旁等待網約,好幾次也都約不上。」程老伯說道。
隨後,記者以患者的身份詢問了華山醫院總機關於預約掛號的事宜,接線工作人員表示,如果不會網絡預約,可撥打96886電話預約,但記者撥通後被告知「沒號」。當記者再次電話詢問「醫院裡的自助預約機是否能預約」時,醫院工作人員表示,可以去試試,但每晚6點放號,醫院下午4點下班,只能第二天上班後再去自助機上預約。
可事實上,記者嘗試後發現,一些緊俏熱門的專家號往往在放號1分鐘之內就在網絡平臺上被全部約完。對不會網絡預約的老年人來說,想在醫院的自助預約機上約到,基本不可能。
114電話預約掛號20元服務費不保證能約到
同樣遭遇看病掛號難的還有王老伯。王老伯致電本報,講述了一件令他糟心的事。一直想去第九人民醫院口腔科補牙的王老伯,想掛號掛不到,反覆撥打九院總機後被轉接到口腔綜合科,接電話的工作人員建議王老伯撥打114預約。但當他撥通114說明訴求後,114接線員告訴王老伯,可以幫忙掛號,但不保證一定掛得到,不過只要接受了掛號服務,無論最終是否掛到,都要支付每月20元的服務費。王老伯想不通,「能幫我掛到,這20塊我出就出了。可不能保證的事情為什麼要我先付錢啊?」
記者撥通了114並被轉接到「名醫導航」服務,接線員表示,可以幫忙預約但不保證能約到,「包月服務費20元,3個月起包。」該接線員告訴記者,包月服務的會員有上萬人之多,熱門的科室和醫生很難約到,最好同時嘗試其他預約渠道。
深入了解後,記者發現,即使老人願意成為包月會員,恐怕也很難支付服務費。據了解,如果使用手機撥打預約,該服務費只能通過支付寶或微信支付;如使用座機撥打預約,服務費也並不從話費裡直接扣除,而要首先完成複雜的註冊和登錄程序才能支付。
醫院發的「掛號全攻略」真正管用的沒幾個
記者在某醫院微信公眾號的「掛號全攻略」上看到,院方為患者提供了7種預約方式。包括門診微信服務號預約、上海網際網路總醫院平臺預約、現場自助預約機預約、診間預約、出院預約、電話預約(如95169、021-114等)、第三方網站或APP預約(如微醫、中國電信114等)。
記者發現,這7種預約方式中,有3項涉及網絡,還有2項針對的是複診患者。那麼,真正可以為初診老年患者所用的有哪些呢?
事實上,上海每家三級醫院的放號時間都不一樣,有早上7點、晚上6點,還有零點,預約時限也從一周到14天不等。不少年輕人都搞不懂的「規則」,想要讓老年群體駕輕就熟地預約,確實非常難。當記者向幾家三甲醫院總機反映預約掛號難的問題時,總機一般會建議多試幾次,「換個專家」或「掛普通號」。
老年人需要更多「無感」操作
老年讀者反映的預約掛號看病難問題,其中不乏三甲醫院的「名醫效應」,大家追求熱門科室、大牌醫生的心理,使得號源變得越來越緊張。可有些藥只有三甲醫院可以配到,有些病只有個別專科醫生能看,這種情況也不在少數。
記者發現,今年9月底,有網友在人民網「領導留言板」上給國家衛健委相關領導留言稱「取消現場掛號,老年患者不會使用手機預約」,導致老人掛不上號、就醫難等問題,但未得到回覆。而3個月前,類似的問題就曾出現在這個「留言板」上了。
根據中國網際網路信息中心近期公布的數據,截至2020年6月,中國已有9.4億網民,其中60歲及以上老年網民佔10.3%,這意味著,中國移動網際網路上活躍著約9600萬銀髮族。據悉,「十四五」期間,全國老年人口將突破3億。那麼,還有近2億老年人是游離於網絡之外的。
如何讓這些老人既享受智能化、信息化帶來的便利,又能在日常生活中「暢行無阻」呢?用手工登記信息取代「入園預約」、用人臉識別技術關聯「隨申碼」、刷身份證就能進醫院看病、用「一鍵叫車」按鈕省卻網約煩惱……在信息化飛速發展的今天,仍然有為老年群體預留的舒適空間。
比如,患者以老年人為主的上海市中醫醫院,儘管採取「全預約制」看病,但院方仍設置了人工窗口,有2位工作人員專門為沒有提前預約的老年患者進行窗口預約或者幫助他們進行手機操作,以及指導患者進行自助預約機預約。院方稱之為「無感」掛號看病。
當你在日常生活中,時時處處都能方便、順心,感受不到任何阻礙的時候,就是「無感」的。而老年群體,恰恰最需要這種「無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