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上吳國君主的闔閭,第一個要解決的心腹大患,還是公子慶忌。這時,伍子胥又向他推薦了要離。要離此人,個頭矮小,其貌不揚,但是為人狠辣無比。
刺客有了,但是公子慶忌的疑心很重,怎麼能接近慶忌呢?要離提出實行苦肉計。要離讓吳王闔閭砍斷自己的右臂,再殺死自己的全家人,這樣要離去找慶忌的時候,慶忌就不會懷疑了。闔閭開始有些不忍心,後來還是同意了。
第二天,朝堂之上,伍子胥裝作推薦要離,闔閭召見要離,要離故意激怒吳王。闔閭命人將要離的右臂砍斷,然後投入監獄。過了一段時間,等要離的傷勢好轉之後,在伍子胥的幫助下,要離逃走。闔閭裝作震怒的樣子,殺了要離全家。
要離投奔慶忌,哭訴了自己的遭遇,希望慶忌能收留自己,一起復仇。慶忌開始有些懷疑,後來派人打聽明白這些都是事實,就相信了要離。慢慢的,要離成了慶忌的心腹。每日裡幫助慶忌訓練士兵,準備討伐吳國。
等公子慶忌覺得準備妥當之後,率領大量船隻,攻打吳國。當然,要離一直陪在身邊。
路上,要離對慶忌說:「公子您應該親自坐在船頭,這樣既便於指揮軍隊,又能鼓舞士氣。」慶忌聽從了要離的建議,坐到船頭。要離單手拿著一隻鋒利的短矛,站在公子慶忌身邊,做出保護的樣子。
突然,江面上刮來一陣大風,船隻上下晃動,公子慶忌坐立不穩,要離趁公子慶忌不注意,順著風勢,一矛刺入公子慶忌的胸口。短矛直透入公子慶忌的心窩,從後背穿出。
重傷的公子慶忌這才明白要離是刺客。不過公子慶忌認為要離敢來刺殺自己,也是個英雄,臨死前讓手下衛士不要難為要離,然後用手抽出短矛,血流如注而死。
要離表示,自己刺殺慶忌不是為了升官發財,而是為了吳國的安寧。自己也很敬重公子慶忌是位勇士。然後拔劍自刎而死。
沒有了後顧之憂的闔閭,開始準備實現對伍子胥的承諾,舉兵滅楚。但是別看吳國和楚國經常發生戰爭,並且勝多敗少,但是那都是局部戰爭,規模並不太大。真要是想滅楚,以吳國現在的實力,還是非常困難的。
這時,伍子胥又向闔閭推薦了一個人才,那就是被後世稱為「兵聖」的孫武。
孫武本來是齊國人。少年時的孫武,酷愛兵法。後來因為齊國內亂,孫武離開齊國,到了吳國並隱居下來。後來在吳國結識了伍子胥。二人都有一身驚人的本領,惺惺相惜,結為好友。
孫武接受伍子胥的推薦,來見吳王闔閭。此時的孫武,已經寫完了他著名的《孫子兵法》一書,共十三篇。孫武將《孫子兵法》獻給吳王闔閭。
闔閭大喜,認為孫武有大才。於是問孫武,可以先用少數軍隊試試你練兵的本領嗎?孫武說可以。為了看看孫武到底有多大本領,闔閭又異想天開的問,那麼用女子可以嗎?孫武說女子也可以。本來闔閭這裡玩笑的性質多一些,但是現在看到孫武答應了,闔閭的興致也高起來了,就從自己的王宮中選出一百八十名宮女,交給孫武訓練。闔閭的兩個愛姬覺得非常好玩,也參與了進來。
成語「三令五申」說的就是這個故事。
孫武先是將這些宮女分成兩隊,讓闔閭的兩個愛姬做隊長,然後讓這些人都穿戴好鎧甲,拿好兵器。
接下來,孫武命令幾個真正的士兵,詳細的告訴這些宮女們各種號令是什麼意思,大家應該怎麼做,然後問大家:「聽明白了嗎?」大家覺得好玩,亂哄哄的回答:「聽明白了。」於是孫武下令開始。手下真正的士兵敲響戰鼓,孫武下達訓練的命令,那些宮女呢,嘻嘻哈哈的互相說著、笑著、鬧著,就是沒有幾個執行命令的。闔閭的那兩個愛姬更是開心的不得了。
孫武沉下臉,喝令停止,等大家安靜下來,再次命人申明號令,然後命令手下士兵擊鼓開始訓練。可是那些宮女笑鬧如前。
孫武面沉似水,親自上前,第三次申明命令,然後親自拿起鼓錘,敲響戰鼓,開始訓練,可是那兩個愛姬和宮女,還是沒人在意孫武的命令,笑鬧更甚。
孫武勃然大怒,喝問:「執法官何在?」執法官上前。孫武下達命令:「約束不明,號令不清,是將領的過錯;然而反復申明號令,而士兵不執行,就是士兵的過錯了,按律當斬。因為士兵不能全部斬殺,那麼就斬殺兩個隊長,作為懲戒。」喝令執法官,將兩個隊長捆起來,推出斬首。
闔閭正在附近的高處看的津津有味,頗有看電影大片的感覺,突然看到畫面陡然轉變風格,自己的兩個愛姬要被斬首,大驚失色,急忙命人傳達自己的命令:「我已經知道將軍練兵的本領了,請將軍放了我的這兩個愛姬,沒有她們,我吃不下睡不安吶。」沒想到孫武一口就給頂了回來:「軍中無戲言。況且我已經受命為將,將在軍中,即使是君主不合理的命令,也不會接受。」喝令執法官,立刻將二人斬首報來。
兩顆血淋淋的人頭被扔在眾宮女面前,大家嚇得是面色慘白,兩腿顫抖。孫武再次隨意指定了兩個隊長,然後又一次申明命令,敲響戰鼓,開始訓練。這次的眾人無不按照命令,左右旋轉,絲毫不差,進退往來,寂然無聲。
訓練已畢,派人告訴吳王闔閭說:「大王,軍隊已經訓練好了,請大王檢閱。現在即使大王命令她們赴湯蹈火,她們也一定會勇往直前,不敢退避。」
闔閭正在心疼愛姬之死,哪裡還有心情檢閱軍隊,心中對孫武非常不滿,就不準備啟用孫武。孫武見狀,長歎一聲說:「看來大王想要爭霸天下,也只是說說而已啊。」
闔閭聽到這話,猛醒過來,畢竟霸業為重,再加上伍子胥在旁邊勸諫,闔閭還是認可了孫武的才能,任命孫武為上將軍,負責訓練吳國所有軍隊,並伺機伐楚。
吳國軍隊在孫武和伍子胥兩大軍事奇才的統領下,軍力飛速增長。經過長達六年的準備,終於攻破了楚國都城,替伍子胥報了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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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李永田,從事中國傳統文化普及、教育、創作及出版工作多年,出版多部中國傳統文化類著作。主要作品有:《中國古文鑒賞》、《中國歷代散文名篇鑒賞》、《國學經典》(詩、詞、曲、賦四冊)、《唐宋名家詩詞賞讀》(全十二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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