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提出「走出疑古時代」
李學勤
來源:《原道》第一輯
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4年
編者按:著名古文字學家、歷史學家李學勤先生於今晨逝世,享年八十六歲。《原道》創刊號曾於1994年刊發《談「信古、疑古、釋古」》,現重新發布,以紀念之。
《原道》創刊號
前年我應邀在一次小型學術座談會上作了發言,後經友人整理,發表在《中國文化》第七期上,標題為《走出疑古時代》。
最近遼寧大學出版社印行我的小書,書名便移用了這個題目。對於有關問題,我本已沒有新的話可說,只是發言中引到馮友蘭先生的一個提法,未能詳細說明,有些遺憾。
正好《原道》創刊,要我就這個問題寫些東西,於是想略談幾點,作為那次發言的補充。
我所引馮蘭先生的話,見於三十年代後期他為《古史辨》第六冊撰的序,近年已收入《三松堂學術文集》。馮先生說:
「我曾說過,中國現在之史學界有三種趨勢,即信古、疑古、及釋古。就中信古一派,與其說是一種趨勢,毋寧說是一種抱殘守缺的人的殘餘勢力,大概不久就要消滅;即不消滅,對於中國將來的史學也是沒有什麼影響的。真正的史學家,對於史料,沒有不加以審查而即直信其票面價值。
疑古一派的人,所作的工夫即是審查史料。釋古一派的人所作的工作,即是將史料融會貫通。就整個的史學說,一個歷史的完成,必須經過審查史料及融會貫通兩階段,而且必須到融會貫通的階段,歷史方能完成。
但就一個歷史家的工作說,他盡可作此兩階段中之任何階段,或任何階段中之任何部分。任何一種的學問,對於一個人,都是太大了。一個人只能作任何事的一部分。分工合作在任何事都須如此。由此觀點看,無論疑古釋古,都是中國史學所需要的,這期間無所謂熟輕熟重。」[1]
馮先生的這段話,由於《傳統文化與現代化》1994年第1期作為補白的「語林」摘錄了,已經引起更多人的注意。
好多年來,學者們談起馮先生的「信古、疑古、釋古」之說,總是當作三個階段來理解的,甚至認為三者的關係是辯證法的正、反、合。
重看上面引的有的原話,馮先生只講了三種趨勢,沒有說三個階段。他提到的「階段」,是說審查史料和融會貫通為歷史研究工作的兩階段,不是以「信古、疑古、釋古」為三階段。
不過,細心均為歷史研究所必須,但融會貫通究竟應居審查史料之後。因此,馮先生所說的三種趨勢,在一定意義上還是帶有三個階段的意味。不少人將之理解作三階段說,不能認為出於無因。
「信古、疑古、釋古」之說,涉及中國學術史上的一大公案。「信古」一名之生,是由於疑古思潮的興起,在疑古出現以前並無其說;而「釋古」一名的提出,又是為了與疑古有所區別。
所以,「信古、疑古、釋古」一說的出現,關鍵仍在疑古思潮的盛行。疑古思潮最盛的時期,正是在本世紀的二、三十年代,馮友蘭先生「」信古、疑古、釋古「之說,是針對當時業已充分展開的這一思潮及其影響提出來的。
疑古有著相當久遠的根源,疑古思潮中的不少著作,已經把這一點反覆說明了。需要指出的是,歷史上有好幾次流行疑古的風氣,各有代表的學者和作品,就其成果的承襲來說,確有一貫的脈絡。但是,各個時期的疑古之風,其歷史、文化的背景互不相同,絕不可一概而論。
疑古之風的首次流行,是在宋代。北宋慶曆以後,學風丕變,如王應麟《困學紀聞》所云:「自漢儒至慶曆間,談經者守故訓而不鑿。《七經小傳》出而稍尚新奇矣;至《三經新義》行,視漢儒之學若士梗。」
宋儒之學的一般特點,是以義理之學取代漢唐的註疏之學[2],從而能擺脫註疏的約束,直接考察作為經典的古書,自行裁斷。集宋學大成的朱子,便是富於這種精神的,其流風遺韻直至明代。
疑古之風的第二次流行,是在清初。清儒力反宋學,而於辨偽書方面則繼續了宋人的統緒。他們所辨古書,每每同反對宋學有關。
例如閻若璩等指摘古文《尚書》,宋儒津津樂道的《大禹謨》十六字心傳便失了依據;胡渭等批評圖洛書,也是針對周敦頤以至朱子的學說。
清人崇尚門戶,先以漢學反對宋學,接著以今文經學反對古文經學。劉逢祿作《左氏春秋疏證》等例子,是大家熟知的。
