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語》可以看成是孔子弟子的學習筆記。
「紳」,古代服飾上的一種帶子,從很多典籍中可以看出,紳帶不是一般的裝飾品,而是在重要場合或典禮儀式中不可或缺的禮儀用物。《禮記·玉藻》規定了從天子到士不同等級所用紳帶的不同。
「子張書諸紳」見於《論語·衛靈公》 「子張問行」章:
「子曰:「言忠信,行篤敬,雖蠻貊之邦,行矣。言不忠信,行不篤敬,雖州裡,行乎哉?立,則見其參於前也;在輿,則見其倚于衡也,夫然後行!」
子張向孔子求教怎樣才能「達行」,意思就是怎樣讓言行更有效用,孔子說:只要說話忠實誠信 ,做事忠厚、謹慎 ,雖然在陌生地方,也可行得通;否則,你就是近在自己的鄉裡,能行得通嗎 ?站著仿佛也能看到言忠信 ,行篤敬這幾個字顯現在面前 ,坐車 ,就好像看到這幾個字,倚靠在車轅前端的橫木上 ,念茲在茲, 這樣才能行 。
子張領悟了孔子的教誨,於是,當即把這些話寫在腰間的大帶上 。把「言忠信、行篤敬」當成人生座右銘,隨身攜帶,一刻不敢懈怠。
當然,也有人把「子張書諸紳」理解為他忘了帶書寫的竹簡,是匆促間得到這警示良言,一時著急而記錄在了腰間大帶上,其實,這解釋完全忽略了「言忠信,行篤敬」所含的文化意義了,這句話能成為《論語》中的典範,其實是代表了孔門弟子記錄老師言行的一個縮影。
從戰國出土的很多文物上,都發現有各種警世銘文,說明古代的人比現代人更看重個人修行,比較愛尋求處世真理。這樣做的正面意義是給後人傳承下了古聖人的哲學思想,負面作用是如果不思變通,處處太過循規蹈矩,就容易變成迂腐的老頭,腐儒就是這樣來的。
當然,漢唐學者一般均認為《論語》是由孔子弟子及再傳弟子編纂而成,編纂的時間當在孔子去世後不久,比後來儒學內部分化要早一點。
《漢書·藝文志》中劉歆的說法:《論語》者,孔子應答弟子時人及弟子相與言而接聞於夫子之語也。當時弟子各有所記。夫子既卒,門人相與輯而論纂,故謂之《論語》。
也就是說《論語》的形成,還處於孔子日常和弟子們對處世理論的探討的強烈氛圍中,那時每個弟子的執迷都不一樣,所要悟得道都不同,涉及到生活中的方方面面,但人人都像子張一樣,時刻記著老師的教誨,當成一生都要研究的課題。
根據劉歆、王充等人的記載,《論語》的成書實際經歷了一個複雜的過程,最初只是弟子對孔子言行的各種記錄,如孔子答「子張問行」,「子張書諸紳」(《衛靈公》)等,這些記錄往往出自不同弟子之手,分散在個人手中。孔子去世後,孔門弟子廣泛收集了這些記錄,在此基礎上「輯而論纂」,編成《論語》一書。所以就《論語》的內容來說,它乃是孔門弟子共同記錄、編纂的結果,而不可能是出於一兩個人之手。
《韓非子·顯學》的說法:「自孔子之死也,有子張之儒,有子思之儒,有顏氏之儒,有孟氏之儒,有漆雕氏之儒,有仲良氏之儒,有孫氏之儒,有樂正氏之儒。」各派「取捨相反不同」,但都自認為是真孔子。這個時候要想再合力來編著《論語》,是不太現實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