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ebay創始人上一家創業的公司轉型做網上商店,叫eShop;他離開後,去面試了一家做網上B2C拍賣的公司;然後去了另一家公司與本文作者成為同事。結合之前的經歷,就做了網上C2C拍賣的 eBay。2002年7月,eBay收購了PayPal,這家公司讓收款付款變得如此容易,PayPal的業務中,有很大一部分是與eBay合作的。埃隆·馬斯克是PayPal的大股東,通過這筆交易獲利超過1.5億美元。他用這些錢創辦了SpaceX和Tesla。原標題《The untold origin story of eBay that I lived, and the times that could have killed it》
第一部分1993年,給計算機配一支筆在矽谷掀起一股熱潮
我當時剛剛被聘為General Magic(矽谷創業公司)的開發者關係總監,這是一家蘋果公司的分拆公司,正在設計一款手持式通訊器。它就像一個iPhone出現之前的iPhone 2。它可以從雲端接收信息並運行App。
我驅車來到了Ink Development,這是一家很有前途的VC投資的應用開發商,我們給了他第一個開發者工具包。一位名叫Pierre Omidyar的安靜的年輕工程師從後面的房間裡走出來給我們做演示。他是未來eBay的創始人。
在當時很難想像,eBay要想徹底改變在線商務,必須要把各個點連接起來,Pierre必須要經歷的戲劇性。
ebay創始人Pierre Omidyar
第二部分我們很想打動Ink的團隊,因為他們一直在為高知名度的平板電腦公司GO公司進行開發工作。
對Ink來說問題在於,為了發布他們的軟體,他們必須把軟體保存在昂貴的存儲卡上。所以他們決定創建一個在線應用市場。他們很快就意識到,這個市場可以擴展到實物商品領域。
你可以從CompuServe(美國早期的在線服務公司)和AOL上買東西,但那些商店很原始。我記得巴諾書店的總裁Steve Riggio告訴我,他們在CompuServe上開了一家書店,但並不以為然,儘管他提到這家店在阿聯等地有忠實的顧客。
Ink決定改名為eShop。值得稱道的是,他們安排了像Tower Records、The Good Guys和800 Flowers這樣的高端品牌通過eShop的應用進行銷售。
兩年後,AT&T會發布市場調查結論,消費者不願意在網上購物。
世界上第一部無線PDA,MOTOROLA ENVOY,使用了Magic Cap作業系統。
第三部分1994年的某個時候,Pierre離開了eShop,並告訴他的夥伴們他想為網際網路開發。General Magic的開發者支持經理Mark Harlan一聽Pierrel離職了,就想讓他加入我們。
我不知道為什麼Pierre在我們與網際網路無關的時候選擇了我們。也許他可以在開發者支持部門工作時間合理,並在晚上和周末沉迷於他的網際網路激情(而且他也做到了)?
我們並不是唯一面試Pierre的人。GO的聯合創始人是Jerry Kaplan,他在1995年3月轉而創辦了一家名為Onsale的在線拍賣業務。Jerry和他的聯合創始人Alan Fisher邀請Pierre加入,並向他展示了他們的拍賣業務是如何運作的。
Onsale是一種B to C的拍賣模式。企業會用它來向個人買家出售翻新商品等東西。Onsale成為一個非常受人尊敬的品牌,1997年上市,市值達到20億美元。
Onsale也有C to C的拍賣的計劃,並向Pierre展示了這些計劃。在這種模式下,任何人都賣幾乎任何東西。
Onsale頁面
第四部分Pierre在我的小組工作,所以我在大多數日子裡都能看到他那著名的平靜的舉止。
1995年,伊波拉病毒第二次大規模爆發,距離第一次爆發已有19年,我發現了一個關於伊波拉病毒的網站,叫eBay。原來 Pierre是網站的站長,並撰寫了伊波拉病毒的信息。它所吸引的流量將幫助他的新拍賣網站起步。
我聽說皮埃爾是Usenet論壇的常客,花了數千小時在那裡。我相信這些論壇是他成功的關鍵。1995年的勞動節,他創辦了AuctionWeb,並開始在Usenet上發布相關信息。AuctionWeb推出時是免費的,而且是C to C的。在皮埃爾的伊波拉網站上有一個AuctionWeb的連結。
AuctionWeb的競價算法是在一家中餐館吃炸雞的時候研究出來的。 Mark Harlan小時候曾到警方的拍賣會上購買無人認領的被盜自行車,所以他知道如果有人在競爭該物品,如何自動將出價提高到你願意支付的價格。另一位工程師Dean Yu補充說,隨著出價的增加,增量應該會越來越大。Mark把它寫在一張餐墊上,遞給了Pierre。不知道那塊餐墊今天在eBay上能賣多少錢?