到了晚清,今文經學與變法維新的進步思想結合起來,這一趨向,在龔自珍學說中已見其端倪。梁啓超《清代學術概論》說:「光緒間所謂新學家者,大率人人皆經過崇拜龔氏之一時期。初讀《定庵文集》,若受電然,稍進乃厭其淺薄。然今文學派之開拓,實自龔氏。」[3]
這一學派魏源著《詩古微》、《書古微》,邵懿辰著《禮經通論》,等等,都主張辨偽,梁氏書中已有詳述。至於其最典型的人物著作,自推康有為及其《新學偽經考》、《孔子改制考》。
梁書指出康有為的今文經學愛廖平影響,「有為早年酷好《周禮》,嘗貫穴之,著《政學通議》,後見廖平所著書,乃盡棄其舊說。」[4]我們卻不能說廖氏也有像康有為那樣的變法維新立場。由此可見,不可以把當時的今文學派同變法維新完全等同起來。
康有為的著作對二十年代以來的疑古思潮有頗大影響,可是兩者的思想性質實有根本的不同。康氏和其他今文經學家一樣,把孔子推崇到神的地位,後來力倡建立孔教,二十年代的疑古思潮則與此相反。
顧頡剛先生1924年在一則筆記中說:「我們今日所以能徹底的辯論古史,完全是沒有崇拜聖人觀念之故。這崇拜聖人的觀念須到今日倫理觀念改變時才可打消」[5],這與康有為的孔教剛好對立,有很不同的歷史背景。
無論如何,龔自珍到康有為的今文經學,和二十年代興起的疑古思潮,都起過重要的進步作用。我曾說「今文學派作為思想史上的思潮,其進步意義應予以充分肯定」[6],即指此而言。
二、三十年代的疑古思潮,確實把信古打倒了。凡細讀過七冊《古史辨》的人,都會看到這一思潮的成績。疑古的學者不僅總結了宋、清以來這方面的成果,而且完善了辨偽的方法和理論。這一思潮的基本學說,如顧頡剛先生在1922年建立的「層累地造成的古史」觀,至今仍影響著海內外的學術界。
《古史辨》肇端於1923年在《讀書雜誌》上進行的長達九個月的古史討論,隨之一個階段的論爭主要是環繞古史問題。後來討論的範圍漸趨擴大,涉及古代的很多方面,特別是古書的真偽問題更是突出。
現在看來,疑古思潮的影響表現最顯著的,正是在古書的辨偽問題上。馮友蘭先生專門提出的史料審查,也即這個問題。
梁啓超《中國近三百年學術史》說:「無論做那門學問,總須以別偽求真為基本工作。因為所憑藉的資料若屬虛偽,則研究出來的結果當然也隨而虛偽,研究的工作便算白費了。中國舊學,十有九是書本上學問,而中國偽書又極多,所以辨偽書為整理舊學裡頭很重要的一件事。」[7]
自宋以來,學者疑古,首在辨古書之偽,其成效昭著,為人所共見。但是他們的辨偽,每每議論紛紜,難於折衷,並且擴大化,以至如梁氏所說偽書極多,漢以前古書幾乎無不可疑,所謂「東周以前無史」的觀點於是產生。
疑古一派的辨偽,其根本缺點在於以古書論古書,不能跳出書本上學問的圈子。限制在這樣的圈子裡,無法進行古史的重建。我不很清楚馮友蘭先生所講融會貫通釋古究竟是指什麼,不過在二、三十年代,重建古史的正面工作實際已在開始了。
我們看中國古史研究之所以有今天的局面,主要是由於有了新理論觀點和考古發現,而這兩者都可溯源到二十年代。
這裡當然要提到王國維先生。
王國維先生早年治哲學、文學,1911年冬東渡日本後始轉攻經史小學。他研究經學,既不是康有為那樣的今文家,也不是章太炎那樣的古文家。實際上,他對於清代以來的今古文之爭並非漠視,而是做了很多切實重要的研究工作。
例如他在1916年開始研究漢魏石經,尤其注意魏石經的古文,這一工作隨著石經陸續出土而逐步深入,一直到1925年還在繼續[8]。
也是在1916年,王國維在研究石經中,"頗怪漢石經諸經全用今文,而魏時全用古文,因思官學今古文之代謝實以三國為樞紐,乃考自漢以來諸經立學之沿革,為《漢魏博士考》",書共三卷[9]。
他從古文字學角度,專門研究古文,1916年著《漢代古文考》[10],1918年校唐寫《本尚書孔傳》和薛季宣《書古文訓》[11],到1926年還作有名文《桐鄉徐氏印譜序》[12]。
此外,1917和1920年,王氏又校勘過與古文經學有關的《孔子家語》。至於他對《尚書》研究的貢獻,是用不著在這裡多說的。
1927年3月,王國維先生的學生姚名達給顧頡剛先生寫信,講到:「『王靜安(國維)先生批評先生,謂疑古史的精神很可佩服』,然『與其打倒什麼,不如建立什麼。』」[13]這體現了王氏對疑古一派的態度。王氏是努力於古史的建立的,他著名的「二重證據法」就是建立古史的方法。
