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七夕節,是我們戀愛的第三個年頭。
那天,早上剛剛下過雨,過午的陽光裡,滿是溼漉漉、黏糊糊的氣息。
我下了班後,看見你站在單位大門口。
手捧著一大束玫瑰花。
風把你細碎的頭髮捲來捲去,像我那些年堆積在心底細微的心事。
你穿著那件灰白色的棉布襯衫。
那是我和你戀愛的第一個年頭,雙十一時,我為了給自己買衣服湊單買的。
但是,選襯衫,並沒有多用心,就是隨手一點,結算。
後來,那件襯衫卻變成了你最喜歡的一件衣服。
你說,衣服的質地和樣式,都是你喜歡的。
最重要的是,穿著它,心裡就有一種踏實感。
你戲謔著說,就是那種不用做單身狗的踏實感。
那天穿著白色的裙子,你說,玫瑰花襯著白裙子,我就像天使。
那天晚上,我們坐在農家樂的葡萄架子,等著看鵲橋。
風吹著葡萄葉子,沙沙作響。
我們喝了好長時間啤酒,天空上還是厚厚的雲彩。
看鵲橋沒有希望了。
喝著,喝著,你就哽咽了。
你說,我們分手吧。
我驚愕地把手從葡萄架上抽下來。
一粒碧綠的葡萄被我不小心打落下來。
滾到你的腳邊。
你撿起來,丟到嘴裡。
我從你呼出的氣息裡,感覺到一種濃重的酸澀。
你就只管嚼著酸澀的葡萄。
一雙含著眼淚的眼睛,在燈光下閃著亮晶晶的光。
我問你為什麼。
你抬起頭來,看遠處的天空。
我茫然地四處看。
旁邊不遠處,一對情侶,他們旁若無人地接著吻。
嘴唇不停地在昏黃的燈光下糾纏著,似乎只有鵲橋相會的牛郎織女出現,他們才會捨得理順那份纏綿。
不遠處,傳來刀郎沙啞的嗓音。
是我們曾經年少時都聽過的那首歌。
衝動的懲罰。
……直到你轉身離去的那一刻起逐漸的清醒才知道我把我世界強加給你還需要勇氣……
你忽然轉過身來,緊緊地捏著我的手說。
對,就是那樣,就是那樣。
把我世界,強加給你,還需要勇氣。
而,那份勇氣,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會有。
你低著頭喃喃地說。
我突然,就流下淚來。
想起你,那時候給我講刀郎和她的妻子楊娜的故事。
你對我信誓旦旦地說,我遇見你,就再也不會放你走。
直到那天,你火熱的嘴唇終於吻上我慌亂的神經。
我以為,就這樣,我們會是一輩子。
你說,你覺得我會喜歡水果糖,事實上,我一點也不喜歡水果糖。
你說,以為和你在一起,我就會喜歡上水果糖。
但是,這麼久,我還是不喜歡水果糖。
你說,其實你更喜歡一個和你一樣,喜歡水果糖的女孩子……
那一夜,我們坐到了深夜。
啤酒罐子,亂七八糟躺了一地。
風一吹來,它們就晃動著身子,輕飄飄地滾來滾去,撞擊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我知道,這一天,早晚回來。
但是,我沒有想到會是在七夕節的這一天。
我們都是獨生子女。
我們有自己的父母親,和自己深愛的那片土地。
誰都不想離開,那個溫柔的故鄉裡父母親沉重的疼愛。
逐漸年邁的父母親,讓我們都沒有勇氣對他們說,要離開。
我們共同努力了三年,最終也沒抵擋過父母親一次次破碎的哭訴。
是的,我們不能把自己的世界強加給彼此。
分手,是最好的解脫。
只不過,它來的有點早,似乎又有點晚。
雖然知道,這註定是事實。
你說,別哭,給誰家做媳婦不是媳婦啊。
我突然,就淚崩了。
你一張一張遞著紙巾。
眼淚,一下子多到,感覺永遠也流不盡。
你不知道,其實,那時候,我多想你能抱抱我。
像當初第一次抱著我,在那個寒冷的夜。
我也很想撲進你的懷裡,一次哭個夠。
可是,我們都沒用勇氣說出口。
更沒有勇氣行動。
我們都是屬於那種,能把心事永久埋在心底的人。
直到,你轉身,我轉身。
留戀和思念遠遠不夠堅強,你我一轉身,就真的是永遠。
那年的七夕夜裡,也不知道,牛郎和織女,它們在鵲橋上把思念哭訴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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