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濤的故事讀了幾多年,最近想了想,她到底寫了什麼詩?除了幼年時寫的「枝迎南北鳥,葉送往來風」,一語成箴,16歲入樂籍,大抵就是初識韋皋時的成名作:「朝朝夜夜陽臺下,為雨為雲楚國亡;惆悵廟前多少柳,春來空鬥畫眉長。」無雌音,韋皋看後驚為天人,薛濤遂成為西川節度使座上客。之後被發配時寫的「十離詩」,不知怎麼形容了,所以說女人最致命的武器就是溫柔和眼淚,大將軍過目此詩,立刻把她接了回來,但是她自己卻心灰意冷了,原來有些真相不能說破,更不能自己說破,「十離詩」挽救了薛濤的命運,卻點破了她的出身。(如其一:犬離主,馴擾朱門四五年,毛香足淨主人憐;無端咬著親情客,不得紅絲毯上眠。)
薛濤還是想要尊嚴和愛情,然而作為一個妓女,其實還是不要臉會活的輕鬆點,做人其實也是不要臉會活得輕鬆點。後面和元稹談了場戀愛,他們談戀愛期間,元稹死了老婆,又納了個妾,都和薛濤沒什麼關係,原來才子從頭到尾就是來獵豔。薛濤的故事到此結束,道袍清衣,了卻餘生。我們接下來扒一扒韋皋。
沒有西川節度使韋皋,薛濤不可能成為名妓青史留名,西川節度使這個職位上,來來往往幾任官員,薛濤其實都有侍奉,到了韋皋時代才成為網紅,實在是因為韋皋太有名,韋皋何許人也?讀韋皋的故事也有好幾年,最初只知道他是武將,鎮守一方,很能打仗,後來翻了翻書才恍然發現,人家小時候就成名了,在他百日宴上有位醜陋的胡僧對他說:「別來無恙」,他笑而應之,其母追問,胡僧言這位公子是諸葛亮的轉世,來守衛蜀地。
後,韋皋在蜀地二十一年,和南詔,拒吐蕃。史稱其「數出師,凡破吐蕃四十八萬,禽殺節度、都督、城主、籠官千五百,斬首五萬餘級,殺人如麻,當然,和南京大屠殺30萬比起來,也是小case(勿忘國恥)。像這樣的人物,跺一跺腳,大地都會震動,何來會把一個女人放在心裡呢。
本以為,韋皋的故事到此結束,最近翻閱樂山大佛史料,讀到海通法師在修建樂山大佛時,奔走十年籌集資金,嘉州郡守聽說海通手裡有大筆錢財,就前來討要。海通斷然拒絕曰:「自目可剜,佛財難得!」 郡守惱羞成怒,說:「那你挖來看看!」海通法師毫不猶豫剜出自己的一隻眼珠,舉到郡守面前,郡守大驚失色,落荒而逃。海通法師圓寂時,樂山大佛尚未建成,接過未竟之業的,竟然是西川節度使韋皋大將軍,他捐獻俸祿,繼續修建大佛,當我再一次看到了這個熟悉的名字,這個人物,經年累月,各種串聯,變得立體起來。他確實如胡僧所言,守衛了蜀中人民。
貞元十九年樂山大佛完工(記住,它是一尊彌勒佛!)。大佛高71米,歷時九十餘載,為世界第一大佛像。詩云:「山是一尊佛,佛是一座山」。相傳樂山大佛曆史上四次閉上自己的眼睛警示世人(具體你們去百度百科,我不擔保真實性)。
如今,一代名妓薛濤已香消玉隕,大將軍韋皋亦為風雨煙雲,只有樂山大佛的故事,早已存在,卻永未結束。
大佛腳下,你,可曾想過,人,這一生,除了修行,還有其他的路可以走???
(文/姚雲菲,收藏加V信fei8967769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