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尼夫人和孩子們的像》
為浪漫主義鳴鑼開道並改變藝術趣味的最後一位畫家是普呂東。普呂東生活的年代雖然正是新古典主義繪畫獨霸畫壇的時候,大衛曾是當時最顯赫的畫家,得到拿破崙的推崇。但普呂東並不追隨大衛的那種「理想美」而堅持自己的藝術道路。他尋求在藝術中表現人的熱情,同時又迴避激烈的感情,從而使繪畫更富有時代氣息,更充滿活力。他的趣味是向另一個時代的過渡——浪漫主義。
Pierre Paul Prud』hon
Pierre Paul Prud』hon,1758—1823 生於克呂尼市一個貧窮的石匠家裡,小時父母雙亡。他是在一個修道院貝松神父的撫養下長大的,克呂尼修道院是羅馬式藝術的瑰寶,普呂東由此萌發了對藝術的愛好,15歲才被送到第戎入德沃熱畫室學畫。這位老師(著名浪漫主義雕塑家呂德也是他的學生)德沃熱雖不是第一流的畫家,但他熱愛藝術、對藝術有真知灼見,並且善於誘導學生。這位老師後來成了他的保護人,無論在經濟上還是藝術創作上,都給了這位未來的畫家以巨大的幫助,普呂東在他的悉心教導下進步很快,連續得到獎學金。
普呂東1780年在一位貴族的幫助下來到巴黎,並獲得了1784年的羅馬大獎。他在羅馬的3年學習使他逐步完成了個人風格的探索。他最傾心的還是科雷喬的作品,雖然在那裡的學習與大衛一樣放在了古典風格上,但方向卻不同,因為普呂東更感興趣的是畫面的趣味、心靈的活動和自然的生動性。普呂東的繪畫基於古典文化的內容和原型,但是他的作品中夢幻感和憂鬱感更貼近於浪漫主義畫風。他常採用側面光來加強這種人的情感要素,使形象充滿抒情味。因而有人說他的古典主義是帶有浪漫主義色彩的。他的畫明暗渲染趨於協調。為要取得柔和的效果,他畫的神話人物或婦女肖像,都是飄忽不定,如夢一般地處在朦朧的境地。人們稱他為"法蘭西的科雷喬",就是由於他的繪畫形象太柔美。
代表作《正義與復仇女神追趕兇手》、《西風神劫走普塞克》、《約瑟芬皇后》3幅均藏於羅浮宮博物館。
《約瑟芬皇后像》,1805,畫布油畫,244x179cm,巴黎羅浮宮博物館藏。
普呂東的油畫作品《約瑟芬皇后像》是眾所周知的,他把皇后約瑟芬處理在一個寂靜的荒野之中,使人看去頗具有一種野趣和幻想的色彩。約瑟芬斜靠在山石上,一手支頭,陷入沉思,一種不安的情緒輕輕地掠過畫面。約瑟芬作為拿破崙的妻子在這裡卻被裝扮的如女神一般,約瑟芬那修長的身材、嬌柔的肢體和豐滿的胸脯具有了古典美的特徵。但人物大角度的扭動,側面光的運用和幽閉的景色卻產生了情緒的波動。也許是不滿足於這種含蓄的情緒性,普呂東在他後來創作的《正義與復仇女神追趕兇手》一畫中加強了畫面的動蕩與衝擊。
《正義與復仇女神追趕兇手》,1808,畫布油畫,244x294cm,巴黎羅浮宮博物館藏。
這幅使他獲得榮譽軍團騎士稱號的作品是受到一則新聞的啟發而創作的,描繪的是一個叫凱恩的惡棍殺死他的兄弟並搶走其錢財後企圖逃跑,而手持火把的復仇女神追上來並把他指認給手持利劍和天秤的正義女神,準備懲戒兇手。這是一幅把現實題材浪漫化的作品。復仇女神和正義女神從天空掠過,奔跑的兇手和周圍環境的處理增加了畫面的動勢,強烈的明暗對比渲染了緊張的氣氛。儘管此畫在製作上仍沒有脫開與大衛的聯繫,但它在技巧上的處理還是顯示出普呂東的不同之處,他已開始有意識地在此畫中模糊邊線的作用,並用塊面而非線條來塑造體積。他不是像大衛那樣將兩塊顏色並置來顯示形體,而是在兩塊顏色之間用多層透明色覆蓋以達到朦朧和明確的虛實變化,這些都是此後的典型浪漫主義者所採用的方法。不過他與吉洛德和格羅都只是偶然表現出浪漫主義的傾向,真正的浪漫派先驅還是熱裡科。
