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把「大禹治水」與「諾亞方舟」的傳說聯繫起來閱讀時,一種全新的觀點誕生了:這些上古時代口口相傳的大水災,可能是源自同一個世界性災難,人類歷史上最近一次劇烈的冰河消融運動,而這一次災難,在兩種文明的「想像力」作用下,演化出兩套截然不同的故事傳說。
在人類的文明進程上,確實經歷了無數次的自然與社會的巨大災難,他們或以傳記的形式被記錄,或被包裝為富有傳奇色彩的神話故事流傳,這些神話我們稱之為「人類災難神話」。這些神話不僅靠著故事性與神話性流傳著迄今為止人類克服的磨難,更沉澱著人們戰勝災難的自信與智慧。
1/人類災難神話的5大核心類型
人類學會了思考,於是創造了文明。但隨著「思考」降臨的,還有無盡的「災難」。人類發現,自己身處於一個危機四伏的世界之中:生死、疾病、寒冷、炎熱、戰爭、仇恨、欲望等等,先民們基於這些引發了無限「災難」的源頭,結合「向善」的需求,創造了一個富有想像力的解釋系統中——神話,既然誕生了無數的神話傳說,大致可劃分為5類。
1.自然災難類
在人類發展進程上,帶來最巨大、最深刻災難的,無疑是來自大自然的挑戰。於是,在人類的神話系統中,我們可以找到兩個最為普遍的神話模板:洪水型與射日型。
從世界的角度來看,幾乎所有的民族都創作和流傳著關於「洪水災難」的神話。在印度的神話中,人類的延續來自於一條神魚的救助,它預警了滔天的洪水,示意摩奴打造船隻,從而拯救了人類。在中國與西方傳說中,最富盛名的洪水災難神話,莫過於「大禹治水」與「諾亞方舟」,洪水被看作是上天對人類的「重新洗牌」,富有「淨化」的寓意。
洪水代表寒冷,烈日代表炎熱。「射日神話」也不僅僅只是在中國流傳,遙遠的西方土地上,沙攻太族印第安人也曾流傳類似的神話:天空由十個太陽與月亮輪流值班,後來卻一起出現,並被名為柯約塔的英雄射下,只留一日一月。
可以看到,人類從「洪水神話」的「隨波逐流」,到「射日神話」的「挑戰自然」,這種轉變,預示著人類與自然關係的轉變。
2.生態災難類
生態的問題的嚴重性,在今天被越來越多的學者關注,在人類科技愈發進步的今天,因生態問題而引發的潛在危機早已重重密布。在中國的神話中,山川湖海星辰日月,都由「盤古」大神的身軀演化而成,人是可貴的,天地萬物自然也是可貴的。
事實上,生態災難類的神話在世界範圍內並不多見,多作為某個傳說的附屬。而最突出的,當屬印度死亡起源神話。在印度的神話體系中,人類的無限生殖與無限生命,讓大地女神再也無法負荷。於是至上神梵天在怒火中創造了死亡女神,意味著人類死亡的出現。
3.戰爭災難類
人類的發展,伴隨著民族與部落之間的鬥爭,深刻再現了災難源於人類本身這一「主題思想」。
在中國的神話體系中,就有「炎黃之戰」、「蚩尤與黃帝之戰」等戰爭災難神話。《山海經·大荒北經》:「蚩尤作兵伐黃帝,黃帝乃令應龍攻之冀州之野。應龍蓄水。蚩尤請風伯、雨師從,大風雨。黃帝乃下天女曰魃,雨止,逐殺蚩尤。」
而最有名的戰爭神話,還是希臘神話中的「天神之戰」、「特洛伊之戰」等等,可以說戰爭神話充斥著希臘神話的各個故事之中。戰爭的結果是慘重的:屠殺一直進行到天蒙蒙亮才停止,昨夜的特洛伊還是一個美麗的城市,今早卻已是屍體、鮮血和眼淚構築而成的廢墟……
4.倫理災難類
個體利益與氏族、部落、家庭等「單位利益」的矛盾,也體現在神話之中。希臘神話認為,人類發展到第三代的時候,互相殘殺致使人間倫理大亂,於是宙斯製造了洪水來「淨化」人類。這時人類第一次因為倫理原則的失範,招來了滅頂之災。
而「兩性的倫理」神話更是數不勝數,特別是希臘神話、古羅馬神話,複雜的神界關係體系,早已繞暈了一大批觀眾。在《聖經·創世紀》中,生活在伊甸園的夏娃和亞當,便是因為破壞了兩性倫理關係,被逐出了伊甸園,並為人類帶來了「死亡」的懲罰。
5.死亡災難類
中國古代歷史上、或者說世界歷史上,都與無數的統治者都曾追逐過「不死藥」的夢想。他們把死亡看作是最大的不幸與災難,並力圖找出這一人類終極災難的根源,於是誕生了「死亡災難」神話。
在許多國家和民族中,都流傳著不死民和不死國的神話傳說。《山海經》便有許多此類神話記載:「不死民在其東,其為人黑色,壽,不死。一曰在穿胸國東。」
而當人們不得不面對死亡時,又創造了輪迴、再生的「循環」,來緩解、規範對「死亡」的恐懼。這也是人類從「抗拒」死亡到「無奈接受」的過程。
2/戰勝災難之後:咀嚼災難
可以說,災難神話是人類在文明歷程中,經歷了重重災難之後、超越了災難,對災難的「樂觀」回應。人類的災難神話不僅展示了災難,更警示著我們未來社會的「潛在災難」。
1.從「災難神話」中反觀「當下社會」
災難被包裝成富有寓意的神話廣為流傳,以期後人在「前人之事」中,獲得借鑑與敬畏,這種「超越災難」的文化理想,是人類走向文明的旅途中最為可貴的部分。而在高度文明的今天,我們對於神話的反覆咀嚼,更多的意義,一方面在於鑑今,而另一個更為重要的方面,是在歷史的教訓中,反觀當今社會發展中的弊病,從而找到人類發展過程中,更為「永恆而統一」的災難和普遍問題。
2.從「自然災難」到「人為災難」的反思
當人類對於自然的敬畏產生動搖,或者迷失在自身的「文明造詣」之時,便會產生從「自然災難」到「人為災難」的轉變,當下困擾中國人民的「新型冠狀病毒」正是人為災難的典型案例,而這樣的「人為災難」早已不是第一次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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