大家知道,1924年冬,顧頡剛寫信給胡適,薦王國維到正在籌辦的清華學校研究院,胡適遂向清華推薦[14]。次年初,王氏就聘,4月遷入清華。
7月,應學生會邀請,向暑期留校學生講演,題為《最近二三十年代中中國新發見之學問》,發表於《清華周刊》[15]。文中列舉近期古器物圖籍的發現,強調其對學術發展的影響。
9月,清華國學研究院開學,王氏講課題為《古史新證》,其總論說:
「吾輩生於今日,幸於紙於材料之外,更得地下之新材料。由此種種材料,我輩因得據以補正紙上之材料,亦得證明古書之某部分全為實錄,即百家不雅馴之言,亦無不表示一面之事實。此二重證據法,惟在今始得為之。」[16]
對他7月講演的觀點,作了理論的提高和引申。王氏的研究與疑古的差別,在上述一段話中可以看得很清楚。
我們還要提到郭沫若先生。
郭沫若先生在1929年撰《中國古代社會研究》,開以馬克思主義觀點研究中國古史的先聲。他有自序中稱:「本書的性質可以說就是恩格斯的《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的續篇。研究的方法便是以他為嚮導,而於他所知道了的美洲的印第安人、歐洲的古代希臘、羅馬之外,提供出來了他未曾提及一字的中國的古代。」[17]
值得注意的是,他在自序裡特別講到「在前兩年跳水死了的王國維」,「王國維,研究學問的方法是近代式的,思想感情是封建式的。……然而他遺留給我們的是他知識的產品,那好像一座崔嵬的樓閣,在幾千年來的舊學的城壘上,燦然放出了一段異樣的光輝。」
1930年,在《中國古代社會研究》的「追論及補遺」中,郭沫若先生肯定「顧頡剛的『層累地造成的古史』,的確是個卓識」[18],並就顧氏提出的夏禹的問題,依據準實物的材料(齊侯鑹鍾、秦公簋等),提出自己的見解。這仍然是以王國維的二重證據法為出發點的。
把古書的記載與考古的成果結合起來,再上升到理論的高度,郭沫若先生開拓的這條道路,決定了此後很多年中國古史研究的走向。應該說這已經超出疑古,而進入新的時代了。
馮友蘭先生肯定疑古一派的史料審查,是很正確的。有些朋友(包括外國學者)擔心我們不重視史料審查了,也不無道理。
現在確有些論作忽略了史料審查,他們的結論自然是不可信的。在史料審查上,我們主張要以「二重證據法」來補充糾正疑古一派的不足之外。
疑古的史料審查,由於限於紙上的材料,客觀的標準的不足,而「二重證據法」以地下之新材料補正、證明紙上之材料,這本身便是對古書記載的深入審查。
最近這些年,學術界非常注意新出土的戰國秦漢時期的簡帛書籍。大量發現的這種真正的「珍本秘籍」,使我們有可能對過去古書辨的成果進行客觀的檢驗。
事實證明,辨偽工作中造成的一些「冤假錯案」,有必要予以平反。更重要的是,通過整理、研究出土佚籍,能夠進一步了解古書在歷史上是怎樣形成的。
我們還體會到,漢晉時期的學者整理、傳流先秦古書,會碰到怎樣複雜的問題,作出多麼艱辛的努力,後人所不滿意的種種缺點和失誤又是如何造成的。
我曾經說過,「疑古思潮是對古書的一次大反思,今天我們應該擺脫疑古的若干局限,對古書進行第二次大反思。」[19]
這就是我大膽提出「走出疑古時代」的原因。
注釋:
[1]《傳統文化與現代化》1994年第1期,第48頁。
[2]侯外廬主編:《中國思想通史》第四卷上冊,第497頁,人民出版社,1992年。
[3]朱維錚校註:《梁啓超論清學史二種》第61頁,復旦大學出版社,1985年。
[4]朱維錚校註:《梁啓超論清學史二種》第61頁,復旦大學出版社,1985年。
[5]顧潮:《顧頡剛年譜》第101頁,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3年
[6]李學勤:《重新估價中國古代文明》,《人文雜誌》,增刊《先秦史論文集》,1982年
[7]朱維錚校註:《梁啓超論清學史二種》第61頁,第383頁。
[8]孫敦恆:《王國維年譜新編》,第57、120、122、124、133、138、150等頁,中國文史出版社,1991年。
[9]孫敦恆:《王國維年譜新編》,第62頁
[10]孫敦恆:《王國維年譜新編》,第63頁
[11]孫敦恆:《王國維年譜新編》,第78頁
[12]孫敦恆:《王國維年譜新編》,第162頁
