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進行社會科學研究的時候,調查研究過後,我們自認為已經了解社會,了解了事實本身了,所以我們就開始寫東西了,用一個很規範的方法把它做出來。但是,慢慢會發現,我們認識到的世界根本不是世界本身,只是我們認識到的那一部分。
我們認識的世界實際上是我們認識到的世界本身,而如果我們沒有認識到世界本身的時候,我們認識到的世界如果停留在比較表淺的層面的時候,我們會得出非常精確的錯誤的表面上看上去很規範的結論。
小時候學盲人摸象,學完之後,我們都在笑,笑這些瞎子。摸到鼻子者,覺得大象像一條細細的管子。摸到尾巴者,覺得大象像一根細細的棍子。摸到身體者,覺得大象像一堵牆。摸到大腿者,大象像一根粗粗的柱子。所以我們學了這個成語之後,心裏面就會笑瞎子,到長大了才知道,原來我們都是瞎子。
在某種意義上我們都是瞎子,我們沒有一個人在一開始就能把一個大象摸看清楚。也就是說,我們沒法把我們研究的對象全部看清楚。所以到我們認識到這個之後,我們不再取笑瞎子。我只會想我摸到大腿的人一定要限制一個條件,告訴大家這是我摸到的,是不是大象就是一根柱子我不知道,但是我摸到的部分大象就像一根柱子。
當我們不再開始去取笑瞎子的時候,我們已經知道世界不是這樣子,世界一定是我們在不斷的逼近這個世界的過程。回到我們研究社會的過程,進入社會是為了了解社會,很多研究靠近不了社會,因為缺乏可進入性。有的靠近社會,又停留在相對膚淺及片面的層次,缺乏調研的深度和廣度。
遠離社會是為了思考社會,研究的目的是發現了,遠離思考的目的是理論化。理論化的過程就是抽象和概念化的過程。新的理論發現沒有遠離是難以完成的,靠得太近又會迷失自己,片面的深入,見樹木而不見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