下圖《普賽克的誘拐》於1808年展出這幅畫時引起巴黎的鬨動,拿破崙親自到羅浮宮為畫家頒發了榮譽勳位和勳章。
《普賽克的誘拐》 布上油畫 縱195×橫157釐米 巴黎羅浮宮藏
此畫是畫家一生中最著名的作品。普賽克是希臘神話中的美女,愛神阿芙羅狄德之子厄洛斯的妻子,被頌為「人 類靈魂的化身」。這幅作品描繪風神捷弗爾與一群天使正把睡夢中的普賽克接送到厄洛斯為她建造的宮殿。風神全 力地護託著普賽克的身體,小天使撐託起她的雙腿和臀部,使她的身體舒展地躺臥著。他們正冉冉升起,騰雲駕風 而行。畫家著意刻畫了普賽克美妙動人的姿態、溫馨迷人的肉體。他用側光來突出睡美人的形體,使人物的輪廓深 化在明暗之中。陰影部分置以透明的反光,既加強了立體感,又豐富了造型的層次變化,仿佛普賽克籠罩在霧一般 的柔光之中,朦朧飄忽,似真似幻。整個畫面是以較溫暖的暗紫色為背景,烘託出普賽克純潔白皙的身體。
把人體美麗畫得有如上界笙歌,愛神擁著沉睡的少女,在太空中遨遊飛升,可謂溫柔高雅之極。遺憾的是畫家當年為臻於完美而大量用油和薄施透明色,以致剛畫完時燦爛輝煌的顏色今日灰暗得難以想像昔日華美。畫中夢幻景色,體現了畫家追求理想化超自然的意境,這是對達·文西和柯勒喬藝術精神的領悟所得。
其它作品欣賞
《Andromache and Astyanax》,completed by Charles Boulanger de Boisfrémont (French, Rouen 1773–1838 Paris) ,1813–24,畫布油畫,132.1 x 170.5 cm,紐約大都會博物館藏。
Nude Viewed from Behind,1810s,Black chalk with white highlights on blue paper,Forsyth Wickes Museum of Fine Arts, Boston.
從後面看人體,19世紀10年代,黑色粉筆,藍色紙上白色高光,福賽斯·威克斯美術博物館,波士頓。
Rutger Jan Schimmelpenninck with his Wife and Children,1801-02,Oil on canvas,263.5x200cm,Rijksmuseum,Amsterdam.
Rutger Jan Schimmelpenninck和他的妻子和孩子,1801-02,油畫在畫布上,263.5x200 cm,國立博物館,阿姆斯特丹。
受難 Crucifixion,1822,畫布油畫,278x166cm,巴黎羅浮宮博物館藏。
Portrait of Charles-Maurice de Talleyrand-Périgord,1817,畫布油畫,215.9x141.9cm,紐約大都會博物館藏。
Innocence Preferring Love to Wealth,1804,Oil on canvas,243x194cm,The Hermitage,St.Petersburg.
純真,愛勝於財富,1804年,油畫,243x194釐米,The Hermitage,St.Petersburg。
Portrait of Georges Anthony,1796,畫布油畫,99x83cm,第戎裡昂藝術博物館藏。
《羅馬國王肖像》,1811,畫布油畫,46x56cm,巴黎羅浮宮博物館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