[13]顧潮:《顧頡剛年譜》,第139頁。
[14]孫敦恆:《王國維年譜新編》,第136頁;同顧潮:《顧頡剛年譜》,第101頁,兩書所紀月分稍有不合,似應以顧書為準。
[15]同上,第143-144頁。此文後收入《靜庵文集續編》,《王國維遺書》五,上海古籍書店,1983年。
[16]同上,第146頁。
[17]《郭沫若全集》歷史編1,第9頁,人民出版社,1982年。
[18]同上,第304頁。
[19]李學勤:《對古書的反思》,《中國傳統文化的再估計》,上海人民出版社,1987年。
附錄
沉痛悼念並深切緬懷李學勤先生來源:清華大學
清華大學文科資深教授、出土文獻研究與保護中心主任李學勤先生因病於2019年2月24日0點11分去世,享年86歲。李學勤先生是著名的歷史學、考古學、古文字學、古文獻學專家,對於甲骨學、青銅器研究、簡帛學及中國古代文明研究做出了傑出的貢獻。李學勤先生的去世,是清華大學的重大損失,也是中國學術界的重大損失。
清華大學師生沉痛悼念並深切緬懷李學勤先生!李學勤先生千古!
李學勤先生1933年生於北京,曾就讀於清華大學哲學系。
1952至1953年,在中國科學院考古研究所參加編著《殷虛文字綴合》。1954年至2003年7月,在中國科學院(後屬中國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工作,歷任研究實習員、助理研究員、研究員,1985至1988年任副所長,1991年至1998年任所長。
中國社會科學院學術委員會成立後,任第一、二屆委員。第九屆全國政協委員,二至四屆國務院學位委員會委員。
2003年起全職回母校清華大學工作,現為中央文史研究館館員,清華大學文科資深教授、出土文獻研究與保護中心主任、出土文獻與中國古代文明研究協同創新中心主任、國際漢學研究所所長,中國文字博物館館長,中國先秦史學會名譽理事長,楚文化研究會名譽理事長,「夏商周斷代工程」專家組組長、首席科學家。
1997年當選為國際歐亞科學院院士,1986年被推選為美國東方學會榮譽會員。
1984年獲國家「有突出貢獻的中青年專家」稱號,1991年獲國務院「政府特殊津貼」,2001年獲「九五國家重點科技攻關計劃突出貢獻者」稱號,2002年獲「全國傑出專業技術人才」稱號,2013年榮獲首屆「漢語人文學術寫作終身成就獎」和本年度「孔子文化獎」,2014年獲首屆國學大典「全球華人國學獎終身成就獎」,2015年榮獲第四屆吳玉章人文社會科學終身成就獎,2017年獲第三屆會林文化獎。
李學勤教授學術興趣愛好廣泛,被學術界譽為是「百科全書式的學者」,擁有很高的學術威望。他長期從事中國古代文明的研究工作,取得了豐碩的成果,是當代中國古代文明研究領域的一面旗幟。
他對於許多學科領域都有獨到的研究和貢獻,尤其致力於中國先秦秦漢史、考古學和古文字學的研究,涉及甲骨學、青銅器研究、戰國文字研究和簡帛學等各方面。
在甲骨學研究中,他建立了殷墟甲骨「兩系說」的分期理論,發展了「非王卜辭」的研究,並首先鑑定出西周的甲骨文。
在青銅器研究中,他強調要從「形制、紋飾、銘文、字體、功能、組合和鑄造工藝」等各方面綜合研究,推動制訂西周金文歷譜,在分期上取得新成果。
在戰國文字研究中他率先提出進行綜合研究,提出「五系說」,使這一學科分支得以成立。
在簡帛研究中,他參加或主持整理馬王堆帛書、定縣漢簡、睡虎地秦簡、清華簡等多種珍貴材料,並將簡帛學與學術史研究結合起來,取得眾多的成果。
他提出了「重新估價中國古代文明」、「走出疑古時代」等主張,提倡比較考古學和比較文明史研究、國際漢學研究和重寫學術史,在學術界有著廣泛而深遠的影響。
從上世紀50年代起,他已出版《殷代地理簡論》《東周與秦代文明》《新出青銅器研究》《比較考古學隨筆》《走出疑古時代》《簡帛佚籍與學術史》《古文獻叢論》《周易溯源》《文物中的古文明》《通向文明之路》《三代文明研究》《夏商周文明研究》《清華簡及古代文明》等學術專著40餘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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