有一天,Pierre問我他能否在他的Mac IIci上運行AuctionWeb。
AuctionWeb頁面
第五部分為了確保我們的智慧財產權安全,我們從General Magic的法律顧問Mike Stern那裡拿到了一份籤字的免責聲明。他毫不猶豫地把智慧財產權轉讓給了Pierre因為 "這是我聽過的最愚蠢的主意" Mike現在還拿這件事開玩笑。"人們怎麼可能在網際網路上互相信任?"
幾個月後,Pierre開始為他的線上拍賣會收費, Pierre工位裡的一個鞋盒的蓋子再也關不上了,裡面裝滿了拍賣的支票。他問我,把這當做一個生意來兼職經營好不好?我說當然可以。
我們都不知道他的銷售額是如何爆發的,直到有一天他說,他從AuctionWeb賺的錢和從General Magic工資的錢一樣多。我們不願意看到他離開General Magic,但AuctionWeb顯然是一個跳蚤市場,所以我們都不想加入他。
距離亞馬遜、雅虎和Onsale想要壓垮他還有一段時間。
eBay創始人Pierre Omidyar
第六部分在Pierre離開的同一時期,我也離開了General Magic,創辦了在線專業書店Fatbrain.com。和他一樣,我也有一個可怕的競爭對手,擁有25萬種圖書的books.com和一個名叫亞馬遜的新秀。 Pierre有Onsale等對手。但Fatbrain.com與AuctionWeb不同,我們不是一個跳蚤市場,所以我們可以吸引投資者。
我們兩家公司都在快速發展,我們需要工業級的網際網路。所以我們都在Best Internet租了場地,他們在那裡為我們的伺服器準備了場地。我們自帶了鎖扣,把伺服器放在水泥地上。
前三個籠子裡,右邊是AuctionWeb的Sun伺服器,中間是Fatbrain的,左邊是一家叫Hotmail的初創公司的伺服器。當我們需要去處理伺服器的時候,經常看到對方公司的人。
Best Internet讓人眼前一亮。
第七部分1996年6月,微軟收購了eShop,根據《Pierre Omidyar》一書的記載,Pierre從這筆交易中賺了100萬美元。
Pierre認識投資機構Benchmark Capital的投資人,因為他們曾投資過eShop。1997年,Pierre有機會向Benchmark的合伙人Bob Kagle進行演示,我和Bob很熟,因為他曾想投資Fatbrain。那天的演示沒有成功,因為AuctionWeb那天沒有上線,所以Bob沒有留下什麼印象。幸運的是,Bob後來上了AuctionWeb,在上面發現了很多有意思的東西,比如他自己也在收集的手工雕刻,這才引起了他的注意。
在我看來,真正吸引Bob的是Pierre將AuctionWeb視為社區的方式。就在AuctionWeb推出6個月後,Pierre建立了AuctionWeb公告板,並使其蓬勃發展。他在Usenet上花費的時間已經讓他成為運營社區的好手。
Benchmark投資了650萬美元,其中150萬美元是以股票為抵押的貸款。Bob在1999年告訴《華盛頓郵報》,如果沒有他的投資,eBay可能以5000萬美元的價格賣給一家連鎖報社。他的投資這讓ebay有了保持獨立的資金。
Bob告訴我,他對Pierre有兩個規定。(1) 他希望像有Frog這樣的設計公司來開發新的外觀 (2) 他希望從一個主要的消費品牌企業中聘請一位經驗豐富的CEO。那是一個普遍認為創始人不是好的CEO的年代。
第八部分亞馬遜和Onsale在1997年上市 而eBay和Fatbrain在希望在1998年上市。公司在上市前都會參加投資者會議,我和Pierre都去了加州棕櫚泉的Cowan網際網路會議。
Pierre在一個有75個座位的房間裡開了一個會,有7個投資者到場。我走出房間去找更多的人,因為Bob曾說他們的財務數據很好。我又領著8個投資者進入房間。Pierre在穿著西裝的投資者面前悄悄地看了一遍財務幻燈片,他的馬尾辮幾乎到了腰間。在他的演講結束前,臺下的一些人就退場了。
之後,我們倆坐在外面的圓桌上吃午飯。有幾個投資人正試圖引起我的注意。當我把他們介紹給Pierre時,有一個人靠過來說:"請不要。這是一個跳蚤市場,它永遠不會成為一個優質品牌。"
1998年夏天,我曾和Bob談過,當時雅虎曾出價10億美元收購eBay。這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Bob說,他們拒絕了,因為他認為值更多。
命運的安排,我們倆同時提交了IPO申請。這時,雅虎和Onsale聯合起來,試圖破壞eBay的IPO。
雅虎宣布與和Onsale合作
第九部分上市的路演是兩周的地獄,你要在紐約和波士頓向硬派的投資者做45次推銷。 eBay和Fatbrain是當時僅有的兩家要上市的公司,所以我們每天都要見幾次面, Pierre和eBay的CEO Meg Whitman從一個房間出來,我們就進去。投資者不斷問我對eBay的看法。我壓抑著自己與買家&賣家的幾次糟糕經歷,對他們的模式、Pierre、Meg和Bob讚不絕口。
但在eBay的路演過程中,雅虎宣布與Onsale合作,在雅虎的主頁上提供免費的個人對個人的拍賣服務。哦,我的天。投資者已經對eBay持懷疑態度,雅虎也許是網際網路最令人敬佩的公司,而且與eBay不同,雅虎不收取費用。
我問Pierre,當投資者問起時,該怎麼說。我為他感到遺憾。他保持著他標誌性的冷靜,他說,第一,雅虎會了解到,如果一個賣家不願意支付適度的掛牌費,他們會把垃圾都掛上去,這會汙染網站。第二,買家想去賣家在的地方,賣家想去買家在的地方。 eBay已經積累了這兩點。
我所接觸到的許多投資者都持懷疑態度,並表示會在交易首日賣出股票。但誰也沒有想到的是,eBay龐大的社區成員非常喜歡這家公司,公司一開始交易他們就買入股票,第一天就把股價推到了53.5美元,Pierre變得非常富有。而這些買家很可能會長期持有這隻股票。
沒有人知道傑夫·貝佐斯會半路殺出來。
Amazon上線拍賣業務
第十部分亞馬遜以不關注競爭對手而聞名,但據《一網打盡 : 貝佐斯與亞馬遜時代》一書,亞馬遜擔心的是eBay。"......ebay很有可能攔截貝佐斯的夢想,並搶走亞馬遜「萬物商店」的衣缽。"
傑夫`貝佐斯對他的拍賣計劃非常保密,甚至連亞馬遜董事會中的Scott Cook也是直到推出前不久才知道。Scott也是eBay的董事會成員。Scott打電話給我,問我作為客戶,對兩家公司拍賣的相對優勢有什麼看法。
我有點被亞馬遜嚇到,因為我知道他們是一個強力的競爭對手,也認為eBay被低估了,因為我知道他們的弱點。我給Scott發了一封郵件,以下是其中的3點:
1. 亞馬遜的搜索是次秒級的,eBay目前的搜索時間長達2分鐘。
2. 當你在eBay上搜索保時捷時,也會得到名為保時捷的性工作者的列表。
3. eBay的拍賣會上有太多的欺詐言論,亞馬遜提供250美元的擔保。
亞馬遜為拍賣業務準備了大量的營銷預算。我好像記得有3500萬美元。我看到紐約的建築物的整個側面都畫著亞馬遜拍賣的廣告。
然而,在2000年股災之後,eBay的市值比雅虎+亞馬遜的總和還要高。
亞馬遜的拍賣業務頁面
最後一部分2002年7月,eBay收購了PayPal公司,這家公司讓收發資金變得非常容易。PayPal的業務中有很大一部分是與eBay合作的。
埃隆·馬斯克是PayPal的大股東,並從出售中賺取了超過1.5億美元。他將其中大部分用於創辦SpaceX和特斯拉。
我常常在想,如果沒有Pierre的eBay,馬斯克的那些公司還會存在嗎?我們會知道埃隆·馬斯克是誰嗎?
(譯者:蒂克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